而默儿…
云仇墓是当真没想到,那位夜公子竟会是夜迁沉!
玄王夜迁沉!
瞧王爷待默儿那般珍之护之,默儿回去北祈,他倒是十分放心。
而他,也十分想念兖州。
宁可瑶却暮然哭了出来。
那清泪落下,难以自控。
“宁可瑶…”云仇墓一时不知如何是好。
“那默儿呢!”宁可瑶哭道:“默儿你也不管了么!”
宁可瑶微微颤抖,若她留不住云仇墓,或许,默儿会留住他。
“默儿她…”云仇墓顿了片刻。
总不能说苏轻默会去北祈就是了,宁可瑶又不傻,稍一想便能明白其中的蹊跷。
云仇墓只得垂眸道:“默儿会去豫州,你若想与她一同…”
“我不要!”
话说一半,宁可瑶却是突然扑了过来抱住云仇墓,她不做一声,手却死死抱着云仇墓,仿若下一刻,云仇墓便会消失一般。
她不要去豫州!
她只想与沈言卷在一起啊!
只有她自己知道,她当真承受不了,他的再一次消失不见。
“宁可瑶…”云仇墓无奈道:“你先…先放开我”。
宁可瑶却是动也未动,而云仇墓分明感觉到,这丫头抱的更紧了。
肩头传来温热,显然,宁可瑶已经将他的衣衫哭湿了。
云仇墓满眼无奈,抬手,抱住宁可瑶的腰身。
“我何时说过…”云仇墓轻抚着宁可瑶的背,柔声道:“要自己离开了”。
那声音温柔,是宁可瑶从未在云仇墓身上感受过的柔情。
猛然,宁可瑶浑身一颤。
她缓缓抬头,不可置信的看着云仇墓,那眸中泪眼涟漪,却是掩饰不住的震惊与欣喜。
“你…你是说…”
沈言卷的意思是,他会带上自己!
二人近在咫尺,宁可瑶这般看他,云仇墓有些不适,别回头去道:“瑶儿,离远些…”
他这般模样,宁可瑶的脸都要贴了上来,怕是微微一动,便要…
触碰到自己那交错可怖的伤疤了。
而这一声瑶儿,唤的宁可瑶心头一疼。
片刻…
猛然的,宁可瑶抬头,唇便落在了云仇墓的唇角。
温暖的,柔软的,让人…
心神荡漾。
云仇墓赫然瞪大眸子,还未等他反应过来,便听见宁可瑶喃喃道:“我不怕…”
不怕那伤疤,只怕…
他离开!
云仇墓心头微震,唇上香甜传来,柔软传遍全身,是他从未感受过的悸动。
片刻,猛然推开宁可瑶,云仇墓起身后退,微微责怪道:“瑶儿,你这是做什么”。
宁可瑶这名节是不想要了么。
若今日自己控制不住将她…她又该当如何!
宁可瑶那面色已然红的快滴出血来,看着后退的云仇墓,宁可瑶咬着唇瓣,低头说道:“你说,会带着我的…”
方才,沈言卷分明是这个意思的!
云仇墓无奈道:“你若愿意,当然可以与我一同前去兖州,可…你这般是做什么”。
“我愿意!”宁可瑶暮然抬眸,惊喜期待的看着云仇墓,那两颊的嫣红还未褪去,肤染云脂,甚是好看。
云仇墓移开目光,不敢去看宁可瑶,柔声道:“吃吧,一个时辰后就动身”。
他对宁可瑶,是有些愧疚的。
燕宁皇室国破家亡,皆是默儿一手促成,况且他这般模样,宁可瑶为何偏是不怕呢。
云仇墓微微叹息,想起方才的柔软细腻,心里仍是点点涟漪。
而宁可瑶惊喜万分,竟又是上前环住了云仇墓的脖颈,眸光灿灿道:“当真?”
这般距离,云仇墓着实不适应,别过头去淡淡嗯了一声。
谁知,宁可瑶却小心道:“那…我可以再尝一下么?”
“嗯?”云仇墓看向宁可瑶,显然没明白什么意思。
而下一刻…
那温软的唇,便再次覆了上来。
云仇墓身子一僵。
宁可瑶闭着眼睛,生怕云仇墓会再次将她推开,手死死的环住云仇墓的脖颈,大有绝不放开的样子。
感受着宁可瑶的香甜,云仇墓澄澈的眸中浮现点点无奈,抬手…
便是揽住了宁可瑶的腰身。
宁可瑶娇躯一震,来不及反应,云仇墓便已轻轻舐开她的唇瓣,一吻而深。
“沈…公子”。
宁可瑶睁开眸子,尽是欣喜,那声音柔软娇嗔,显然有些吸气不稳。
“瑶儿”,云仇墓低声道:“你好甜…”
午时。
燕宁越发冷意,可午时的阳光照下,还是送来了些许温暖。
此时,苏轻默与夜迁沉缓缓走在宫中,后宫已清,下人也都发了银子赶出宫外,燕宁皇城空无一人,是说不出的安静与萧条。
苏轻默却十分喜欢这般静谧的感觉。
“默儿…”夜迁沉握着苏轻默那柔软的柔荑,轻声问道:“随我回北祈?”
“嗯”,苏轻默淡淡应着。
夜迁沉蹲下脚步,眸中是苏轻默从未见过的惊喜。
“那…去大徐呢?”夜迁沉小心问道。
“好”,苏轻默含笑应着。
夜迁沉笑意更浓:“留在这里?”
“也好…”苏轻默的含笑道,颇为无奈。
这人便不如直接问自己,是否哪里都随他去罢了。
夜迁沉要问的,的确是这般!
他一把搂住苏轻默,下颚抵着苏轻默的额发,紧的似乎要将苏轻默嵌入身体。
“默儿…默儿…”夜迁沉似有些乞求:“不要离开本王,可好?”
苏轻默抬手,抱住这人,眉眼含笑道:“好…只是…”
这一句只是,霎时让夜迁沉心头一紧。
他扣住苏轻默的腰身,竟是连气息都有些不稳。
看向苏轻默道:“只是如何…”
那神色中…
竟略显委屈。
苏轻默被逗笑了。
“只是我要先解决一件事情”,苏轻默没好气道。
“何事?”
大有不问出究竟,便不放开苏轻默之势。
苏轻默却是踮脚,环住这人的脖颈,埋首颈间,含笑道:“孙府”。
夜迁沉给气笑了。
区区一个孙府,这点子小事,苏轻默半刻用不上便能解决,却偏偏要在自己‘欢喜’时这般说出来,分明是存了‘戏弄’自己的心思。
“默儿”,夜迁沉低声道:“你可知惹怒本王是何后果?”
苏轻默笑眼如画,眉眼丝丝,是从未曾给过他人的娇羞柔情,含笑道:“小女也想知道,惹怒堂堂北祈玄王,是何后果呢”。
夜迁沉底笑出声,却是突然将苏轻默揽腰抱起,还未等苏轻默反应过来,便耳边低语道:“默儿马上…便就知道了”。
清风餍。
当苏轻默被扔在床塌上,一身衣裙被这人尽数褪去时,苏轻默承认,她后悔了!
“夜迁沉!”苏轻默说的咬牙切齿,用力推着身上的夜迁沉,却显然…
有些脱力。
“默儿,求我…”夜迁沉低哑的声音响起,无尽撩人。
苏轻默却无心欣赏夜迁沉的声音,她张牙舞爪的挣扎着,咬牙道:“求王爷放过小女?王爷会同意?”
休想骗她!便是求了,这人也照样‘胡作非为’!
谁知,这人却是耳语低声道:“求本王…温柔一点…”
苏轻默赫然瞪大了眸子,是气的。
所以,他这般欺负自己,自己还要求他轻点?
这是哪门子的道理。
羞怒抬眸,却见着人长睫覆下,却掩盖不住那璨如星辰的双眸,不似往日那般冰寒幽暗,却如漫天星辰,时耀时息,那其中柔情,惊美的震人心魄。
苏轻默心下一动。
那分明要压制不住的情愫,却生怕弄疼了自己而极力克制着,惹人心疼。
苏轻默缓缓闭上眸子,小心的迎合着,柔声道:“夜迁沉,你已经…很温柔了”。
师叔,其实你不必如此克制,因为…
我也…
十分欢喜。
夜迁沉猛然睁开墨眸,一时间风雪乱作,再难克制
“默儿…默儿…”
第二日。
赵府。
一早起身,赵吝便察觉出孙羽的异样。
明明前几日还因要为人母,沉浸在喜悦之中,今日偏偏满目愁云,便是一早的叹息声,赵吝都听了许多遍。
“在想什么?”赵吝蹙眉道:“你这般,女儿也是要一并难过的”。
孙羽这才发觉,自己怕是有些明显了。
她娇羞道:“你怎知就一定是女儿”。
赵吝搂住孙羽,笑道:“女儿像你,我喜欢女儿…”
“那若是男孩,该如何?”孙羽睁着眸子疑问道。
赵吝哈哈大笑道:“那没办法,我只好受累,再帮羽儿…”
赵吝眨眨眼睛,有些不正经道:“生个女儿了”。
“你!”孙羽羞的恨不得找个地缝钻下去了,她推开赵吝,显然是不准备再理他了。
赵吝却又是抱住了她,收敛神色道:“羽儿还没告诉我,到底是在愁什么呢?”
孙羽咬着唇,有些无可奈何道:“今日是祖父祭日,我想…”
孙羽话未说完,赵吝却是听明白了。
按理来讲,孙羽今日,是应回孙府祠堂,祭拜孙太傅的,可眼下她与孙府这般关系…
想回去,怕也不是件容易的事。
赵吝眸中的笑意霎时褪去,一想起孙府,他便恨不得杀了孙夫人几人。
“羽儿”,赵吝说道:”去孙府!”
“啊?”孙羽有些惊讶:“可父亲…”
“羽儿”,赵吝柔声道:“你现在有了身孕,理应告诉孙太傅,想来他九泉之下,也会为你开心的”。
在孙羽惊愕的目光下,赵吝说道:“我陪你回去”。
孙府。
此时,孙府的管家打开大门,那眸子瞪的老大,如见鬼一般盯着孙羽赵吝。
茗儿最是讨厌孙府这些人,她站在一旁,没好气道:“怎么,孙府这是还不允许小姐回府了么?”
那管家霎时一惊,反应过来后头也不回的向里面跑去了。
他只是个下人,自然是无权拦着孙羽,最主要的是,赵吝还在一旁呢!
而孙羽无视前院那几个打扫的婆子,便与赵吝直径向祠堂走去了。
她今日并无他想,只想祭拜一下祖父,顺便…
孙羽摸了摸自己的小腹,满眼甜蜜。
顺便将这个好消息告诉祖父。
清风餍。
当夜迁沉终于放过苏轻默,已是未时,这还是因着苏轻默有事要做。
此时,夜迁沉轻轻摩擦着苏轻默肩上的痕迹,那绝美诱人的眸中透着些许自责。
因苏轻默那一句,他已经很温柔了,他便再也克制不住了。
“可疼?”夜迁沉低声道,眸中深不见底,不知在想着什么。
苏轻默浑身酸疼,倦懒的依偎在这人怀中,却是唇角唆着一抹笑意道:“倒是多谢王爷放过了小女的脖颈”。
这人知道自己一会儿还要见人,到底是没在上面留下什么痕迹,否则自己当真要羞死了。
夜迁沉底笑出声。
小狐狸这语气,哪里有一丝感谢自己的样子,分明是在气自己,‘折磨’了她这么久。
委屈道:“默儿,是你说本王已经…”
话未说完,苏轻默便抬手覆上了这人微凉的薄唇。
这话说出来,是要羞死她么!
“是我是我…”苏轻默咬牙道:“我的好师叔已经手下留情了!”
夜迁沉满眸笑意,这才心满意足的圈住苏轻默,含笑道:“可还能睡会?”
苏轻默无奈,只得一吻落在这人唇边,小啄一下便小心的退了出来,讨好道:“回来…陪你”。
夜迁沉无奈,苏轻默已然这般,自己若还不放过她,怕是要‘炸毛’了。
“好…”淡淡应下,夜迁沉满眼缱绻。
赵府。
当孙羽与赵吝缓缓走出祠堂,便看见了院子里的孙老爷几人。
“哟”,孙夫人冷笑一声道:“赵夫人当真好派头,来了府上,招呼都不与老爷打一声,便直接来了祠堂”。
孙夫人此话,分明在说孙羽越礼,不敬父亲,只认祖父。
孙羽看向几人,父亲,孙夫人,孙珍和孙昭都在,不必想,也知是来找麻烦的。
她只是想安静祭拜了祖父离开,便是连这般都不行么。
“孙夫人怕是脑子不好!”赵吝冷声道:“羽儿在便与孙老爷恩断义绝,你若是忘了,本官不介意帮你想想!”
孙羽看向赵吝,眸中满心感动。
“哈哈哈哈”,孙珍却像听到了天大的笑话一般。
“还本官?”孙珍冷笑道:“这铺天盖地的皇榜赵公子莫不是没看到?皇宫都没了,你哪来的官?”
这两日,最开心的可莫过于孙夫人和孙珍孙昭了,他们是万万没想到,北祈竟是把燕宁吞并了!
本来他们还诚惶诚恐,生怕那玄王爷的人会屠城,将他们全杀了。
可皇榜一出,竟是减免赋税!
如此一来,他们性命无忧,可赵吝这燕宁的武将…
怕是要凶多吉少了!
哈哈哈!
即便北祈不杀这些武将,也断然是不可能重用的,所以这赵吝,根本是个没有官职的老百姓罢了。
孙珍本还担心自己嫁不出去,更别说嫁的比孙羽好,可眼下好了,这赵吝…
呸!
什么东西!
哈哈哈。
待日后孙羽不孕被发现,这孙羽和赵府的下场啊,她只是想想都开心!
而就在这时,孙羽厉声道:“我今日回来只为祭拜祖父,且有孕在身不愿大动干戈,二妹妹这嘴下还是留点口德吧”。
这些人如何说她也都能忍,可眼下竟是侮辱赵吝,她便是忍不得了。
“你说什么?”听到这话,孙夫人震惊道:“有孕?你怎么可能有孕?”
显然,是有些失态了。
孙羽见此还有什么不明白,她满目恨意的看着孙夫人,冷声道:“怎么,孙夫人很意外?”
“我…”孙夫人一噎。
总不能说,她知道孙羽不可能有孕吧。
孙珍却是看向了孙羽手上的镯子,冷笑道:“大姐姐,你怕是弄错了吧?”
孙羽那桌子被娘动了手脚,还有其他东西,也有被侵了麝香,孙羽想要有孕…
呵,做梦!
孙羽被气的满脸通红,什么叫弄错了?
孙珍这分明是在诅咒她的孩儿啊!
而赵吝刚要动手…
“怎么?孙二小姐未出阁都能有孕,难道羽儿这赵夫人,就不能有孕么?”
那一道声音如沐春风,悦耳好听。
众人向院子外看去,就算苏轻默缓缓走来,唇角含笑,美的不可方物。
“苏姐姐”,孙羽走过去喜道:“你怎么来了?”
关于皇宫发生的事,赵吝一心沉浸在孙羽有孕的喜悦当中,还并未想起告诉孙羽。
“你这声音…”孙羽蹙眉道:“好似有点…哑?”
孙羽还是听出了苏轻默声音重要的点点沙哑。
苏轻默霎时面色一红,心里又是将夜迁沉骂了一遍。
“无事,方才午膳吃了些辣”,苏轻默说起谎来眼睛都不眨一下。
倒是孙羽是个笨的,点点头并未多想。
而苏轻默的话,可是将孙珍气个半死,她站在那里浑身发抖,恨不得上前撕了苏轻默的嘴。
“苏轻默!”孙夫人也是气得牙痒,她喊道:“谁允许你进来孙府的!”
谁知,话音刚落,便突然出现一人…
‘啪’地一声,孙夫人被打蒙了。
而后,便看见槿夏如若无事般站在了苏轻默的身后。
槿夏是今日一早回去清风餍的,本想‘记仇’的与苏轻默耍一番脾气,却被苏轻默一句…
‘莫愉可欺负你了?’
霎时脸色通红,没在敢提一句那夜之事。
此时,孙夫人被打懵了。
“你…你…”她捂着脸,满眼的不可置信。
孙羽也是吓了一跳,她紧忙走过去拉了拉苏轻默的衣袖,低声道:“默儿,走吧…”
眼下赵吝的官职没了,苏丞相又如何还能好呢。
“苏轻默!你一再闯我孙府,可是以为我孙府好欺辱!”
孙老爷也是气个半死,可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苏轻默那丫鬟分明会武功!
且高的吓人!
怪不得上一次,他府里这些个家丁奈何不了那丫鬟!
孙昭可想不到那么多,他见孙夫人被打了,气的直接冲了过去。
“苏轻默,小爷我非叫你跪地求饶!”
苏轻默一动未动,却是吓了孙老爷一跳。
“昭儿!”孙老爷想要阻止,却已然是来不及了。
槿夏,动了。
‘砰’的一声,孙昭被一掌打出两米外落在地上,喷出一口鲜血。
“昭儿!”
孙老爷心头一震,怒道:“来人!快来人!给我将苏…”
却正在这时,铠甲摩擦的声音传来,那脚步声整齐震耳,霎时让众人一惊。
眨眼间,竟是一队官兵闯进院子,他们面无神色,满身凛冽,将众人围了个严严实实。
“你们…你们…”孙老爷脸色瞬变,险些跌倒了下去。
这些官兵的衣着铠甲,分明不是燕宁的官兵。
那便只能是…
北祈的!
可是…为什么!北祈的兵,来他孙府做什么!
不是说不会入城,惊扰百姓么!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而就在这时,为首那人缓缓走来,竟苏轻默面前恭敬一礼,说道:“卑职见过王妃”。
“来的正好”,苏轻默淡声说道:“若有人不敬本妃,扬言要杀了本妃,不知照北祈律法,该当何罪?”
为首那人面色一冷,顿时不悦。
在北祈,可无人敢如此不敬他们的王爷!
透着杀意的眸子看向在场几人,冷声道:“不敬玄王妃,九族连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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