俩人把我送回店面的时候,外面已经擦黑了,大概晚上六七点钟。笔神阁 www.bishenge。com
栅栏门还拉着,这说明虎子还没有回来。我拿钥匙开了门,让王姐和赵斌先坐一会儿,然后把屋里的灯全部打开,开始给堂子上香。
我这边香一上完,就看见好多小字辈的仙家们探出头来闻香火,其中还有很多新面孔,看起来挺年轻的。
心说,我家堂营倒是挺尊老爱幼的,辈分高的正副教主从没见他们吸过香火,全都是依靠功德修行的。而辈分低的,反而都有香火吃,这待遇是其他堂子没有的。
我还特意往黄云秋的名字上看了看,发现那里空空如也,看来跟我想的一样,这家伙一定是请假回地仙界,培育太岁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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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笑一声,我站起身来发现赵斌和王姐拘谨的站在我身后一言不发,我看他俩这幅模样有些好笑。
赵斌见我起身立马又把那俩信封递给我,我笑着摇了摇头。
他还以为我是嫌少了,立马跟我说:“大师您放心,我手里现钱就这么多,您先收着。我现在立马出去取,您给我们办了天大的事儿,我俩心里有数。”
这是想哪去了,我指着香炉跟他说:”赵哥你理解错了,我们办事儿是为了积功德不是为了发财的,够吃喝用度就行。我是让你给仙家上上香,然后随喜把钱压在香炉下就行了。“
赵斌这才恍然大悟,连忙从我手中接过了香,点燃后恭恭敬敬的拜了三拜,然后插进了香炉中。
王姐上香的时候,赵斌非得要出去再给我取点钱,嘴里不停的说我和老仙儿给他们办了天大的事儿,我说啥没让他去。
其实我心里还怪不好意思的,因为我们除了给他们厂房挖出个太岁以外,根本就啥也没干。其余的事情都是黄云秋忽悠出来的,并且太岁也让他当个宝贝似的带走了。
王姐上完香后也过来帮腔,说这么大的事儿就给这点钱,他俩过意不去。我最后没招了,干脆板起脸胡编了一通,类似于我太贪财仙家会收拾我之类的,他俩这才作罢。
忙忙活活的把他俩送走后,我往墙上一看,都特么七点半了,虎子咋还没回来?
按照虎子之前给我讲述的,他那边就是一个小孩睡不着觉,然后总是不清不楚的说听不懂的话,也没啥大事儿。按我的想法就是招什么东西,送一送就好。
我以为他肯定比我先回来呢,结果这都晚上了,该不会出啥事儿了吧。
我立马给虎子打了个电话,响了几声后,电话接通了,虎子问我:”咋了天赐,你那边事情处理完了么?“
”我这边很顺利,你那边咋样了?咋还不回来呢?“我问虎子。
虎子一边打着哈欠一边跟我说:”白天小孩儿活蹦乱跳的,也没看出啥来,我这不在这儿守着呢么。“
啥?这不对啊,我问他:”那孩子白天一切正常?你看没看看他面相?别说被鬼磨了,就算是冲着东西时间长了阳气也弱了啊。“
虎子语气里也有些不解,跟我说:”说的是呢,我都开了眼了,这孩子身上啥也没有。倒是沾了点儿阴气儿,但是很弱不像是被上过身的样子。“
这说不过去啊,他之前不说那孩子晚上都说上胡话了么?我问虎子:”孩子他妈说没说,孩子这样的情况有多久了?“
”说都有一年多了。“虎子的语气听起来很迷糊。
“那咋现在才想起来找人看呢?”我又问他。
虎子跟我说:“说是之前也在附近找人看过,也没看出啥来。他家的条件有点儿不好,一言两语也说不明白。倒是有一点挺奇怪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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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哪里奇怪了?”我以为虎子发现了什么,立马问他。
“孩子他妈是收到了咱们的名片给我打的电话,你说咱们名片就发了三天,还都是在店附近,他们住这么远咋能有咱俩名片呢?”虎子一本正经的问我。
我晕了,还以为他要说啥呢,这不是没屁格楞嗓子呢么?
我郁闷的跟虎子说:“行了,别扯犊子了,正好我闲着也没事儿,用不用我过去一趟?”
虎子笑了,很痛快的跟我说:“愿意来你就来呗,顺道带点儿吃的过来,最好带一打啤酒。”
说着,他突然放低了声音:“这家过的太困难,一天三顿大碴粥,见我来了特意买了点儿干豆腐,我也没好意思多吃。你整点好的,省得一会没力气打鬼。”
挂断电话后,虎子把地址发给了我,我一看,这也特么太远了,都快出了市了。
我想了想,把香炉下的两个信封拿出来,里面是两份整捆的钱,心说这有钱人出手是真大方。我从里面抽出了一张,又放了回去。
刚准备出门,我想了想又抽出了一张,太远了,打车估计就得好几十。有虎子在,善恶杖我就没带,只拿了个香炉,一包香灰,外带一匝香。
出门后我先去了旁边的烧烤店,打包了点吃的,酒我没买,我怕虎子喝多了在人家耍酒疯。
打了好几辆车,司机一听说去十里河农村,又见我是个大小伙子,都摇头不去,估计是怕我半路打劫。
好不容易有个车愿意去,但是人家说了,不打表,要价八十块钱。要是走高速的话,高速费我拿,走底道时间长,让我多给二十块钱空车返程费。
我一听这都赶上明目张胆的打劫了,但是好不容易有辆车愿意跑一趟,宰就宰吧。
上车后,我半调侃的问司机大叔:“大叔,大晚上的走远道,不怕碰上呛车的啊?”呛车是流传在的哥圈子里的行话,说的是专门有那么一类人,半夜打车去农村,到地方不给钱不说还把车扣下。
这种人一般都是本村的地赖子,到了人家的地盘,再想咋呼也白扯了。赶上点儿正把钱全给人家车能放回来,赶上个别非常缺德的,钱给了还要揍你一顿不说,车还得给你划了。
司机大叔隔着安全栅栏看了我一眼,撇撇嘴跟我说:“你当我不看人的啊,要是长得特别壮的,或者是一脸横肉的我也不能拉啊。你这小身板子,一看就是个学生。干我们这行的,没点儿眼光那还行?”
这司机大叔给我逗笑了,呛车的也是到地方才下手,有人在目的地等着呢。要是三四个五大三粗的大老爷们儿半夜下屯,那也没人能拉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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司机大叔见我笑,神秘兮兮的跟我说:“说出来你可能不信,有个大仙儿说我有仙缘,给我弄了几位保家仙跟着我呢。谁敢呛我车,你看我仙家弄不弄死他!”
司机大叔说的牛逼哄哄的,我更加无语了。那大仙儿一听就是骗子,还给他弄几位保家仙儿,当他自己是仙家贩子?再说我不用开眼都能看得出来,这大叔身上啥都没有。
一路无话,约么一个多小时左右,出租车七拐八拐的进了村子。虎子只跟我说是老张家,但是司机又不是本地人,他上哪知道老张家住在哪?
好不容易转到了村委会门口,我跟司机说别转了,就在这停吧,然后转身给了他一百块钱。
趁着司机找钱的工夫,我笑着提醒了他一句:“大叔你身上没啥仙家跟着,以后还是自己注意点儿吧,我就是下屯来给别人办事儿的。”
“哼,出马的还能连道都找不着?”司机显得很不乐意,扔给我二十块钱,车子一挑头,一脚油门儿扬尘而去。
没办法,爱信不信吧,这个年头就是如此,真话总是没有假话受欢迎。
我掏出手机给虎子打了个电话,说我到了村委会了。虎子立马跟我说让我在这呆着别动,他找人过来接我。
好在夏夜不冷,我等虎子的时候拿出一串肉串撸上了,由于时间太长,油都凝固了,怪难吃的。如果我没猜错的话,又是鸭胸脯肉刷的羊油。这种假冒羊肉热着吃不出来,一凉了就很明显了,老子再也不吃他家的串儿了。
没多大会工夫,远远的一道手电光越来越近,走到我面前的是一位胡子拉碴的中年男人,上身穿着迷彩劳保服,外面披着一件布料的大衣,下身一条绿帆布裤子,脚上瞪着一双回力胶底鞋。
他有些不太确定的问我:“你就是徐大师的朋友,高大仙儿?”
我点了点头,心说这都是啥称呼,又大师又大仙儿的。大叔见我点头,很激动的点了点头,回手把大衣拽下来披在了我身上。
我心中暗暗点头,心说还是农民淳朴,他给我披衣服是发自内心怕我冷。跟城里的找人办事儿的不一样,一口一个您,张嘴就是钱。你要说不好办,他就以为你是要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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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不久店面对过医院有两个要添寿的就是,说自己病了,想要添点寿数让我给作作法。我跟他们说寿数是不能凭外力改变的,他俩当场拿出了一万块钱,我说不是这个意思,俩人一交流眼神儿又拿出一万。
一般像这种冤大头,要是遇见了骗子,那肯定装模作样的作作法就能大捞一笔。我也知道,他们这种有钱人,其实就是花钱买个心理安慰。但是我是真心看见他们就烦,直接让虎子给撵出去了。
大叔一边走一边跟我介绍,说他是孩子的舅舅,这孩子命苦,爸爸去年在工地打工出事儿了,现在就他妈带着他。家里的地都是这个做舅舅的帮着种,去年开始孩子又得了这么个怪病,孩子他妈都快坚持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