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在身后当着人体背景的秘书头低的不能再低了,今天也是跌碎了眼镜。虽然很惊讶自己跟随了五年,以公正无私铁面奉献的好书记形象文明的林书记,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情。但是秘书都有自己的生存准则,不该听的不停,不该看的不看。
不知道李清明厉害的的秘书,在没有人上前的情况下护主心切,甩开手上的公文包,装作干练的捋了捋衣袖,冲了上来厉声喝道:“放开书记!”
秘书的手刚抓住李清明的肩膀,还没有来得及使出力气推开李清明。李清明头也不转,轻轻一抖肩膀力道就被卸掉了。
他送出右手自下而上从秘书的腋下翻上去,干净利落的捏住他的肩头,掌握分寸的在右手注入力气。砰!秘书根本没有办法支持住,单膝跪落在地。
秘书掐住李清明的手,痛苦的说:“你,你——”
“够了!”林书记暴怒的喝道。
即使这些事情不对,或者说在外人看来完全没有情义,再严重点说根本上会受所有人唾弃,但是李清明没有理由插手!
不论怎么样他都是书记,一个兴起的经济型城市的市委书记!怎么会被一个二十岁的小子当着众多人的面前强行抓着领子,还牵连了他的秘书。
面对面色铁青,头发根根竖起,已经丢尽脸面的书记,再想想林家两个姐妹现在的处境。李清明咬咬干裂的嘴唇,就像是自己干涸的心田,世界就是这样得妙,人类却是最奇妙的存在。
李清明从小就渴望正真的亲人父母关爱,就算师父的疼爱也无法填补心中醒目刺痛的空缺。但是现在可笑的是明明很多人一辈子享受关爱,徜徉在甜蜜的亲情之中,却身在福中不知福,偏偏要牺牲一切追随那些毫无意义的身外之物!
“唉——”
林一志看着伴随着这声突然莫名的叹息声,李清明颇为狰狞的表情慢慢缓和下来,左手也是松了下来。可是他不懂李清明最后那个眼神到底是嘲讽还是怜悯,冷静深邃的眼眸带给他的只是滋生于心底的不舒服。
李清明接下来更是莫名,伸手抹了抹自己有些许凌乱的头发,正式的整理自己的衣服,领口衣袖。最后他深深向着林一志鞠了一躬,不带情感的说:“林叔叔,抱歉!小子没有控制好情绪, 您放心恬儿暂时我来劝慰吧。”
林一志抬起因为刚才情绪波动巨大不自觉颤抖的手,抵了抵鼻梁上的黑色眼镜,浓重的黑眼圈显示着他这些天来伴随着痛苦的疲惫。
“米雪,愣着干什么跟我走!”李清明不管他们一致的信你才怪的表情,招招手往门外跑去。
“书记,他——”秘书指着李清明逃离的背影不甘的说。
“让他去吧!”林一志转过身望着出口眼角锋利。
他猛然拍住秘书的肩膀,意味深长的说:“这个世界永远就像是一张大合同,那么就有甲方和乙方!没有人永远是高位的获取者甲方,或者是低位付出者乙方。即使你待在塔尖半辈子,会有这么一天你发现自己变成可悲的乙方,面对那些条款你什么也做不了!”
舞厅里早已经没有音乐的声音,这句话更实在紧密的背景之下显得愈发浸透人心。像是说给秘书听的,又像是说给在场的徐武、王国伟听的,还像是说给自己听的!
夜总会大门外早就已经华灯闪耀了,只是今天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店前的路段上空无一人。今天晚上的夜空也是漆黑一片,初秋夜晚小风裹着的淡淡的清冷,夹带着丝丝的秋雨扑面而来。
米雪跟着李清明跑了出来,原本燥热的心被凉意十足的秋雨惊醒,突然打了个寒噤。此时的雨滴开始密集,米雪一只手遮着自己的刘海,一只手压着敞开的牛仔小外套。
“等等我!”也不问什么米雪就跟着李清明在雨中奔跑。
跑了几步,雨点不仅密集还开始变大,米雪的头发胸口已经打湿了,喘息声阵阵。李清明放慢脚步,转头给了米雪一个灿烂的微笑,好像刚才什么也没有发生过,没有矛盾没有流血没有眼泪。
“你知道我最喜欢什么吗?”
听到李清明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的问题,米雪不知道说些什么。事实上李清明也没有准备让她说,自言自语地说:“是雨,更是秋雨。”
“跟上我。”李清明伸出手主动抓住她的手,米雪瞬间脸颊红透了。在娇羞的状态下,不知不觉双腿没有那么重了,两个人渐渐在一个频率上奔跑。
“那你知道为什么吗?”李清明冷不丁的又冒出一句,接着上面的话。
米雪试探性的摇摇头,果然他又自问自答说:“因为那场秋雨里我失去了亲人进入了孤儿院,却命运般的遇见一生中最珍贵的女孩。”
米雪愣住了,奇怪为什么他会跟自己说这样的话,难道说那个女孩是刚才那个恬儿?难怪他会不顾一切。
但是她感受到李清明手掌上说话时加重的力气,也体味到他言语之间不尽的哀伤。偷偷偏过脸,米雪小心翼翼的反手握住了李清明温暖的大手。
李清明并不是悲伤过度,在发泄似的雨中狂奔。而是他已经开启了自己的原力感知,虽然正常人身体里没有原力,但是不同的身体造成的能量不同他还是大概可以感受出来的,如果没有错的话林恬儿正在前面不远的二十米处。
雨越下越大,林恬儿蜷缩在街角墙角下,单薄的衣服已经透湿,眼前模糊一片,不知道是泪水还是雨水,一切只剩下不断地抽噎和折磨自己的问责。
为什么爸爸会变成这样?
为什么我不能阻止这一切?
她甚至在想为什么自己不能代替姐姐呢?
林允儿在她的心目中就像是妈妈一样,照顾她爱护她包容她。可是为了别人努力生活从来没有考虑过自己的姐姐,好不容易有了自己喜欢的人,到头来却要为了自私的爸爸牺牲自己医生的幸福。
衣服上的冰冷是次要的,心里的失望和绝望让她冷彻入骨。“姐姐,姐姐我该怎么救你,我现在能去哪啊——”林恬儿呢喃的呼喊着,像一只受伤的小猫无家可归。
模糊的视线里,一个高大宽阔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