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残?
草。
你倒是把我打死啊。
随后,我就被那群人一下子扑倒在地,腹部被踹了好几脚。而金家耀就站在不远处冷冷地旁观着。一句话也没有说。尽管我伸出拳头想要反抗,却有一个人按住我的手,在我脸上重重地来了一拳,顿时感到满嘴的血腥味。——我他妈咬破自己舌头了。
我的嘴角溢出了几滴血后,他们反而打得更奋力。我甚至感觉自己的鼻梁都要被打断了,趁着最后的那一点点理智,我想要从他们间的缝隙中爬出去逃走。可是他们将我四面包围,堵的水泄不通,开始不顾一切地猛打起来。一片混乱中,不知道是谁踩到了我的膝关节,只听很响的“咯啦”一声,我就疼得彻底失去了意识。
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睁开眼睛,一片白色。天花板,床,柜子,全是白色。这令我想到的场所只有一个——医院。
“草草草草草!!!!!!”
我惊恐地骂了出来,不安地扫视着周围。
我为什么会在医院?有人绑架我?天哪不会是昨晚被打的失去意识后被金家耀他们绑架了吧?他们要终生把我囚禁在他们的私人医院里?天哪天哪天哪……我可不想死在这里,别人都发现不了我的尸体……
“救命!!!救命!!!他妈的来人啊!!!”
我有点想哭,正准备下床,突然发现自己的左脚意外地重。定睛一看,膝盖处围上了厚厚的石膏,根本无法移动。我使劲地用手扳动左腿,却传来刺骨的疼痛,眼泪没忍住掉了下来。
既然他们要把我囚禁在私人医院里,肯定是不想我逃跑的,那为什么又要给我的腿打上石膏?是为了控制我的行动还是治疗?他们完全可以用脚铐啊……
“儿子,儿子,你醒了啊。”
当我沉思分析的时候,一个女性声音把我从幻想里拉进了现实。
“……妈?”看到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是母亲,我不禁恍然大悟,松了口气,“原来我没有被囚禁啊……这里应该是人民医院……”
“儿子,你告诉妈妈,昨天晚上你去干什么了?”母亲坐在病床边,紧握着我的手。
我回想起昨晚被金家耀他们打的那副惨样,咽了口唾沫,没有说出来,只是摇摇头:“没干嘛啊。”
“你知道吗,昨晚我和你爸回家了,你都还没回家。后来医院打电话过来,我们才知道你去了医院。刚看见,你满脸是伤,撒腿就跑,结果摔倒昏迷过去了。医生诊断出来是膝关节脱位,说是旧病复发。你以前有膝关节脱位过吗?”
“没、没有,不是,我不知道……”我立刻陷入了迷茫中,云里雾里地,完全搞不清楚母亲在讲些什么。
我不是在第二节晚自修下课被金家耀他们打昏过去了么?为什么又会出现一个“我”?我没有这段印象啊……或许,我当时并不是被他们打昏过去,而是睡着了,梦游?所以父母才会看见我在医院?不科学啊,人在肉体极其痛苦的情况下还有可能睡着吗?说不定,之前有谁再我杯子里放了安眠药,然后我不知情就喝了下去,结果被金家耀他们打时,药物发作,我就睡着了?……听起来好扯。而且谁会在我杯子里放安眠药啊,明明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嘛。但是除了这个非常扯淡的可能性外,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吗?
应该有,只是我没想到。不过就算是想到了,绝对也是很扯淡。
而且……我昏迷过去的那段时期,金家耀他们又在做什么?另一个“我”又对金家耀他们做了什么?
母亲好像是想到了什么,没有再追问下去,低下头望着地板,眼神里莫名带着几分愧疚,很快,又消失了。她抬起头,说道:“这几天你就先别去上课,在家里好好休息。我会帮你请假的。”
为什么母亲不再问我了?为什么她的神情那么奇怪?为什么在我失去意识时,又出现了另一个“我”?为什么我的膝关节脱位是旧病复发?为什么……没有听他们讲到金家耀?
一瞬间,我的脑海里冒出了无数的问号。
过了几天,我出院了。在住院期间,我的同桌崔涤常来帮我复习课文内容,他的成绩虽然不好,但是有那份心意并且付出了努力,听见他的讲解,我也很快就懂进去了,再加上平时经常看书,我的学习进度没有落下。
我有问过崔涤金家耀他们怎么样了,他垂眸说:“我劝你转班。”
虽然崔涤没有说出金家耀他们的具体情况,但是凭着这一句话,我的心里大概有底了。
反正还有两个星期,就放寒假了。
再熬熬吧。
可是我却万万没想到,在这两个星期内,发生了一件让我终身后悔的事情。
重返校园的第一天,大部分同学各顾各地做着事情。只有小部分同学们都关心地过来问我怎么样了,我正想说没事,只听金家耀咳嗽了一声,大家瞬间散开了。我不由自主地看向金家耀,他的眼睛乌青了一大片,还有他的那些兄弟,多多少少身上都有些伤。他注意到我的视线,猛地瞪了过来,让我的心脏砰然一震,立刻收回了视线。
他的眼睛里,所蕴含的可不是对我的嫉妒那么简单了。
而我,对他的感情也不再是单纯的讨厌。
整个早上,金家耀意外地没有找我麻烦。或许是因为期末考临近,他在准备着作弊吧。下午第二节课下课,英语老师布置了作业,让我们复习。为了得到更好的学习效果,我去向李垚垚借英语教材全解,可是他人却不在座位上。我在走廊找到了他,经过他的同意后便从他抽屉里拿走英语教材全解了。
然而正当我准备翻开看时,王盈盈走过来了:“慧悟,盛老师叫你去办公室一趟。”
“什、什么事?”
“不知道,要不……我陪你?”
“不了,我自己去吧。”
说完,我合上书放在桌子,走向班主任的办公室。我以为班主任找我是想谈谈金家耀和我之间的纠缠瓜葛,谁知是我想太多了,班主任只是怕我跟不上现在学习,所以问我需不需找个同学帮我补一下。我笑着摆摆手说不用,崔涤已经帮我过了。
课间十分钟很快过去,我复习了没多久,第三节体育课的上课铃声就响了。体育课一般都是自习,只有一小部分人偷偷溜回教室偷懒,大部人还是拿着篮球、排球、跳绳等等运动器材进行体育活动的。
我想找林东东陪我去小卖部买饮料,可不知道为什么林东东却故意推辞,说自己还要去打篮球,可是他的手上没有任何的运动器材,也没有人叫他去打。我见状,以为是他不想陪我去,便笑了笑没说什么,独自一人去小卖部。
买了一瓶冰红茶,我迫不及待地拧开瓶盖,仰头啜饮。突然间我只听到小卖部旁的的车棚传来一阵叮铃哐啷的碰撞声。我探头看去,一辆自行车压着另一辆自行车像多米诺骨牌似的倒掉。
我问小卖部的张阿姨:“哎,张阿姨,车棚有闹老鼠吗?”
“你见过哪只老鼠能把自行车推翻的。”张阿姨一边整理货物,一边回答。
“那到底是什么?”
“还不是那些不良学生,专门在车棚里打架,咚咚响的,吵死了。”
“告诉校长呗。”
“我跟校长说了多少回了,校长总是装没听见。”
“噗,三中的校长该换了。”
确实,校长也许不想多管,也许被那些不良学生用钱买通了,也许是那些不良学生的势力太大怕被打,就像我的老师一样。他们都是因为金家耀的缘故而不敢替我主持公道。
跟张阿姨聊了一会,我便离开了小卖部向操场走去。路过车棚的时候,听到一声女性的惨叫。
真是的,连女孩子都打。
心里这样想着,我不禁在车棚面前停下了脚步,看了一眼黑漆漆的车棚里面,突然感到浑身发冷,赶紧跑走了。
或许,我也像那个校长一样。
明明知道有个女孩子被打,却视而不见听而不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