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没呢……”正要打电话叫物业派人过来看看的李爽放下手机,将门打开。
“哦,我睡不着,想跟你说说话。”李元锦说道。
“好啊,进来吧!”
李元锦吐了吐舌头,钻进去,舒舒服服地坐在沙发上,将笔直的双腿架起摇来摇去。
李爽也在旁边坐下,笑着说道:“你来找个话题?”
“暂时又不知道说什么呢。”李元锦想了想,说道。
两人都沉默,却又不会觉得尴尬。父女俩相依为命这么多年,根本就没有什么陌生的感觉。
良久,李爽才试着说道:“锦儿,爸有件事想跟你商量一下,不知道……”
“嗯,你说呀!”李元锦随意地说道。
“呵呵,是这样的,我那个……在外面有个女朋友的,你知道的哈!”
“呃,知道,怎么了?”李元锦笑容一僵,有些不高兴地应了句,“你要结婚了吗?”
“她怀孕了,想要个结婚证,我就想找个机会问问你的意见……”
见李元锦黑暗中的脸面向这边,目光幽幽,李爽赶紧补充道,“你要是不愿意家里再添人,我不会让她进门的!”
李元锦沉默。
“好了好了,是爸爸不对,忽然说这些,让你生气,对不起啦!”李爽还以为李元锦不高兴了,不由软语哄道。
“爸!”李元锦忽然说道。
“嗯?”
“我以前是不是特任性?脾气很不好吧!”李元锦叹了口气,说道,“我以前是不是很让你操心呢?”
“咦,我的乖女儿今天怎么说这些,你是我宝贝女儿啊,操心也是应该的嘛。你妈妈去世的早,我又总忙着工作,一直没有好好陪你。我总觉得很亏欠你呢!别想太多,你永远是我心里的第一位,就算我那个女友怀孕,她们也绝对不可能代替你的位置。”李爽以为李元锦是担心自己会把关爱转移到那边去,于是作出保证。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真的觉得挺不好意思的。”李元锦摇头道,“我发现我以前做人真的很失败,也很幼稚……所以我想说的是,我现在都已经过了十八岁,已经是大人,就要上大学了。爸你不需要太在意我的想法,我也会学着懂事,不会那么自私。爸你的那个女朋友跟了你这么多年,现在又怀了孩子,你要娶她,也是天经地义的……”
“我能有一个弟弟,也很开心呢!”
“忽然这么认真地说这些,我也觉得怪肉麻的……”
李元锦摸着脸颊笑了笑。
李爽没有说话,过了许久,才伸出手搂了搂李元锦,感叹道:“我的乖女儿。”
“嘻嘻,我的乖爸爸!”李元锦撒娇地用脸蹭了蹭李爽,然后就站起来说道,“不如这样,明天你带我过去,让我和新妈妈真正认识一下?”
“这个……行!大家一起吃顿饭,接触接触。她这个人还是挺知书达理的,应该还好相处。”
“咦,电路好了?那我就先回房休息了。晚安!”李元锦抬头,看着已经恢复正常的灯光,然后小跑出去。
回到自己房间,李元锦扑到床上,好像是要睡觉,实际上却在轻声的哭。
接着她又从抽屉里拿出一张照片,对着照片说道:“妈,爸爸要带一个后妈回来了……不过我已经长大了,她肯定欺负不了我吧?”
“爸爸也会慢慢老掉啊,总该有个伴嘛,所以我们原谅他好吗?母嘛!”李元锦用力亲了照片一下。
另一边,关上门后,李爽去厕所撒了一泡尿,出来时响起敲门声。
“这孩子,怎么又过来了?”李爽笑着摇头,上前将门打开。
无声无息,秦思迁的刺刀抵在他脖前。
“啊……”李爽还没来得及惊呼,就被秦思迁推着后退,并将门给关上了。
“乖乖的,不要叫,不然就会被割猴,很痛的。”秦思迁轻声说道。
李爽后心瞬间被冷汗打湿,全身的汗毛都竖起来。
不过他也算经历大风大浪的人,心理素质很高,很快就强自冷静,没有叫出声来。
“你是谁,有什么目的?”李爽压低声音,嗓子都哑了。
“我是杀手。”秦思迁说道。
“杀手?难道……”李爽忽然露出恍然之色,旋即气愤地说道:“你们恶魔契约组织还讲不讲规矩了?事情没办成,居然还敢来恐吓雇主!这太不讲规矩了吧?”
啪!
秦思迁干脆利落地甩了他一耳光,说道:“懂礼貌吗?”
“你……”
“先坐下,我们慢慢聊。”秦思迁将身上的呛拔出来,然后坐下。
呛的震慑力,比刀子更大。李爽一看到呛,就是瞳孔一缩,立刻也坐下来,吞了吞口水。
“刚才你和你女儿聊的挺开心嘛。那我们也来聊几句,可以吗?”秦思迁说道。
“……”李爽顿时握紧拳头,警惕地说道,“你到底要做什么?我警告你,不许打我女儿主意!”
“哈哈,大叔,你想太多了。你女儿那么丑,我可没兴趣。坐着别动!”秦思迁又站起来,呛口指着李爽,自己优哉游哉地在房间里转来转去。
秦思迁绕到李爽身后,看不到呛口,反而使他更加紧张,身子僵硬,一动不动,也不敢回头。
秦思迁一边踱步,一边说道:“我就是一时睡不着,忽然想过来问你一个问题。”
“什么问题?”
“唔,今儿白天,那个叫秦思迁的小伙子,看年龄,蛮小的,高三,和你女儿刚好同龄,是吧?我就想问问你,为什么要花一千万来杀他。一千万诶,换我肯定舍不得。”
“你要问的就是这个?”李爽费解,隐隐有种不祥的预感,一时却不知道到底哪儿不祥。
“难道我应该问你一共多少家产?或者你这么老了,居然还能再生儿子?会不会是绿帽子?”
“……”李爽怒火中烧,却不敢发作,真心无语了。
“言归正传,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想听点实话,不介意告诉我吧?”秦思迁将呛口对准他的后脑勺。
李爽立刻就道:“因为我不想让他和我女儿纠缠不清。”
“啊,好狗血的原因。”秦思迁笑着点评,接着将自己的面罩扯下。
下一刻,他收回呛,腾出手一把抓住李爽头发往后一扯。
李爽剧痛,正要惨叫,接着眼前一花,只听嗤的一声,他的脖子就被一刀划开了。
“呃呃呃……“李爽睚眦欲裂,嘴里发出好像漏气的声音,双手捂住脖子,血液从指缝间不断涌出。
他眼睛死死盯着秦思迁的笑脸,充满绝望和不可思议。
为什么会是他?为什么会是他?
为什么……
“你安心上路,我会照顾好你女儿的,不用谢我!”秦思迁蹲下,在他耳边说道。
李爽双腿不断乱蹬,挣扎,闻言瞳孔放大,充满了不甘和后悔。
然后就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