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体转角处赫然出现了十几条雪狼,这不算一个太大的群体,但是狼群的杀伤力却不是一般的大。笔言阁 biyange.com 更多好看小说
一个狼群,可能杀掉比自己强很多的动物。因为狼一旦聚集起来,就似乎有了不怕死的意志,一旦遇到了一群不怕死的狼群,即使是很强的动物,诸如熊虎之类也会十分畏惧。
眼下那群雪狼正围在一个盲女身边露出獠牙,正伺机而动,盲女手里拿着一张符,坐在雪地上,很无助很慌乱,但是她手里的符一直在散发着隐隐的火光保护着她。
那群雪狼虽然凶猛,但不是傻子,它们能够嗅到那张破纸散发出来的危险味道,所以一直在附近转悠,低嚎,企图让自己的猎物内心崩溃。
寒风咧咧,山体转角处正好成为了一个聚风口,此处风意更盛,寒意更重。狼群被眼前鲜嫩的猎物吸引着,体内热血澎湃,根本不在乎这小小的寒风,而盲女却不一样,她不知道自己手里的这一张符能够撑多久。
……
我来到她身边的时候她已经失去意识了,只是冻僵的手里还握着那张不知道从哪里得来的封印符,里面封印了一个火龙之术,只是现在已经耗尽了。
我背着这个盲女,带着那个黑脸小女孩往回走。
一路上黑脸小女孩一直在哭泣,只是眼泪被寒风冻住了,没有办法流出来,她一直在絮絮叨叨说的话在寒风之中也不清楚,我也没有仔细去听。
我没有把她们直接送到山下去,因为雪越下越大,山路不好走,黑脸小女孩和这个盲女可能会坚持不住。
所以我带着她们来到了我的住处。
我的住处早已经不是原来的样子了,我请人专门给自己建了一间石头房子,里面的家具也一应俱全。
在山上的日子有些寂寞,尤其是时间,我觉得过得极其漫长。
来到我的屋子里,点燃了取暖的火坑,把她们在火坑前安置好,一时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
盲女已经醒了过来,身上的伤口不多,都被我包扎好了,她虽然年龄比黑脸小女孩要大上一些,但是却没有黑脸小女孩善于交谈。
只是一味的低着头,半天只是很小心的跟我说了句谢谢。
我终于注意到了,原来是我的好心与温暖吓到她了,心里一阵叹气,然后拿起围巾,戴上了帽子,坐到门边去了。
这个世界上除了自己之外,没有人是值得相信的。虽然我知道这个道理,但是还是不能释怀。
女人的心灵总是极其敏锐,可能是我这一连串的动作让她意识到了什么,她抬起头又对我说了句对不起。
看着盲女空洞的眼睛,我没有办法去想太多,至始至终我只说了一句:“雪停之后,你们再离开吧。”
然而可怕的是,雪花如破纸一般洒下,积累得枝头负重难堪,道路难行,却依旧不停。
从清晨到深夜,从深夜到黎明,都没有停。
我的房间里多余的兽皮很多,但是床位只有一个,我让给了两个女客人,自己在靠着门裹着裘皮烤着火取暖睡了起来。
房间里很久没有打理了,山里被冻得忍受不了的老鼠都钻进了我的房间里,我对于这些可怜的生命向来没有什么怜悯之心,一直是见一只杀一只,但是这些家伙宁愿被我杀死也不愿意被冻死,还是一股脑地向我房间里涌。我被它们的精神打败,不再杀它们。
但是他们渐渐的感觉到了我房间的拥挤,以及我的小气。所以先进来的鼠类不再允许后面想进来的老鼠放肆。这也倒让我房间里的老鼠数量突然变得平衡起来。
我们一直相安无事。
但是今天来了两位女士,房间里的老鼠显然感觉自己遭到了抛弃于是开始躁动不安,开始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对我的始乱终弃表示严厉的抗议。
这些声音对我来说就如同妇人的喋喋不休而又毫无破坏力可言的话语,但是对于我房间里两位新来的女客人来说却如同小白兔聆听野狼嘶嚎,大白猪聆听屠夫磨刀一般战战兢兢,如临深渊,如履薄冰。
尤其是那个盲女,竟然开始小声的哭起来,也许是害怕深夜的鼠音,也许是怕雪重的寒意,不管如何她的哭声却丝丝入扣,让我夜不能寐。
我稍微露出了点杀气,盯着那一片我划给老鼠们的地盘,老鼠们竟然对于我表现出来的怒气刚强了一把,不仅没有收敛,反而更加狂躁。
对于人的生命和老鼠的生命就其重要性而言,我以前选择人的生命,但是现在的我颇得佛家教义,认为万物皆平等。
但是还有一点,我也认为万物皆可杀。
那一夜不服管教的老鼠就只能被我赶出了我温暖的小巢,去接受满天遍地的肃杀与冷寂。
然后让它们在后悔和自责之中悄然死去。
在我的这个小屋里,我必须告诉它们,它们只是我收留的可怜的灵魂,没有跟我讨价还价的余地。
老鼠的声音渐渐平息,屋外传来寒风痴情的笑声,又有点像被放逐的鼠类悲怆的谩骂声。
总之,在这一片地方,我终于享受到了一种不很孤单但很宁静的幸福感。
虽然我知道那种幸福感是因为那个盲女不再哭泣给我带来的成就感。
夜如同新割了双眼皮的女人一般,在恍惚叽喳之后终于露出了一大块红白色的胸脯。
我打开门的时候,门前堆积的雪像排队买早餐的打工族一般拥挤进我的屋子里。
“这就是所谓的大雪封山吧。”我烤了一些肉,也烤了一些储存的土豆。
果然我的这两个女客人没有吃土豆,把肉给吃得一干二净。还夸赞我的手艺真是鸡儿好。
黑脸小女孩走到门前,她黑色的小脸在圣洁的白雪映照下显得有些光泽,但是还是很黑。
她抓起一把雪很假很无奈道:“这么大的雪,走不了了呢?”
雪积累到了半人多厚,山路已经被完全掩盖。
她们俩确实一时间没有办法离开了,比起这些我越发敬佩自己有先见之明盖了这一间石头屋子,要不然我估计又得搬家了。。
盲女的身体好了,因为看不见所以很胆小,但是只要黑脸小女孩在她身边,就能看见她脸上有一些宁静。
“恩人,请问您的名字是什么?”盲女摸索着走到了我的身边,头低着不敢太大声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