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早,我就拨通阿凉的电话,阿凉刚一接通就问是不是药汤没了,没有的话她马上去寄,这话听得我心里一暖,不曾想到在远隔千里的广西,也有人惦记着汤贝贝的病情。
暖心之余,我告知阿凉汤贝贝已经苏醒,今后不用再寄药汤过来。
阿凉听了之后欣喜地问:“这是真的么,我不是在做梦吧?”
“你没做梦,这是真的!”
“耶,太好了!”
欣喜的语气不带丝毫做作,对于阿凉而言,世间上的病人多救一个,就少一个,所以她始终如一地待在医馆里,日以继夜地坚守着这份事业,坚持着这份,她自认为很对的事业,不管医馆药房办得多么大,却从不忘记初心。
其实她还年轻,还有机会去放眼天下,但最终在医馆和自身的衡量中,她选择牺牲小我。
在阿凉想来,她或许没有婆婆那般高超的医术,也拯救不了全天下的病人,但只要能救一个,她也会全力以赴。
当初去找婆婆时,阿凉就知道汤贝贝是我的妻子,所以当她听到汤贝贝苏醒的消息时,欣喜过后更是由衷地替我开心。
因为她曾亲眼目睹过,汤贝贝昏迷期间我的寻医心切,她还没见过一个人可以急成那样。
我沉默了一阵,又说:“现在醒是醒了,但还是要麻烦婆婆?”
阿凉那边安静下来,她比谁都清楚“麻烦婆婆”是什么意思:“贝贝姐她…;…;”
“她失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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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
尽管很不愿意相信,但又不得不接受现实。阿凉说她今晚就动身进山去问婆婆,最快三天就可以给我答复。
“谢谢。”
“罗阳哥,提谢就太见外了,医馆还是你资助办起来的,你可能不清楚,我从来都没有像现在这般充实过,就连以前进山采药都没有,现在每天守着医馆,整理药材清单,再成批地往外邮寄,累了停下来喝口茶,既惬意又踏实!”
我吐不出一个字来,觉得自己和阿凉比起来,真是差出太远,而且是来自灵魂上的差距。
无意中想起一句歌词“南方姑娘”,阿凉出生在广西,是个地地道道的南方姑娘。
山美水美人也美,阿凉的美无与伦比,我想不出有什么词能够修饰她。
和阿凉聊得正起劲,叶洋君带着几个穿搬运服的男人走进办公室,我跟阿凉说声有事就撂了电话,扫视一眼诧异地问叶洋君:“有事吗?”
一旁办公的王伟闻声侧目,也觉得有些奇怪,这间办公室平时出入的只有我们几个,即便是客人来也有接待室,很少出现今天这样的情况。
叶洋君纠结地指了指几人:“楼下保安拦不住,他们说…;…;”
叶洋君说到一半戛然而止,注视着我不再言语。
“说什么?”我心里不禁提起一口气,能让叶洋君中断讲话的指定不是小事。
“说是淑贞让他们来搬东西的!”叶洋君咬咬牙,一口气把该讲的话讲完。
啪!
手里的手机滑落在地,我目光在几人身上顿了顿,再次确认地问:“是这样吗?”
“是。”为首那个搬运大哥连连点头,然后递过来一张名片,“就是这张名片的主人让搬的,不然我们也不敢贸然前来。”
名片的确是小姨专属定制的,我看了不禁心生怒意,重重拍下桌子质问:“那怎么不跟前台说明,非要硬闯上来呢?”
“俺们几个都是大老粗,哪里懂得什么说明,就知道要搬才敢上来。”
“罗阳你冷静一点,他们只是被委托方而已。”王伟见我发火,赶忙过来劝说,
叶洋君也跟着附和,我和小姨闹隔阂她们都清楚,只是觉得没必要把怒气撒到无辜人身上。
我做个深呼吸,弯腰捡起地上的手机:“你们先等着,我打个电话确认下!”
被刚刚的雷霆之怒所震慑,几个搬运大哥也不敢擅动。
从通讯录找到那个熟悉的号码,想也没想就拨过去,可却遭到拒接,再拨,同样是拒接。
骂了声娘然后拨给紫嫣,这回刚响一声就被接通。
我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让她把电话给小姨。
等了将近三两分钟,就听那边传来个极为平淡的声音:“喂!”
平淡归平淡,但声音我早已熟悉到不能再熟悉,是小姨没错。
“搬东西是你的意思吗?”
“是。”
“为什么?”我的声音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
“如你所言,不必再睹物思人!”
“那只是一时的气话,你何必当真?”
“我是当真了!”
“那…;…;”
“如果所有带给对方伤害的言语,都能用一句气话来解释,那得便宜多少烂人!”
“那天是我不对,但的确不是我的本意,该解释的我都已解释,你还想要什么?”
“这边还有事,先挂了。”
“白淑贞!”我抢在电话未挂断前吼出声。
“咋?”
“你是不是一定要搬?”
“委托金我都付过了。”
“好,你搬,我特么在此声明,搬出去就别特么的往回搬!”
“不好意思,你想多了!”
撂了电话,我捏紧拳头一脚踹翻办公桌:“让他们搬!”
“搬啊!”见几个搬运大哥发傻,我再次吼道。
叶洋君见我情绪控制不住,当即招呼几位大哥出去,很快办公室只剩下我和王伟两人。
“咋发这么大火呢?”
“我特么犯贱,简单的答应三个愿望不做,偏偏跑去犯贱,犯特么贱!明明,就不是本意,我到底要解释多少遍,多少遍…;…;”
我那时心里只有一个声音:搬,搬了就别特么回来!
“你别这样!”王伟有些手足无措,她头回见我这么痛苦。
“嚯,这演得又是哪一出,隔老远都能听到你的声音。”
汤贝贝背负双手走进来,王伟听到动静闪电般地和我保持距离。
“你咋过来了,婉儿呢?”
“婉儿还在屋里睡觉呢。”
“你就这么放心丢下她一个人?”我盯着汤贝贝,这么做母亲未免不太称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