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长根是马坤的朋友,受马坤所托,到11指挥中心稳住警察。
事实上,徐长根就连地下世界的人都不算,不过徐副县长这一尊大神的罩着,所以地下世界的人,都给徐长根几分面子,徐长根手中的暖玉浴场,也是马坤送给徐长根的。
王小石看着徐长根畏畏缩缩的样子,心中好笑。
敢情这个家伙是个狐假虎威的家伙,有了一个当副县长的哥哥,就这么嚣张跋扈,无法无天,可以想见,徐副县长也不是什么好人。
王小石和林湘筠又提审了诈骗团伙路牙以及小混混团伙,事情的经过,大体和徐长根说的相符。
两人摸底排查,知道了马坤是下关县一手遮天的大混混,手中握有很多产业,主要产业有新世纪大酒店,价值五千多万。
这一家酒店是下关县唯一一家三星级的豪华酒店,集娱乐、住宿,餐饮为一体,省市级的领导,到下关县视察,都到这里住宿,县内的大型会议,也都在酒店之中的进行。
就在王小石和林湘筠提审人犯的时候,副县长办公室之中,徐副县长啪地一声,将桌子上的茶杯,砸了出去,茶叶茶水和碎裂的瓷片,四处飞溅:“翻了天啦,居然连招呼都不打,就抓了人,还敢殴打戴秘书,老子饶不了你们。”
站在他面前的,是和戴秘书一起开车到警局要人的司机,他看着副县长忽然暴怒,心惊胆战:“王副局长还说,以后再也不许戴秘书进入警局大门,见一次打一次。”
“王八蛋,老子要撤了他的职!”
好容易平复情绪的徐副县长再一次暴怒,他捏着拳头,牙齿咬得咯吱作响。
他在办公室中转了两个圈子,挥挥手,让司机出去,拔出了一个电话:“宋书记吗?新任的两个县警局局长,有点不像话啊。”
“殴打无辜群众,胡乱抓人,受害人家属告到我这里,我让小戴去处理,谁知道王副局长连戴秘书都打成重伤,你看是不是召开常委会,赶紧免了这两人的职务,任凭他们胡闹,这个乱子只怕越闹越大。”
电话那边,宋书记的声音四平八稳,轻轻笑了两声:“这件事王喜同志向我汇报了,年轻人嘛,性子冲了一些,在所难免,这两个年轻人,是空降下来的领导,刚刚上任第一天,就被我们免了,怎么跟上级交代?”
“宋书记,你的意思……可是,要是事情大了,我担心收不了场啊。”
徐副县长心中暗骂,嘴上却不敢怎么样,只得委婉地提出自己的意见:“两个局长不太熟悉工作,咱们是不是先让张喜同志主持工作一段时间,让他们先跟着熟悉熟悉业务?”
“不好办哪,林局长是正职领导,怎么可能跟着张喜熟悉业务?”
“作为下级,我们应该全力拥护上级领导的安排,至于警局那边,被抓的人,如果真没有什么罪名的话,我相信林局长会妥善处理好的。”
宋书记的声音,四平八稳,不卑不亢,却听得徐副县长几乎咯血,宋书记一向被人称为官场常青树,果然是一只不折不扣的老狐狸。
自己分管政法工作,要是事情真闹大了,他不伤筋不动骨,自己这个责任就大了,再说被抓的人,可是自己的亲弟弟,自己怎么能不管?
两人说了几句没有营养的客气话,挂了电话,徐副县长挂了电话,沉思了一会儿,忽然咬牙切齿:“既然你要把事情闹大了才处理,我就把这水搅浑,把事情闹大,看你怎么办?”
他走到窗户前,向门外看了看,又从里面锁上了办公室房门,却没有用办公室电话,掏出手机,打出了一个电话,电话接通之后,喂了一声,声音继而变得低沉起来,几不可闻。
县警局审讯室,王小石和林湘筠把所有主要人犯,都提审了一遍。
所有的小混混,说起这一次行动,是否为马坤指使的时候,都吞吞吐吐,不敢说话,可以想见,这个家伙是个穷凶极恶的家伙。
最后,一个小混混单独提审的时候,鼓起了勇气:“警官,你已经知道了事情的内幕,为什么一定要签字画押?我现在签了这个名字,明天一家老小,都活不成,你还是杀了我吧。”
小混混的坦诚,王小石很是满意,笑了笑:“你叫什么?”
小混混一见王小石发笑,身子就直哆嗦:“我叫六子。”
王小石淡淡地道:“是不是你在供认状上签字,明天这一份供认状,就会到马坤的手中?”
六子狐疑地看着王小石,点了点头:“警官,你怎么知道?”
王小石笑嘻嘻地看着他:“猜的。”
林湘筠一边记录,一边哼了一声:“王八蛋,警匪勾结,这些材料都是保密的,警察内部没有内鬼,这些材料怎么会流出去?难怪除了徐长根之外,没有人敢签字。”
王小石看着六子,缓缓地道:“你放心,这一份供认状,绝对不会到马坤手中,我连档案室都不会送去,就放在我的身边,你要是敢指证马坤,戴罪立功,这一次袭警夺枪可以免除处罚。”
六子看着王小石又拿袭警夺枪说事,不由得打了一个寒噤,眼前这个比自己更像无赖的警察,说起颠倒黑白,混淆是非来,谁也不能和他比。
他看着王小石冷冷的眼眸,模模糊糊地意识到,这一次,下关县的天,恐怕要变了,雄霸下关的坤哥,只怕要栽了。
想到这里,他才哆哆嗦嗦在供认状上签了字,算是正式指证马坤。
王小石刚刚将供认状封好,就听得外面啪啪啪有人敲门,王小石皱了皱眉头,上前打开了审讯室的门。
一个年轻警察,脸色涨得通红,呼呼喘气,仓促之间,还是向王小石和林湘筠敬了一个礼:“报告林局长,王副局长,外面忽然来了一群暴民,正在围攻警局大门。”
“什么,你看清楚是什么人了吗?”
林湘筠猛然站了起来,和王小石对望了一眼,两人的眼眸中,满是震惊之色。
“不知道,不过他们拉起了条幅,说警察滥用职权,胡乱抓人,要求释放了今天抓的人犯。”
年轻警察看了六子一眼,六子刚刚指证马坤,在供认状上签字,听见这个消息,顿时吓得满脸惨白,浑身发抖。
王小石哼了一声,往外边就走:“尼玛,还有没有王法,我去看看。”
林湘筠让年轻警察把六子暂时关到拘留室,和王小石一起,匆匆忙忙向大门赶去。
此时此刻,警局的大铁门已经关了起来,透过大铁门的栏杆,可以看见外面密密麻麻的凶恶大汉,手中挥舞着棍棒,管制刀具在外面鼓噪叫喊。
两人刚刚走到大门前,就听得有人大声咋咋呼呼:“唉,我说吧,两个局长刚刚空降到这里,什么都不知道,这下出事了吧?”
王小石一听,就是张喜的声音,声音之中,透着幸灾乐祸之意:“外面那么多人,咱们这些人要是硬抗,纯粹是找死,历来法不责众,一两百人呢,咱们还能把这些人全抓了?我是没有办法了,这要看林局长怎么处理!”
警局之中,加上保安和办公室的文秘,一共就有二三十人,看着外面无数人吵吵嚷嚷,本来就人心惶惶,再被张喜这么一说,更是没有了主意,惊慌失措。
就在此时,王小石和林湘筠到了,林湘筠冷冷地瞪了张喜一眼:“大家不用怕,我们是人民警察,抓捕暴徒,本来就是天职,如果连我们都害怕黑恶势力,怎么保护人民的财产生命安全?”
所有的警察看见王小石和林湘筠到场了,心中就不由自主地安定下来,两位领导的强势,大家有目共睹,除了几个张喜的死党外,都喝叫起来:“局长说得对,我们是警察,难道还害怕暴徒?”
“跟他们拼了,没有王法了。”
“局长,你说一句话,我们都跟着你干了。”
张喜万万没有想到,这个英姿飒爽的漂亮女局长,看见外面那么多凶恶的暴徒,不但没有害怕,反而强硬得一塌糊涂。
他吓了一跳,走到了林湘筠的面前:“局长,那么多人,咱们可不能硬来,我的意见是,先把被抓的人放了,先平复群众的情绪,车站袭警的事情,咱们可以慢慢调查。”
林湘筠冷冷地瞪了他一眼,不理不睬,王小石跟在林湘筠的身后,淡淡地道:“张副局长要是害怕的话,可以先回办公室躲一躲。”
张喜被林湘筠无视,又被王小石讥讽,顿时涨红了脸:“王副局长,话不能这样说,这件事要是处理不好,一旦激起民变,这个责任谁来负?”
“我!”
林湘筠冷冷地说,眼睛看都没有看张喜,对着全体干警大声叫道:“立正!”
她清脆的声音,却透露出一股凛然正气,所有的干警立即原地立正,昂首挺胸,等待林湘筠发令。
“滚出来,释放无辜群众!”
“打死狗警察,还我下江县一个朗朗晴空!”
“冲进去,杀了警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