显然,卢修斯对这位行商浪人女士的安保措施的实际评价并不高,虽然她的这条旗舰规模和她的残忍程度有些超过他的预估,但问题不大。
但他之所以没有想办法利用自己的能力和武艺施施然离开或者在离开前对这条船和她的女主人施以帝皇天使的惩戒自有他的原因:他已经从他的绑架者这里通过他被新赋予、在醒来之后还是第一次施展的能力获得了许多宝贵的情报。
比如,他的预感是正确的,这女人既然是靠冷贸易快速起家,那他就不会是第一个被这个女人抓住的阿斯塔特(当然肯定是第一个能这样出来伴着她到处溜达和套话的),不是吗?
答案是肯定的,甚至就在现在,她手里还有所谓的“存货”和“保险柜中的”。
而卢修斯之所以突然开始关心起这些表亲们的人道福祉根本和他本人的道德感毫无关系,完全是因为女行商浪人无意中提到过一句“其中还有个特别稀罕的,艾达灵族与那些海盗们都很想要,结果导致他滞留到现在,如果带出巨口的话,说不定就会被劫走,但是长得很一般,真不知道那些尖耳朵异形为什么这么感兴趣,可惜当时只抓到一個落单的。”
哦,瞧瞧,多么耳熟的描述,卢修斯很肯定自己绝对在安格隆殿下叹息的时候听过这种描述。
既然卢修斯认为福格瑞姆现在不配做自己的父亲,因此想要在安格隆殿下面前好好表现自己,争取超过殿下口中总是念叨的那个名字,那么作为一份明显会让殿下紧皱的眉宇开怀的大礼,他可不能放过这个机会、一个没有索尔·塔维茨干扰的、成为安格隆殿下英雄的机会!
所以在他从这自大又沉迷于自我陶醉之中的女人嘴里掏出被关押者所在地的所有秘密之前,他还是把自己的一切不满和不耐努力藏在面具后面,让廓尔达女领主沉醉在他编织给她的幻梦中。
————————
嗯——这女人真的很难搞。
出人意料的难搞。
凡人中竟可产生这般人物,为了自己的嗜血欲和控制欲能够把其他的诱惑放到第二位,和她那变幻莫测却又酷烈执拗的心灵比起来,连他曾经的父亲都看起来不那么难弄懂了。
这就是卢修斯现在心里的想法。
才不是他翻车了!
他正站在无情火焰号上一个圆形场地的中央,脚下是铺满的细细白沙,极为明亮的灯光从四面八方和头顶一起照射在他身上,使他的皮肤感觉到一阵灼热,他的银发和身上那些脆弱无用的美丽装饰在其中使得他在任何角度看上去都是一件恰当的、引人注目的、“战利品或展示品”。
他抬起他美丽的紫眼睛,这个无辜的表情令隐藏在周围黑暗看台中的一半观众发出了更为喜悦的叫骂,而另一半观众则给了他十分惋惜的声音,但显然,什么都比不过接下来他们将要观看的、这样一位极致美丽的生物开始流血、被撕碎和践踏的刺激,在超自然力量推动下更加想要从他人被伤害和痛苦中汲取快感的愿望使得没有任何人试图阻止将要降临在卢修斯身上的事情。
卢修斯几乎身无片甲——只是有着装饰腰带、异域风格的宽阔灯笼裤和身上那些珠宝——同时几乎可以算手无寸铁——嗯,好歹还是在把他丢进来之后给了他一对小小的匕首,至少会让观赏性变得更好一些,他猜。
不过这匕首的材质嘛除了好看一无是处的银合金,可能还不如他一拳头的效果好呢。
角斗场边缘的黑暗中开始发出大型升降机的马达运作声,同时囚笼开始从隐藏的地下升起。
好吧,好吧,让我们看看第一个是什么。
卢修斯眯起眼睛。
能成为帝皇之子的冠军剑士可没有在武艺上浪得虚名之辈,在他被第三军团招募之前,他也是角斗场的常客,想想竟还有些怀念——哦,不行,不行,集中念头,不要回想自己年轻时候那些尴尬的场面和发言了!卢修斯!
想点别的。卢修斯,想点别的。
如果是福格瑞姆在这里他会做什么?会如何做呢?又或者是他唯一的朋友,总是不修边幅、只会埋头苦干的索尔·塔维茨?又或者是如果是安格隆殿下站在这里红发的原体高贵的面容和身影还有他掌心火焰的灼热掠过卢修斯心中的时候,他那正开始由于被周围越发兴奋不已的观众那些狂热和其他强烈的混杂欲望所汹涌冲没的头脑瞬间得到了一种燃烧过后的、超脱其上的超然感。
他的角斗场之旅的第一个对手在观众的欢呼声中出现了。
哦,看来这只是开头的热身关卡。
卢修斯握着那对小小的匕首,脚步自然地错开,摆出他所习惯的剑客姿势,眯起眼睛锁定对方那几乎空门大开的重要破绽,同时不忘记朝着空中的摄像视角抬起头——他的面孔被漂浮的伺服颅骨多方位记录着,好让他接下来那张漂亮脸孔和声带会产生的惊惶、痛苦和扭曲的面容与惨嚎带给周围兴奋的观众们更多的享受。
“只是一头发情的格洛克斯雄兽还是未免太小看我了,令人恼火的蔑视呢,我的女士。(My Lady)”他昂起头,无视了那头双眼通红、鼻孔中喷出腥臭热气的、尖牙利齿、浑身长满尖角、甲片和倒刺、长达五米、数吨重的畜生正在以超高速朝他冲过来,张开了血盆大口——
一只坚定的手用伺服颅骨几乎无法捕捉到的速度裹挟着一柄化作银色流星的装饰匕首,用一种狂烈的力量粉碎性地直接冲破了怪物的一个鼻腔,在它反应过来之前恶狠狠地在中间扭了一个巨大的血流不止的破口——随后剑士灵巧优雅地飞身而起,骑到了格洛克斯的背上,另一把匕首扎进了它的一侧眼球——随后深深地带着握着匕首的胳膊捅进了它的脑子。
“哦,不要急,我亲爱的卢修斯,我美丽的死亡天使。”
他听到女领主似乎在舔着嘴唇上的鲜血般的贪婪、喜悦而毫不餍足的声音从上方传来。
“我可是准备了整整一年,角斗场下面还有更多好东西在等着你呢,你这个缺乏教训、觉得自己很聪明的漂亮家伙,我说过,你才是我们庆祝节日的‘主菜’,不是吗?看看这里,看看这巨大的宴会餐盘!你就是我们的血食!”
卢修斯皱起眉头。
因为那看台上愈发黑暗迷幻的阴影之中,仿佛还有些
别的东西。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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