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散的武器被收起,鬼兵的盔甲由奇怪的木藤编造。淡青色的藤甲摸上去湿乎乎的像是还活着一样。就这样轻飘飘的盔甲却有着让人难以置信的防护能力。虽然这盔甲看上去是那么的不可靠。
洪勇把自己那件被撕破的锁链甲扒了下来露出结实的身体两个老兵给他把背心一样的盔甲套上,却不得不承认这盔甲型号实在过小,腋下的绳索根本扣不起来。护腕、头盔、连着护肩的盔甲只可惜不知道为什么没有鞋子。
一共七十幅轻甲却正好为了马元霜手下新增的奴隶兵们换了全套的装备。淡青色的盔甲上缀着红色的花饰,一把把单手剑满是铜锈的护手上却连接着闪着似水寒光的剑刃。
奴隶们换上了新的盔甲,却还是那幅随是准备择人而噬的模样,吴台试图着让他们整理下死人的遗体却无奈的失败了。
漂亮的盔甲穿在他们的身上却难掩那冰冷的煞气,或许真的只有敌人的血液能够提醒他们自己还活着。
造成这一切不只是他们心中的悲伤,更多的是因为那面大旗冥冥之中的引导。
“只剩下八十一个人了……”杜长娃幸运的活了下来,脸上带着惫懒的笑着随意的数了数身边沉默的人群。
“不对,一共八十二个人。”一边的吴台丢过来最后一件没有主人的盔甲,“不要忘记你自己。”
“……少爷。”坐在一块大石头上的戴笠看到了走过来的马元霜。
马元霜袒露着左边的肩膀肩头已经完全被虫甲覆盖看上去肿起来一样,缝隙中流着血液,红着脸的慕蕊在旁边护着。
“找到马修了么,”马元霜却早已恢复了平静,微皱着眉头却不知道在考虑什么。
“放心吧,那老东西死不掉的。”戴笠仰着头让阳光照在脸上却看到远处两个奇形怪状的小点飞远,没有在意那快要看不见的小点,戴笠握起手上勾着的一把剑,“对了,少爷。”
接过丢过来的剑才发现那就是自己从那个坛底找到的那把漂亮的武器,鞘被找了回来有着金色花朵刻印的护手是那么漂亮,拔出来过一次的马元霜明白它有多么的锋利,套着刀鞘看着就像是一把长剑拔出来才发现只有一面开刃,护手罩下来护主整只手的手指关节虽然只拔出来过一次马元霜却知道它的剑刃打造的是多么的均匀让挥动它的人感到无比舒服。
那个时代的武器都是为了元修者准备的,平衡的剑身有助于技巧的发挥,剑握在手掌中就感觉身体延伸出了一部分。
“是一把好刀呢。”戴笠不自觉的看着马元霜肩头的虫甲。
体内的元力在翻涌着,神性在流转却怎么也无法修复自己的肩膀。好刀并没有一个好看的刀鞘,不拔出来整把刀看上去就是一把破旧的老东西,旧的毛了边的刀鞘上写着落花两个字。右手把这把老东西一甩左手准确的接住了这把刀。马元霜有了几分明悟……是啊怎么会修复的了,这就是我的身体啊。
轻轻推开身边的慕蕊,手中的刀横了过来,在众人震惊的阳光中他一刀削下了肩头的尖刺砍掉一大块的虫壳。
紫色的火焰瞬间包裹了整个肩头。
刷刷几刀将膨胀开的大块的虫甲削掉,蒸发却看到里面的肉在快速治愈。连带着蔓延到手臂上的虫甲也在那火焰中脱落,不一忽儿整条手臂恢复了正常。
“呼~”紫炎散去,马元霜长长的舒了一口气,握着刀鞘的手指节都握的泛白刀收回鞘里,剑身在手掌细微的颤抖下撞到了内壁居然发出了轻微的声响,他已经多久没有这样过了。
“……身体还是不行?”戴笠问道。
“没,已经好多了……”他看看自己的手臂黑色的纹理缓缓淡去,“发生了很多事呢”
“少爷,”洪勇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个古老的木质面具,面具上的脸孔看上去很威严却是一个男人的脸孔,“看不出来一个花神居然是一个老爷们。”
戴笠接过了面具感觉到面具中蕴藏着巨大的力量那力量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醇厚,“咦!”
“这是……”感觉到了澎湃的神力在那小巧的面具中蕴藏的马元霜拿过面具,古朴的雕纹蕴含着的那股威严是那么的真切像是形成了实质的威压一般。
“你腰上吊着的什么东西啊?”司伊芙说话了眼睛盯着洪勇。
“哦!这个啊。”洪勇伸手握住了一只挂在腰上的那只微微缩了水的熊胳膊,眼神像是在看一件工艺品,“我从一个‘老朋友’身上拆下来的。我打算算整点石灰把它做成一个标本……为了纪念我失去的那条毛胳膊。”
“解下来给我,快点!”司伊芙满脸的兴奋。
洪勇不明所以但还是照做了,一边解着还一边嘀咕,“别给我弄坏了!”
“……晚了,生命气息已经没有多少了。”仔细的观察了整条胳膊司伊芙嘀咕道。
“怎么了。”站在一边的马元霜问道。
“那块玉魄!”司伊芙声音里满是兴奋,“只要有合适的材料我可以用那块玉魄给他续上一条胳膊。”
“你说真的?”马元霜踏前一步抓住了司伊芙的手臂,下意识的用力捏的司伊芙变了脸色。
“理论上来说……”
“巫医的理论都是有过实践的。”戴笠在一边说道,“不过玉魄是什么?”
“就是这个……”马元霜看向慕蕊,后者从怀里掏出来一大块晶莹剔透的蛋型翡翠。看得到里面红色的结晶化能量像是星空一样闪着光亮。
“少爷,”一个老兵走了过来,手上拿着一根扭曲着的黑乎乎的东西,“这个好像是红勇从那个铁疙瘩身上切下来的。你瞧瞧有什么用处么。我们看着这玩意儿…好像还在动。”
看到那个形状古怪的东西马元霜的脑海里回放着洪勇那全力一刀,切下的不正是那个花魁长出来的木头胳膊么。
接过那只胳膊就感觉到里面淡淡的神性在缓慢的流失却闻到一股草木的清香。毫不犹豫,体内的元力翻涌起来,神性凝聚起来小心翼翼的浸入那只焦黑的手臂。
“你那个仪式是怎么完成的。”马元霜别过头双眼盯着司伊芙。
“啊!”司伊芙被那双眼睛刺的一惊。
“分一批人散开,找到马修就算他死了我也要看到他的尸体!顺便,探查一下能够从这里走下去的路,”马元霜向着所有人喊道,“能休息的都休息,你们现在的这种状态连的战斗都无法完成。”
“马!元!霜!”一声大喝却打断了他的话。马元霜转过头就看到没了半边头发的狼狗向着他走来兽武魂最大的好处就是武魂附体能够消化很多的伤害,却看到狼狗那张一直自信张狂脸上此时却满是阴沉,“来和我打一场!好好打一场,告诉我我坚持的东西没有错!”
“……”马元霜愣了一下就很快反应过来这个年轻的首领在困扰着什么,“我当然可以和你打一场,不过你打败了我就能改变什么吗。你喜欢和平希望这个世界能够美好,这当然不错但正义是不会平白无故就存在在这个世界上的。我一直认为只有罪恶才能带来美好,只有杀戮才能消灭仇恨。很幸运能够在这个乱世之中遇到你这样还能向往美好的山贼。或许我的祖父当年也和你一样迷茫过吧。”
看到对方满含怒意的眼睛明显有些迷离,马元霜转过身,“我可以给你一场真正打到脑袋僵死思维重组的战斗,不过很明显现在不行。再说了我这忽而还需要你的帮助,而且你的队伍明显还不能独自行动……当你成为领导者的时候你就没了任性的资格。过来吧,你其实做的已经够好了。在绝望的时候他们因为你而不再迷茫,这就是领导者最重要的作用。”
“少爷,你确定这样能行?”
“嗯,这可是很珍贵的材料。”马元霜手中的那条焦黑的粗大胳膊此时涂满了血液。刘大此时才一次变成了那幅猪妖的模样,身边是狐化的叶政和那条大狼狗。
司伊芙看着马元霜忙活着在那个粗大的木头胳膊上掏出一个巨大的洞,把那条熊胳膊塞进去然后看到他把自己的血也淋在上面。
“这……”她想提醒一下马元霜他自己并不是正统魂武师更不能算是兽魂师,但看看那条明显过于粗大的胳膊她咽下了嘴边的话。眼前正在发生的这一切和她所知道的秘术差别太大了。
马元霜确定自己的血液已经稀释在了所有人的血液之中沾满了整个胳膊,他整理了一下脑海中那虫魔给予的有关神性的知识,却还是有些不放心。
众人就看到他们的少爷抱着那条粗大的胳膊像是在祷告。
然后他站起来把那块玉魄塞进了嘴里。
“啊咦?”司伊芙愣住了。
元力一涌牙齿击碎了坚硬的玉石,里面的能量涌出来马元霜一用力咬破舌尖然后一大口紫色的炎火喷吐在了那条胳膊上。在所有人的目光中那条胳膊猛烈的抽动。
手一动落花刀便握在了手中一刀切开了那条胳膊的尾部。所有人都看到黑色的液体从断口中流出。
“这,怎么会。”虽然不知道这是为什么,但是和传承秘法的反应一个摸样。
“洪勇叔叔,忍着点。”马元霜仍是那幅冷静到有些冷漠的样子,但所有都感觉那双漆黑的眼睛里像是有厉芒闪烁。
“来吧!”洪勇在这个秘术开始的时候就全身放松着真正的全身放松。
他的胳膊断在上臂中央偏上一点断口上的肉早已长得合了起来。落花刀很锋利也很快,一划一转切开了半圆形的平面削开了骨骼并把骨头削得凸了出来。
洪勇放声大笑,却是痛的汗都出来了。但即使这样司伊芙都没有从这个男人身上感觉到一点魂力波动。
“来吧少爷,哪怕不成也没关系,这次是我老洪运气好失败了就当我们没捡着。”
“……不会失败!”马元霜体内所剩不多的元力全力的调动起来感觉到体内的神力之火猛地强上了几分,心中一定手一伸就把短时间内缩水了近一半的那条木头胳膊凑在了洪勇血淋淋的端口上。
可以看到那藤蔓像是活过来了一样钻进了洪勇的身体像是活虫子一样让看的人不禁毛骨悚然。
“吼!哇哈!”奇怪的音节从洪勇嘴里不断发出,但这个男人就是不愿发出哪怕一丝惨嚎。司伊芙捂着脸不敢看这一幕。
马元霜低声的念叨了眼睛闭上再睁开眼瞳完全被亮紫色覆盖,他的身体裹上了紫色的焰他抬起手按在了洪勇的额头上。
“叔叔,你相信我么。”马元霜问。
“哈哈,你是我的少爷!”简单的回答,你是我的少爷!你让我死都可以。
那只手动了在他的额头上画上了一个复杂的纹。这花纹像极了马元霜手背上的神纹,然后就看到紫色的火焰同样在洪勇身上燃起。
“催动魂力强行打通整条胳膊。记住那就是你的手臂!”马元霜大声喊叫,而洪勇却恍恍惚惚的不知道听到了没有。
植物组成的胳膊里蕴含非常细微的神躯碎片都卫的熊掌里残留着一个战士坚强的生命气息。三个兽魂师的血液已经把这条胳膊里的气息完全搅乱。气血冲击的刺激向手臂中残碎的魂魄被激发搅做了一团。
而那紫炎确保了洪勇能够将那条胳膊完全融炼成自己的手臂。
感受到自己信徒借助自己的神威,虫魔毫不客气的顺着自己的神性分得了一丝花神的身躯力量。
“啊~这一下收获真是大的不敢相信啊。不过为什么刚刚会有那么奇怪的感觉?”黑暗中坐在宽大的座椅上的人略微有些困惑的托起下巴,“这感觉像是……神裔?我怎么会有后裔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