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清照听言,在心里嘀咕道:“张公子?”
登时一睁大眼睛,李清照这才明白,原来是张汝舟公子。这么多年不见了,自己险些都要将张公子忘记了。
赵明诚疑惑道:“他来做什么?”
赵挺之摆手道:“明诚说的哪里话?人家是客人,既然来了,就要见上一见的。”
赵母伸手道:“快请进来。”
阿福点头道:>
蔡女眨眨眼睛,在心里想道:“张公子?哦,原来是汝舟兄,他可没有少来我家,与云儿说说笑笑的,这个人倒挺好相处的。”
陆德夫还有些迷糊,拍拍自己的脑袋,还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自蔡府走过来的,蔡府到赵府,自己怎么走过来的?
自谑笑笑,陆德夫在心里暗暗寻思道:“哦,我是走过来的。”
其实此时陆德夫还是有些迷糊。
过不多时,只听闻自远处有人道:“赵大人,伯母,近来好吗?”
众人寻声看去,都见一个风度翩翩的少年进来,俨然一副书生模样,让人看了便是心情大好。
那人正是张汝舟。
赵挺之起身来,与张公子相见,道:“张公子今日雅兴,怎么想起来要来老夫这里?来,快请坐下。阿福,看茶!”
阿福点头,随即出了大堂去,正碰皓月和姝娈。
姝娈将阿福叫住,与他轻声问道:“是谁来了?陆公子吗?”
阿福摇头道:“不是。陆公子早就来了,方才来的人是张公子。”
姝娈疑惑道:“哦?张公子?哪位张公子?”
阿福道:“张汝舟,张公子啊。你怎么连他都忘了?”
姝娈这才摸摸脑袋,嘻嘻笑道:“好久远的名字。”
张汝舟听闻赵大人的话,随即又是一拜,与赵大人道:“多谢赵大人赐坐。”
此话一完,张汝舟这才慢慢转身,坐到座位上去,却是一看赵兄。忙与赵兄敬道:“赵兄,你去青州,昨日刚回来。汝舟便来看一看你。”
赵明诚点头道:“多谢张兄费心了。”
张汝舟摇头道:“唉?这说的是哪里话?汝舟与赵兄同窗多年。问候一下也是应该的。赵兄此去青州,千山万水阻隔,想必你吃了不少苦头。汝舟与赵兄问候一下,实在是不足挂齿。”
赵明诚轻轻一笑。随即点头道:“汝舟兄客气了。”
张汝舟又是一转面。见赵兄身旁坐着一个人,仔细一看,原来是嫂子,忙伸手拜道:“赵兄身旁可是嫂子吗?”
李清照轻声笑道:“正是清照。不过多日不见,张兄都认不出我了?”
张汝舟正待要言,却听一旁的陆德夫道:“你们二人互相称呼兄长,到底谁是兄长?”
众人都寻声看去,只觉得很不舒服。
蔡女用力一拍相公。与他厉声说道:“相公你说什么呢?”
张汝舟忙惊讶道:“哦,蔡小姐也是自昨日回来的吗?”
蔡女忙陪笑道:“正是。一路奔波,云儿也有些累了。”
张汝舟道:“难怪昨夜蔡大人要多做安排,原来是要迎接蔡小姐了?”
蔡女惊讶道:“怎么?难道张公子昨日去了我家?”
张汝舟点头道:“正是,汝舟昨日听闻赵兄随着恩师回京来,便是欣喜,又闻蔡小姐也回到京城来,正是所有故友都已回来,当真欢喜。因此汝舟忙去看看去。去了蔡府,听闻蔡小姐一路奔波,很是辛苦,因此也没有多加打扰。今日清晨,过来瞧瞧。一来拜访赵大人,二来便是来重见赵兄的,却不想蔡小姐也在这里。”
蔡女点头道:“哦,原来如此。让张公子费心了。”
张汝舟忙笑道:“蔡小姐客气了。”
赵母微笑道:“明诚昨日刚刚回来,张公子今日就来看望,同窗之情,兄弟之重,便由此可以看出来了。”
赵挺之道:“那是自然的了,明诚与人家张公子可是同窗多年的。”
张汝舟与赵大人,赵母笑笑,随即又转头看向赵兄和嫂子,与他二人道:“赵兄,嫂子,多日不见,实在是憔悴了不少啊。”
赵明诚低头叹息,随即又说道:“这又我什么办法?明诚与娘子多日不见,整日只能相思,苦恼痛楚,无处发泄,无奈只好成了现在这个样子了。”
随即赵明诚又一抬头,看向娘子,与娘子微笑道:“不过一切都没有关系了,只要我们夫妻二人能再团聚,就什么都不想了。”
李清照与相公二人互相看了看,都是抿嘴轻笑,很是满意。
张汝舟点头道:“是,汝舟瞧嫂子的面容,想必也是吃了不少的苦了。”
李清照轻轻摇头,随即说道:“不,能和相公重逢,清照便不觉得苦。”
张汝舟认真点头道:“是啊,嫂子与赵兄两情相悦,又是相互定下誓言,要订立终生。这一点,赵兄可没少与汝舟说。汝舟也知道,赵兄和嫂子定然还会再次相见的,果然,皇上开恩,下旨大赦旧臣。在此之时,汝舟便在心里暗暗庆幸,庆幸赵兄和嫂子又可以相见了。”
李清照闻言,又是瞧了相公一眼,在心里面暗暗又回想起昨夜相公喝醉以后对着自己说的那些醉话了,现在看来,果然不错。相公是真的每日每夜都在想着自己。
心里如此想了想,李清照只觉得很是幸福。
赵明诚点头道:“正是,不过明诚也没有你说得那么好,汝舟兄弟的话,也确实有些过了。”
张汝舟摇头道:“不过的,不过的。怎么能说过呢?汝舟是发自内心的话,全是真心。嫂子你可知道吗?你没在的那一段日子里,赵兄整日是怎么过的吗?”
李清照底下头来。试探着问道:“怎么过的?”
张汝舟道:“对酒空欢笑,那种滋味,实在是难受。汝舟当时就在赵兄身旁,听闻着他对汝舟的诉苦,实在是痛心呐!”
言既至此,张汝舟也是摇头轻叹,样子十分难受。
赵母却是微笑道:“不过他们两口子正是因为如此。所以才能重逢嘛!明诚这个孩子,有时候痴笨,不知变通。有时候却是,懂得坚持和真诚,这一点倒是挺好的。”
赵明诚摇头道:“母亲是说明诚的好话,不是真的。”
赵母正色道:“怎么不是真的?老婆子还没说完呢!明诚是真诚不假。不过他这个人确实不知道礼数。因此不是一个好的做官人。今日在场的都是自己人,老婆子也不嫌丢人。老爷,你看着让明诚在官位上混几年,便再寻一个闲差让他做做吧,他不与人家说话,如何能够当得好官呢?”
赵挺之点头道:“正是如此,为官者需要熟通事务才行,与人家打好交道。更好办事了。欲为清白的好官,你也需要有一个好的人际关系才行。”
赵明诚点头道:“是。爹爹教诲,明诚记住了。”
赵挺之点头道:“嗯,你这样就对了。”
随即没有人说话了。
张汝舟向四处看了一看,又见陆兄弟昏昏沉沉,好似还在醉酒之中,因此与陆兄弟突然笑道:“陆兄弟奈何迷迷糊糊,没有精神呢?”
蔡女忙笑道:“相公昨夜喝醉了,现在还没醒清楚呢!他酒量实在不好。”
张汝舟红了脸,心里只记得昔日蔡小姐自青州回来之时,不明原因又走了,从此再没回来,直到昨天。不过自己打听到的是蔡小姐没有婚配,却已经行了鱼水之欢,只是自己不知道这事情的真假而已。今日听闻蔡小姐方才称呼陆兄弟为“相公”,怎么,难道她和陆兄弟……
蔡女尴尬笑道:“相公丢丑,云儿实在是不好意思。”
张汝舟忙摇头道:“这里都是自己人,又有什么好不好意思的?陆兄弟可是一个直爽的人,饮酒也饮到大醉,如此一来,想必昨夜遇上高兴的事情了?”
蔡女点头道:“嗯,确实是有好事情。”
陆德夫摆手道:“不,其实是已有实,再有名罢了。”
蔡女瞧着相公一脸的微笑模样,心里娇恨道:“瞧你那个样子,美得你不行。假若当初云儿没有受你蛊惑,将身子与了你>
轻轻咬着嘴唇,蔡女随即又在心里想道:“我还是给了你。”
张汝舟道:“哦?这个名是……”
蔡女与张公子道:“昨日皇上下旨,要赐云儿与相公婚配,就在三天之后。”
低头幸福地抿了抿嘴,随即蔡女又抬头来与张公子道:“到时候还请张公子赏光,来喝喜酒。”
陆德夫笑道:“春风得意马蹄疾,一日看尽汴京花。哼哼,想不到我还能重返京城,又能俘获佳人的春心,哈哈……”
赵挺之微笑道:“陆公子好是豪情。”
蔡女倒是羞到了极点,忙搀扶着相公起身来,与众人道:“云儿今日过来,就是来与众位说一说云儿与相公的亲事的。既然事情已经说了,云儿和相公就告辞了。”
赵明诚忙道:“蔡小姐何故急着走啊?”
蔡女摇头道:“这个废物,只知道在这里给我丢人,快走吧。”
赵挺之和赵母都起来要说话,却听蔡小姐尴尬道:“我们先走了。”
赵挺之忙喊道:“阿福快去送送。”
大堂之外,蔡女急促的脚步声清晰可闻。
赵明诚与娘子互相一看,都是低头抚唇轻笑,心里均想道:“这个陆兄弟,今日可真的是有些失态了。”
张汝舟看着大堂之外,随即又是笑道:“多日不见陆兄弟,怎么他还是这个老样子?很是豪放啊。”
赵明诚点头道:“德夫兄弟这个样子就敢出门来找蔡小姐,实在是豪爽得很。”
赵挺之一看明诚,与明诚道:“不要说人家了,再说说你自己吧。瞧你那个样子,老夫让你做一个官,你都做不好。”
赵母与明诚道:“明诚,如今清照已经回来了,你的心也要回来了。再不可胡乱行事,黯然神伤,要好好当好这个官。”
赵明诚与母亲点头道:“是,明诚记住了。”
张汝舟摆手道:“怎么会呢?明诚兄可是一个有真才实学的人,因此会将这个官做好的。”
又一转面,张汝舟与赵兄道:“不过伯父伯母说得对,都是为了督促你,赵兄,忠言逆耳,你可要谨记伯父伯母的教诲才是啊。”
赵明诚点头道:“是,明诚记住了。”
李清照在一旁听着,心里想道:“现在看来,相公因为清照,都成了不学无术之人了。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官职,又怎么能够因为清照而丢失呢?清照需要好好服侍相公,更要多多帮助相公。”
赵明诚听着他们你一句,我一句的,内心只觉得烦恼,暗暗寻思道:“明诚都已经成了一个大人了,怎么爹娘还是唠唠叨叨的?怎么做好这个官,明诚心里有数。不过张兄说得对,爹娘总是为我好的,我只是听着就是了。”
张汝舟与赵大人道:“汝舟今日前来,既然已经拜访了赵大人和伯母,又与赵兄和嫂子见了面,那我也该回去了。”
赵挺之此时起身,与张公子道:“哦,张公子要走吗?”
张汝舟见状,内心便知,赵大人果然有送客之意,当即便也起身来,与众人道:“汝舟该走了。待回去以后,我还要去办事。”
赵母忙道:“既然张公子还有事情,那我们就不多留了。改日若张公子还有雅兴,再来府上,老爷定然好好款待。”
张汝舟忙拱手道:“伯母惠恩,汝舟谨记在心了。改日若有空闲,汝舟那是一定要来的。”
赵明诚也反正只想要要和娘子在一块儿说说话,因此也正好起身来与张兄送别。
张汝舟一回头去,便迈步向外走。
赵明诚和娘子牵着手一同向外送去,待到府门之前,又见张兄停下来。
张汝舟与赵兄和嫂子道:“就送到这里吧,赵兄和嫂子留步。”
赵明诚忙停下来,点头笑道:“还希望张兄改日再来。”
张汝舟点点头,随即又转面离开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