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月随即便笑道:“小姐真的……”
她平时话多,可是到了这个节骨眼上,一听小姐亲自念叨出来“张公子”这三个字,便不禁欢喜,以为小姐的终身好似真的有了寄托,十分确定了一样,因此说话说到一半便卡住了,可是面色却是喜悦难掩,被人一看便知。
李清照瞧皓月的激动样子,便也是笑着抿嘴,“嗯嗯”两声,连连点头。
皓月向前一倾身子,笑道:“小姐终于确定了自己内心想的人,要不要去禀告给老爷夫人?让他们知道了也高兴高兴。”
李清照笑着后退一步,用手抚摸着自己的胸口,感觉一时还有些难以接受的样子,轻声问道:“可以吗?”
皓月道:“当然可以了,小姐你既然已经知道了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还要等什么呢?”
李清照还是有些害羞,便将头摇了摇,道:“不好。”
皓月道:“那,小姐你自己决定。”
李清照将眼睛一转,心里想道:“现在自己真的想清楚了,意中人就是张公子,自己还有什么可怕的,还有什么可羞的?”
因此李清照倒是大方了起来,将身子立直了,道:“那便依妹妹之言,走,我们去告诉我爹娘去。”
皓月欢喜道:“是,我的大小姐。”
李清照低头抚唇一笑,道:“走。”
见到了李母,李清照十分大方地站在李母面前,将自己的想法与她说了一遍。
李母听罢便有问了一遍,李清照肯定自己的说法。李母便是站立起身子来,脸上顿时有了喜意,长大嘴巴道:“好好好,女儿,你能这么想,我还想什么呢?”
于是李母传唤小晴来,与小晴说道:“今日是我们李府的喜事的日子,快去,通知太学府的张公子,请他来李府做客。”
小晴有些奇怪地看了看周围的人,见她们个个眉开眼笑,于是便也笑着点头道:“哎,小晴这就去办。”
李母点头道:“好。”
小晴眼睛微微合了合,试探着问道:“敢问是什么喜事?若张公子问小晴,小晴也好回话。”
李母指了指身旁的李清照,道:“这个你还看不出来吗?小姐的喜事啊。”
小晴看了看李清照,忙“哦”了一声,道:“小晴明白了,小晴这就去办。”
说着,小晴便一转身,快步去了。
李母看着小晴的身影远去,直到没了身影,这才回过身来,与李清照道:“清照,你说你想通了,你答应了张公子的求婚,这是怎么回事?”
李清照道:“这个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李母一皱眉,问道:“这话怎么说?”
李清照与皓月二人互相对视了一眼,都抚唇一笑。
李清照又低下头去,伸出手指来,指着前方,自顾自地分析道:“这个嘛,清照看张公子这个人十分的和善,又十分开朗,为人能言善辩,又适可而止,既将人哄得高兴了,却又不逾越本份,实在难得,这个让谁看了都会喜欢的。”
李母听得认真,看着李清照,紧问道:“然后呢?”
李清照道:“然后啊,张公子这个人,也是饱读十年书,尝尽了苦滋味,知道持之以恒的道理,能够坚持,将孔孟之道尽皆掌握,实属不易。而且他又到了太学府这么高的地方,想必稍加努力,日后便是飞黄腾达,一日千里,平步青云了。”
李母想了想,道:“你说的这点,那太学府中的子弟个个都是这样,这也没有什么特别的。”
李清照抚唇一笑,故作埋怨道:“之前母亲还说张公子的好,怎么今日你又对人家起了质疑了?”
李母一摆手,道:“我这不是为你着想,想问个清楚嘛。”
李清照也不再继续追问,而是继续分析道:“张公子这个人,嗯,拥有了大多数读书人所有的优点,而且将要为官。这个是财富,是金钱。最重要的,他若能登得大宝,不也与我李家门当户对了吗?”
李母点头道:“这个说得有理,我们不在乎他的官爵地位,能门当户对也就够了。”
李清照点头道:“当然。综合这些来看,张公子为人能吃苦,会说话,会来事,而且善交朋友。这些,可是一个读书人难做到的,既要懂得儒家学说,又要学会为人处事,我看也只有张公子一人了吧。”
李母点头道:“有理有理。张公子的财富可是他自己挣来的,比某些士大夫之子强多了,恃财傲广,不配为一个学生。士大夫之子也很多,人家都是为了仕途努力,接替父亲的班,尽力为朝廷效力,而他呢……”
李清照知道母亲嘴里所说的“士大夫之子”指的就是赵公子。
突然想到赵公子,李清照心里还有些酸意,不过随即又被自己的喜悦心头所湮没了。
李清照道:“张公子为人有这么多的好处,清照对他怎能不心动呢?”
李母连连点头道:“对啊对啊。”
李清照抿嘴,将身子猛然一转,看向母亲,又将手指向上一指,道:“这些还不够吗?”
李母点头道:“够了够了。”
随即李母又道:“依我看,清照想说的重点不在这些吧。”
李清照听了母亲的话突然脸一红,看着母亲,与母亲对视了起来。
二人互相一眨眼,李母便仰面笑道:“我得没有错,看来清照有更重要的想法。这些不过是幌子罢了。”
李清照道:“什么都瞒不过母亲。”
李母道:“感觉是吗?”
李清照点头,抿嘴道:“是那幅画。今日我看了那幅画,心里的美感又突然产生,这感觉正是那日在亭子上的感觉。”
李母道:“这就能说明,你对张公子有意了是吗?”
李清照点头,抚唇“哼哼”笑出来,两眼放着柔情,也同时将她那不深的“幽怀”尽情展现在了李母的眼前。
李清照道:清照也难以说得清楚,那感觉就像是一种蜜,可比一般的喜悦之情要甜得多。有了那种感觉,纵然有再大的坏事,我也不想了。”
李母微笑着听着李清照的话,同时也在体会着她所说的那种感觉。
可是,自己却是内心空空的,什么也没有体验出来。
看来此情只消得自己的小女特有了。
李清照道:“一直以来,我有那种感觉,可是却不知道那感觉是对谁的,可是今日看到那幅画,便觉得自己心里是真的对张公子有意,因此才来说与母亲听的。”
李母道:“难怪你来找我,让我安排。”
李清照道:“女孩子家的婚姻大事,儿戏不得,不经过深思熟虑,清照不敢妄言。”
李母点头道:“如此最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