扑克蛮 第四章

    悬崖峭壁，巍然耸立，群山之巅，云雾缭绕！

    孤零零的植被长于石崖陡壁石缝中，刺骨的寒风像是一把冰锥凝固气血，几乎将它凝成冰棱，若是轻轻一碰，必将粉身碎骨，荡然无存。石崖之下深不见底，像是吞噬恶魔张开巨口，进退之间，可见生死。

    石崖上，光秃秃的石壁像是经过艺术大师精心雕磨，光滑的像一面镜子。

    古人曰，以铜为镜，可以正衣冠；以古为镜，可以知兴替；以人为镜，可以明得失。

    以崖为镜，可以壮胸襟！

    战剑鹰气喘吁吁爬到山压顶，置于其上，抬手之间摘下一片白云，与天同齐。立高山顶苍天，四海山河囊于胸中，八方天下一览无遗。俯仰之间，跨越千年，山脚下万年老树只不过是刚拱出土地的新枝。呼吸天地清气，置身高山之巅，一颗心藏匿了整个世界，大喝：“武功之道，我要天下第一！”

    风儿带着这悦耳的声音飘到了远方。

    “哈哈！天下第一？茸毛小儿，在指甲缝丁大点的地方耍个第一吧！口出狂言，大言不惭！”

    战剑鹰身后传来嘲笑的声音，战剑鹰立马回身望去，见到满脸褶皱、花白胡子、拄着拐杖的瘸腿老头，长脸大耳，五官端正，年轻时有帅哥的模子，可到了中老年，帅气这两个字在他的面上已经找不到了，枯黄的皮肤没有水分，饱经风霜像是打了蔫的茄子，唯一值得一看的是他的那双眼睛，仿佛两道闪电落到了眼睛里，炯炯有神。

    “我为何不能天下第一？”战剑鹰桀骜不驯的道。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他的眼睛像是射出两道闪电与老者相撞，锋芒毕露，凛冽的气势让高山上刮来如刀割的寒风黯然失色，狂傲的语气直冲山河，气冲苍穹，睥睨天下。

    老者反唇相讥：“天下有多大？”

    战剑鹰哑口无言！他的世界颠沛流离，天下只有杭州到这里如此大。

    老者哈哈大笑，嘲笑声直刺战剑鹰心骨，像是一把烙铁在滋滋的烫着烧着他的心，留在心间的伤疤终生难忘，可老者却像是在捕捉到猎物的猎人，紧追不放，讽刺的竖起拄拐杖的右手，大拇指抵着小拇指，这是对战剑鹰的愚昧无知的**裸的讽刺，颤抖着着指甲盖，阴阳怪气的道：“指甲盖这般大！”

    这是对战剑鹰人格的侮辱！

    战剑鹰咬紧牙关，握成拳的指头几乎被他攒断，指甲扎进皮肤，渗出了血。

    老者上举拐杖，砰的一声响！

    高山颤抖，老者拐杖扎进高山土层中。

    指着胸口，疯狂的讥讽：“来，愚昧无知的小家伙，往这里打，让我试试你有几斤几两？”

    暴喝：“别给我挠痒痒，用出你天下第一武功，有本事，把我的心打瘪，身体击穿，这是你的能耐！”

    十指连心，握紧的拳头的痛直刺心间，仿佛将他心中的世界挤压成饼，只有恨意二字大小，逃不出一寸纸张，天上的白云流动，漂浮到战剑鹰的腰上，俏皮，可爱，将他整个人分作了两半，好像形成上下两个世界，轻轻的放开手，手掌合开间像是又握住了整个天下，战剑鹰嗤鼻一笑，平淡道：“你我无冤无仇，我为何要打你，我的武功不打年过半百的老人家，更何况是个残疾人，让我打你，给我个理由。”

    老者仰天哈哈大笑，像是刺耳的噪声，惊跑了飞过来的雄鹰。

    突然，老者等向战剑鹰，圆瞪瞪的眼睛像是要被挤出一般，恐怖的模样像是自阴间爬出的狰狞厉鬼，凶悍的气势宛若一头猛虎入了羊群，肆意猎杀，食骨饮血，厉声道：“打我一拳我给你整个天下。”

    战剑鹰平静道：“我不爱你的天下，但我可以满足你的愿望。”

    高山上的寒风带了冷意吹起了战剑鹰的袍子，寂静无声的气氛像是在酝酿一场风暴，老者拄着拐杖像是化作了万年磐石，纵使狂风暴雨亦是处变不惊。战剑鹰初出茅庐，想到过江湖人争斗的场景，拔刀相向，刀刃上见生死，一招之间惊天动地，惊天功力即使是碰撞后的余波也能开山裂石，你来我往，五光十色的璀璨刀芒遮天蔽日。

    战剑鹰卯足了劲，一记长拳平出，像是猛虎跳出山涧，蛟龙翻江出海，可老者无动于衷，钵大的拳头在他的眼中像是一枚樱桃，随时都能摘下，拳风呼啸，战剑鹰欺身向前，与老者胸口相距咫尺。

    千钧一发！

    情况万分紧急！

    只见老者的拐杖再入地三分，仰头只等战剑鹰拳劲袭来，战剑鹰见老者不屑一顾的挑衅姿态，再也没有尊老的美德，发起凶狠，暴喝一声，拳劲再盛，十成内力汇聚拳头，暴喝：“找死，我成全你。”弓肘，绷出寸劲，拳头处传出龙吟虎啸，轰然打到老者胸口。

    战剑鹰手下无情，见者老者弱不禁风的残疾模样，一拳下去他不死也伤，可战剑鹰只感觉这一拳陷入无骨的皮囊上，纵使战剑鹰百般控制，拳劲也无法集于一点，散到四面八方，拳劲消磨殆尽之时，一股无可抗拒的反力，透骨而入，传到关节处咔咔作响，惊悚骇人，打的战剑鹰向后跌退，哗的一声响，崖边碎石滚落山崖，战剑鹰一脚踩到山崖边，向后跌仰，天上的云彩离他越来越远，跌落山崖必定粉身碎骨。

    说时迟那时快！

    一把光亮铁柱逼近而来，成为了他世界中的唯一，战剑鹰用出吃奶的力气一把握住，铁杖向后一缩，战剑鹰回身山崖，惊甫未定。噔噔的一声声响将战剑鹰唤醒，老者拄着拐杖步履蹒跚一步步背离战剑鹰而去，默然离开，留下的只有徘徊在战剑鹰脑海中的背影。

    云层上的水珠滴落在岩石上叮咚悦耳！

    战剑鹰望着老者远去的脚步，有种莫名的东西堵住了胸口，身子不由己，跟着他，走了过去，盘山而下，掰开藤蔓，浮现出一个山洞，爬了进去，里面一道淤沙形成天然屏障，无法前行，老者出掌猛地一击，掌风推开石沙，反风推过的风沙迎面扑在战剑鹰的脸色，战剑鹰像是置身了沙漠，老者百余掌后，沙石前有了光亮，老者掌风越加急速，前方出现一蜿蜒石道，蜿蜒而下，里面别有洞天。山洞内天然形成的各种造千奇百怪，形态完整的石笋、石柱，但见活灵活现的莲花状以及晶莹剔透的结晶体，壮如珊瑚，亮如明珠，老者把山洞内的一面墙壁推开，一个大洞穴赫然入目，老者进了里面。

    这里，别无他物，只有一块碧玉巨石。

    老者把拐杖放在了脚边，依偎巨石瘫坐了下来，战剑鹰望去，老者变了身，气息平和，无波。

    战剑鹰回目欣赏山洞巧夺天工的景观，这里好像一座宏伟的地下宫殿，空无一物，又像是一座古墓。

    洞穴那里传来一道温柔的声音：“骆华，我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