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工人缤纷瑞雪天覆地繁华闹市听鸡鸣

一路上连城都憋不住的笑，问他他又不说，李怀仁就觉着心里发毛，怕他撞了邪，一个劲儿的问他：“你是不是招老黄了、”

他一面笑一面摆了摆手：“没有，没有，呆会儿再告诉你。”他知道李怀仁实在，告诉了他他就得给家里打电话，那自己这番心思不就白用了，怎么着也得关到下班儿，反正愿意呆着，就好好呆着吧。直到中午吃饭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才笑着跟他说了。李怀仁果然立马儿就要打电话，好说歹说，拖过了午饭，也就告诉刘玉玲了。刘玉玲接到电话之后，赶忙跑到大库，打开门一看，感情那位，根本没着急，这会子正在那儿啃方便面呢，她一面心里暗骂连城，一面把他喊出来，看看没什么事，才放了心，下午也没用他上班儿，晚上就打电话辞了。之后就把自己的妹子接过来，连看着店，带上货，早上呢，让他们装车的时候多装点儿，回来卸到门市，这样儿她们两个也就忙得过来了。倒是连城，把人挤走了之后，没捞着轻快，反而加了活儿，心里着实别扭了几天。

东北的冬天，最怕的一件事就是下雪，尤其连城他们出车，虽然不是太远，但一天也就一个来回儿，而且从没早过，一般都是七点多钟，更晚的时候也有，但是不管多晚，你都得把车开回来，明天继续老早的出发，因为第二天的单子，头天晚上就下了，车要是坏了，人也得回来，借个车第二天也得给人家送去，除非是道路不通了。

今天他们早上出来的时候，天上就飘了几片雪花儿，没下起了，也没晴。出去不远，天就沉下来，到了南牛营子，大片儿的雪花纷纷扬扬的下起来，中午亮了一下晌，下午继续下，而且起了风。他们，勉强把货送完了，离家还有四十多里的时候，来到一个地方，叫江家集，这个时候已经是五点来钟，天黑了下来。连城就和李怀仁商量：“不中咱们就住下吧，这黑灯瞎火的，万一张沟儿去，到时候找谁去？再往那边儿去连人家儿都没有了，真要有个事儿，帮忙儿的都没有。“

李怀仁无可无不可：”反正你开车，你说了算。“

连城知道跟他多说无益，就把车停到道边儿，找了个商店，给刘玉玲打了个电话，得到她同意之后，才把车开进一家旅店，要了一个房间，出去吃了点儿饭，洗了个澡就打算睡觉了。两个人正聊天儿的时候，听见有人敲门，彼此对视了一眼，听了听是店里的老板娘，李怀仁趿拉着鞋把门打开。那老板娘四十多岁儿，略显肥胖，见了人也是满面春风：“两位，要褥子吗？”李怀仁刚想说不要，连城在那儿接口儿了：“那就来两床吧。”李怀仁刚想再说，老板娘笑着答应着出去了。没有五分钟，门一开，进来了三个人。连城一看，当时就傻了眼。

进来的桑人，除了老板娘，另外两个，都没过三十。小姐，这是连城的第一反应。其实铺褥子这个事儿，他还真听说过。就是今年在北门干活儿的时候，工地儿里有个人叫陈寿，专好这一口儿。呆着没事儿的时候，经常讲一下这方面的事儿，什么铺褥子，挂灯笼，拉皮条等等，种类繁多，又有什么前背包、后背包、老汉推车、倒挂蜡之类的技巧，又有什么眀娼、暗娼之中的规矩。当时他听的时候，就当个笑话儿，笑过了，也就拉倒了。没想到今天在这里真还碰上了。而且他听过这里的规矩，叫了就没有不花钱的，狠了狠心，拿出六十块钱来：“老板，实在不好意思，我们不是这个意思，可能我们不懂，误会了。”

老板娘笑了笑，把钱接过去看了一眼，又还了回来：“行了，你们留着自个儿用吧，”说着转身往外就走，刚到门口儿，又转过身来：“啥时候想了就喊我。”——笑着出去了。走廊里传来一阵笑声。

两个人回过神儿来，李怀仁就开始埋怨连城：“以后可得小心点儿。这地方你还不知道？这是离家近，要是离家远，讹你个三千五千的你也得认。光是钱还好说，弄不好得挨打，你知道吗？”

连城不敢回嘴儿，趴在那里还在后怕，他倒不怕别的，怕的是贞洁不保，万一让小雪知道，离死就不远了。正胡思乱想着，猛然想起一件事儿来，一扑棱坐了起来。李怀仁正嚰叽的起劲儿，猛的看他坐起来，下了一跳：“怎么着，还要打人咋地？”

连城也笑了：“没有，没有，就是想起个事儿来。”说着他穿上衣服，搓了搓手，开门就往外走。李怀仁赶忙把他拦住：“你干啥去？”

“啊，我出去看看雪。”

“可别去扯淡啊。”

他答应一声，走了出来，到了前台，一看没人，就蹭到后屋，在门口站了一会儿，壮了壮胆儿，轻轻的敲了几下门。

“谁呀？”是老板娘的声音。

“我------”语气里还是透着胆怯。

“想通了吧。”门一开，老板娘似笑非笑的出来了。

一看到她，连城的气势又矮了三分，弱弱的说：“不是、不是那个意思，就是想问你个事儿。”

“咋地，扫黄啊。”她已经有些不耐烦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