抗战小人物 第二百六十章 突击队建功

    此时正是民国三十一年十二月初，山风正劲太阳偏西。道友阁  m.daoyouge.com

    景字营剩下的人被混编成四个排的加强连。剩的人虽然少，但都是其中的精英。他们被点将穿插到桃子岭后山，攀岩上山，摧毁铁蝎子的军火库。

    为了充实这支力量，团党委研究后决定，由政委沈小果亲自带队，另外还给委派了参谋长顾彩衣、特派员翟德欢、通信连正连长许璐等干部充实进来。

    不仅如此，为了保证这次任务能够完成，省里日本军人反战同盟也派了一个宣传员。这人许璐认识，正是唐正劝降的阿部听雨，现在改名叫唐宇。她的任务就是负责向日军展开宣传攻势，瓦解敌人斗志。（正规日军没有女军人的，唐宇为了避免在国内被征召慰安妇，女扮男装，在兄长阿部藏雷的掩护下，进了军队。被俘以后，被劝降，前文有过交代。）

    营长景东升和副营长陶正弘早已整顿好队伍，等着团首长训话。就在这时，沈小果、顾彩衣、翟德欢等人来到队伍前。

    沈小果早已换了一身作训服，她的手里没有拿着枪，却拿着一支筷子。其警卫员是她从青石坝带过来的苗寨姐妹，名叫杨彩金，警卫员手里却着一个人纸盒子，不知道做什么用。

    景营长因为从前的事，对于这位政委不太信服。说什么也没有想到，居然会派一个女人来领导自己，就感到非常别扭。不过良好的军人素质，使得他在礼节上，仍然过得去。敬完礼以后，请政委同志训话。

    这些人的表情，沈小果都看在眼里，但却没有解释什么。来到队伍前，她突然说话了：“我知道，在这个加强连里所有的战士都是百里挑一的，都不怕死。但我今天命令你们，在到达桃子岭山顶之前，谁也不许死！丢给我好好的活着，要死，也要和敌人的军火库一起死！顾团长顶着冒着全团覆没的危险，带领着大部队佯攻公路，为的就是给我们穿插赢得时间。如果我们牺牲在路上，或者牺牲在接近军火库的地方，功败垂成，那将对不起大部队的牺牲。全队注意，听我命令！”

    看到她的示意，杨彩金把盒子打开，每个人发了一支筷子。大家都不知道怎么回事，心说这是要吃饭吗？为什么只给了一支筷子？

    就听沈小果说：“鉴于现在陵山植被被炸毁，无法隐蔽，敌人又时常会派侦察机过来侦查，所以我们要昼伏夜出。行军过程中，从我以下，所有人一律不许喧哗。大家听我命令，将手中筷子衔起来。除非同一时间饮食以外，谁也不允许把筷子取下来。由翟特派员监督，擅自取下者，格杀勿论！”在她的带领下，所有人都执行了命令。

    从驻地穿插到陵山的桃子岭后山，道路曲折，所幸沈小果属于这里土生土长的人

    ，哪里有小路，哪里有阻碍，哪里隐蔽，一清二楚。夜路虽然不好走，但大家都准备了松明火把，凭借着山里生活的经验，艰难前进。

    好在这时候敌人的侦察机只有白天才出来活动，而且有时候一天都来不了一次。他们白天来临的时候，只遇到过一次，大家都采取了有效的隐蔽措施，并没有被发现。

    连续翻过七个起伏的山头，终于来到了桃子岭后山悬崖下。此时已经是第三个晚上的后半夜。沈小果取下了衔枚，低声说：按照原定计划，拂晓开始进攻。记住，尽量不要使用枪支。还有，在炸毁军火库之前，谁也不许死！争取用最小的代价，换来最大的胜利。

    不一会东方出现了天际出现了一抹亮光，沈小果抬头一看，就见唐正留下来的天使正在桃子岭上空画大圈盘旋。她点了点头，看准一块突起岩石，将自己腰间的三爪鹰爪钩抛了上去，试了试结实程度，带头攀爬起来。

    她从来也不是特种兵，但从小就在陵山长大，打猎采草药是她一家的收入来源。因此积累了丰富的攀岩经验。这种与生俱来的娴熟叫那些特种兵也为之心折。顾彩衣暗自叹息：怪不得她自告奋勇带领这支突击队，原来底气在此。

    眼见政委自己都带头往上爬，这种效果可比任何战前动员都要管用，手下的队员不管是胆大的也好，胆小的也好，再也没有推辞的道理，于是就先后的甩出攀岩用的鹰爪钩，争先恐后地向上攀爬。

    她爬到了凸起岩石的跟前，利用手里的峨眉刺次数岩石缝隙，爬到岩石上面。再一次甩动鹰爪钩，如此倒了两三次手，终于将鹰爪钩搭到了悬崖边上。

    就在她快要接近山顶的时候，突然看到悬崖上面出现了一个狰狞的笑脸，嘴里骂着八格牙路。他趴在悬崖边上，取出一只匕首，来割自己的绳索。这时候女孩离着悬崖顶，还有几米，两只手正抓住绳索，全神贯注地向上爬。根本没有时间反应。看到这个场面，心理啥事就凉了。

    谁知道就在这时，头顶突然传来了一阵鸟叫。接着那个柜子拿匕首的那只肩膀，被海东青的爪子狠狠地抓住，那鬼子惨叫一声手指无力地松开，匕首朝着女孩掉落，被女孩腾出一只手拨开。

    趁着一人一鹰僵持的时候，上面又传出一声八格牙路的声音。接着有人开枪，猎鹰天使带着一串血雨向崖底坠去。

    这一幕，看得女孩目眦欲裂，迅速爬到顶部，将峨眉刺刺入那个负伤鬼子的咽喉。刚将他推开，只见一把刺刀自上而下照着自己的头顶刺了下来。

    还没等他刺中，一把匕首从斜下方掷了上来，刺入他胸膛。他站立不稳，栽了下去。趁此机会，沈小果已经爬上了崖顶，还没等喘口气，又是一把刺

    刀狠狠的刺了过来。

    只不过这种刺杀水平实在太业余了，刺刀头乱晃，被女孩轻松躲开。随即一脚踢飞了对方的步枪，就听见耳边传来一阵恐惧的尖叫。

    沈小果这才看清楚，偷袭她的是一个身穿和服涂的女人头上带着毛围巾，只不过胸口对襟处，以及腰间都有一个油腻腻的手印。一条裙带被丢在一边，旁边还有一些啃剩下的鸡腿骨。

    这个女人涂着一脸厚厚的胭脂，两腮涂着非常夸张的腮红。看不出本来面目，却是一脸仇恨地看着沈小果。

    这时候警卫员杨彩金以及景向东顾彩衣许璐唐宇等人都爬了上来。有人散开去侦查警戒，而其余的人则把那女人围了起来。

    那女人被这些人围住，逃脱不得，一脸恐惧。

    唐宇就用日语问她：“你是谁？”

    听到了家乡话，女子神情稍定，和她对答几句。

    唐宇低声对沈小果说：“她叫山口枝子，自从丈夫山口之助从军以后，受了军国主义的洗脑，主动报名来为前线日军‘提供服务’，被派到这里陪伴后山的守军。”

    沈小果非常好奇，“你说她居然是那种女人，还是从日本自愿过来的？”

    唐宇尴尬一下，低声解释：“在日本国内像他这样狂热的女人毕竟是少数，大多数女人都是被强迫过来的。我就是为了避免这种命运，才在哥哥的掩护下，女扮男装，进入了军队。后来又被唐营长感化，加入到反战同盟里。她并不代表所有的日本女人。”

    感觉到周围鄙夷的目光，地上那女子却非常骄傲地抬起头，喊出一句话。

    “她怪叫什么？”

    唐宇翻译：“她说大日本帝国圣战光荣，叫我们赶紧杀死她！”

    “你问问她，里面有多少人，什么时候换岗！”

    不料那女子又非常仇恨地回应几句，唐宇翻译：“她说，就算你的手下像这两个皇军一样对待她，然后杀了她，也不会说的。总有一天，她的皇军会为她报仇！”

    这时候，几乎所有战士都爬了上来，看着那女子的脸，都有一种呕吐的感觉，景营长冷笑道：“就她那副尊容，也太自信了吧！反正问不出什么，叫她追随自己的皇军去吧！”

    唐宇低声说：“你们先等等，我再跟她说几句。”

    沈小果当机立断，“事不宜迟，既然都到齐了，大家赶紧赶到军火库。趁现在敌人防御重点在正面，一鼓作气，完成任务。唐宇，你自己在路上慢慢审。”

    不久侦察兵回来汇报：“附近没有埋伏的敌人，有一条通向山下的小路。”

    走在路上的时候，也不知道唐宇跟着那个女人说了些什么，她忽然放声大哭起来。

    许璐跟着解释：“唐宇告诉她，她丈夫山口之助在前线被我军战士俘获，加入了反战同盟。他的

    身上还留着妻子为他求的观音像，提起妻子来就一脸温柔。八路军优待俘虏，不会杀她，也不会侮辱她的人格。本着人道主义精神，等这仗打完以后，会送她到后方，跟自己的丈夫团聚。”

    能解释到这里，那个女子忽然像发了疯一样，拦住了沈小果。跪了下去，直磕响头。额头瞬间通红。

    许璐在沈小果身边，低声说：“她在哀求你，叫她洗衣做饭，甚至为咱们的人提供那种服务都行，但千万不要把她送到她丈夫身边。她丈夫脾气不好，会打死她的。”

    沈小果一脸鄙夷：“你告诉她，八路军是人民的军队，不会像她们国家的那些两条腿畜生一样，只会按照政策统一安置日军俘虏。”

    “纳尼？”那女子不解地看向唐宇。

    “统一安置的地方，就是你丈夫现在待的地方。”

    那个女人看着唐宇眼神仍然充满鄙夷：“你这女人有什么权力笑话我，你既然出现在这里，不也和我一样，应征过来慰劳皇军的吗？”

    唐宇冷笑道：“我就是为了逃避这个灭绝人性的政策，才在哥哥的帮助下，女扮男装当了普通士兵。后来被八路军长官感化，走到人民这一边来，和日本军国主义彻底划清界限。我在中国，还有一个非常爱我的男朋友，他叫王志清，是一个中文老师。我们生活的非常幸福。而你呢，响应了那些所谓皇军的号召，现在幸福吗？”

    女人又是惭愧，又是绝望，在自己胸前指了指，“他们脾气非常暴躁，这里还有这里，那两点已经被他们咬掉了。现在我一身的病，在我之前已经有浑身溃烂的姐妹被拉走了，据说是叫她们配合做什么实验。我也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求求你，告诉他们，不要叫我和丈夫见面，给他留一个温柔贤惠妻子的好形象吧。”

    听了许璐翻译，众人愤怒之余，都暗自叹息：天作孽犹可活，自作孽不可活。她当年满心热忱的来到权限支援侵略活动，结果却被自己人糟蹋成这个样子。最可悲的是，到现在还执迷不悟。

    沈小果心里非常的难过，想了一下，才说：“唐宇，你告诉她。只要她配合我们，我们可以尊重她的选择，不叫她和丈夫见面。在保护她隐私的前提下，竭尽全力为她治病。即使不能治愈，也会尽力延长她的生命。”

    不一会儿，唐宇开始翻女人说的话：“她说，这里大约有一百多名日军。除了在潜山布防的，以及在后山悬崖放哨的以外，里面大约有六十个军人，还有十名日籍慰安妇。军火库门口没有重兵把守，但有两个厚重的铁门，只能从里面向外推开，在外面却无法开门。需要对上暗号，像他这样陪伴后山哨兵的，往往也会派回来给传递消息，因此都知道回来的暗号。今

    晚的暗号是两句。上一句是‘既爱武藏野’，下一句是‘何必怜紫草’，一问一答。这是日本小说《源氏物语》里有名的日语诗。”

    小果说：“唐宇同志，看来只能由你叫门了，我们都不懂日语。用汉语说了也不顶用。你叫开门以后，我们就手榴弹手雷一起往里招呼。既然是军火库，就容不得一点爆炸声。哪怕有轻微的枪响，都有可能引爆里面的炸药。就算我们不能冲进去，也能轻易摧毁它。”

    唐宇在那日本女人耳边说了几句话，那女人一脸恐惧，对她说：“我愿意去叫门，你们别把我的事告诉之助君！”

    唐宇不放心，用一把匕首抵住她后心，另一只手放在她喉咙处，押着她走在前面。其他人跟着她们沿着曲折盘旋的山路来到半山腰。

    侦察兵回来报告：“军火库口没有人，把守的人在山坡下的岗楼里。就算他们发现我们，但只要叫开门。我们完全可以趁他们没有到来的时候把活干完。”

    沈小果点点头，命令手下警惕周围动静跟随着头前两个人一起来到军火库入口。

    就在这时候，山下传来了枪声，想必是他们的行踪已经被山下哨兵发现。那个女子浑身颤抖，感觉到她深呼吸要尖叫。唐宇当机立断，马上捂住她嘴，同时一匕割断她喉咙。她再也喊不出来，身体软软倒地。

    就听里面有人说：“谁在打枪？”

    唐宇用日语说：“既爱武藏野。”

    里面回应：“何必怜紫草。你是谁。”

    “我叫枝子，从后山来的。”

    “能告诉我是哪里打枪吗？”

    “天上飞过来一直巨大的猎鹰，有人在鸣枪驱赶。”

    里面显然被枪声吵得不下分辨真假，说道：“是枝子呀，外面冷得很，快点进来吧，叫兑子去替换你。你的身体软的很，想必有许多人都愿意为你提供温暖。”

    说着门被推开了，唐宇马上闪在一边。果然从里面想起了冲锋枪的点射声：“去死吧，叛徒女人！枝子哪有这样不卑不亢的语气？”

    唐宇暗自庆幸自己闪得快，不过现在门开了一条缝，正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趁机丢了一枚边区造手榴弹进去。

    砰的一声，手榴弹炸了。只不过质量太差，像破裂的西瓜一样炸成了不规则的两半，其中一半嵌入那个打枪鬼子的脑门。

    沈小果等人才都躲在洞门口的一侧，眼见门开了一条缝。知道机不可失，如果等敌人回过味来，及时关上大铁门。自己就算神仙也无法闯进去。等山下的守军再上来，就会腹背受敌，能不能活着下桃子岭，还是一个问题。

    于是她果断的取出一枚手榴弹丢了进去，其他同志们有样学样，不停的冲到铁门前，往里丢手榴弹。虽然也有人被里面射出的流弹击毙，但仍旧有

    一部分手榴弹准确无误地投到了军火库里。也不知道是哪一枚手榴弹起了作用，就感觉到整个山体都在剧烈的震动。众人都捂上了耳朵，爆炸的冲击波一波一波的传了过来，为了躲避心脏的不适应感，众人一步一步地向山下撤。正好和山下岗楼里上来接应的鬼子们碰了个对面，双方展开了激烈的交火。

    对方的群体素质虽然比他们略强，但吃亏在人数远远不及，抵抗了一阵就全部横尸在地。

    沈小果所率领的四个排还剩下九十六个人，伤亡人数基本上和对方拼了个一比一平。等他们占据了敌人山坡下的炮楼的时候，山顶上的爆炸声逐渐减弱。只见原来非常陡峭的山尖儿突然凹陷了下去，原来装有大铁门的地方也都被塌方的沙石所埋没。

    众人暗自庆幸，幸亏及时撤离了，如果一直站在那里，恐怕就会受了池鱼之殃。这个军火库没有了，顺着桃子岭，专门修建的补给路线，就可以直达白虎岭的后山。趁着白虎岭的土匪们都被调去全力驰援公路的时候，就可以一举夺下白虎岭，毁了土匪盘踞的老窝。

    正当大家准备一鼓作气地攻占白虎岭的时候，就见那个特派员翟德欢突然从怀中取出一份命令，当众宣布：“龙魂特别旅政治部命令：北庆市征兵工作由于一直以来没有进展，考虑到唐正一个人在那里，人手不足。经旅部党委研究决定，调派吕教一团政委沈小果、参谋长顾彩衣、通信连连长许璐、一营长景东升以及反战同盟的唐宇当几名同志迅速赶奔北庆市，配合唐正同志工作。原本的突击队，移交给特派员翟德欢与一营副营长陶正弘统领。望接到命令之日起，即刻执行。切切此令。龙魂特别旅政治部。”

    沈小果有些不高兴：“翟特派员，既然旅部政治部早有这个命令，你为什么不早一些宣读？”

    “我们都没有攀岩奔袭的经验，需要学习。因此特批拿下桃子岭以后，才宣读命令。军令如山，望沈小果同志配合工作。对了，你们还需要先去旅部报道，那里还有一些人要跟你们一起去，你们把他们也带上。”

    沈小果制止了那几个似乎有不同意见的人，非常从容的办理了移交手续。然后带着几个人从原路返回，赶到了旅部。却发现原来莫河市党委第一负责人刘晓彤也在那里待命，询问之下才知道他也将被委派到刚刚解放了的北庆市，担任党委第一负责人。配合市军管会主任唐正展开工作。

    来到了旅部，又有政治部主任组织回来的同志们一起学习了三天，主要学习并研究北庆市的形势，以及唐正从前报上来的治理经验。

    到了第三天，有一个重大的喜讯传了过来：“旅教一团的指战员们，在顾团长的带领下，以卫字

    营全营覆没的代价，拖住了敌人，给千里奔袭的翟陶突击队创造了机会。从而叫翟陶突击队不顾险阻，炸毁敌人军火库，又占领了后方空虚的白虎岭。从而速战速决，前后夹击，彻底扫平了铁蝎子匪军。完成了上级战斗任务。”

    这几个人有些蒙圈：“翟陶突击队，是谁的队伍？”

    “就是有翟德欢和陶正弘两位同志率领的突击队，那是由原本的一营精英组成的突击队。为了表彰他们在这次行动中英勇无畏的表现，特授予他们集体二等功一次。竟把这只英雄的突击队命名为翟陶突击队。通报嘉奖。”

    通报完以后，几个人婉言谢绝了一起喝庆功酒的好意，开始长途跋涉，奔北庆市而去。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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