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少这种事真的,他一面想着,一面又翻过身来,一看,瞧见先前的景物,朦胧的现实世界,可是远处仍然还是光辉的大海,那条船,仍然可以清楚地看见。难道这是真的吗?
冷峰他静下心来,闭上眼睛,想了好一会儿,毕竟想出来了,他一直在向北偏东方向走去,他想着切身的事情,只见他在身上摸索了一下,还好都还在。
还有桥了一下地面上的自己的影子,他很快的,推算出了大概的时间,现在大概是早上十点和11点多的太阳,他很冷静,很成沉卓,虽然身体衰弱己极。
但是他此时并没有任何的痛苦的感觉,他一点也不饿,甚至想到食物,也不会产生食欲,现在他无论做什么都只能凭理智。
他只是已经料到这是一段可怕的路程,他的动作很慢,他好像半身不遂似的哆嗦着。——才发现自己已经站不起来了。
他试了又试,后来只好死了这条心,他用手和膝盖支着爬来爬去,突然,他居然还爬到了那只病狼附近,那个畜生一面很不情愿地避开他,一面用那条想连弯一下的力气都没有舌头舔着自己的牙床。冷峰他注意到它的舌头,并不是通常的那种健康的红色。
那是一种暗黄色,好像蒙着一层粗糙的平干的黏膜。突然他自己又觉得可以站起来了,甚至还可以像想象中的一个快死的人那样走路了。
他没走一两分钟就不得不停下来休息一会儿,他的步子很软,很不稳,就像跟在他后面的那只狼一样又软又不稳,这天晚上,等到黑夜笼罩在这大地上时,他知道他现在与上海距离不到三十公里,这一夜他总是听到的咳嗽声。
有时候他又听到,你群小驯鹿的叫声,他周围全是生命,不过那是些强壮的生命,非常健康而活跃的生命,同时他也知道那只病狼之所以要紧跟着他这个病人,是希望冷峰他自己先早点死去。
第二天早晨,他一睁开眼睛就看到这个畜生用一种饥渴的眼光,瞪着它,它夹着尾巴蹲坐在那,好像是一条可怜的倒霉的狗,早晨的寒风吹得它直哆嗦,每逢他对它勉强发出一种低声咕噜似的吆喝时,它就无精打采的咧咧嘴。
太阳亮堂堂地升了起来,这一早晨他一直在踉踉跄跄地朝着东北方向走去,说实话,今天的天气好极了。
这样的天气还可能持续一个星期,也许明天后天就会结束。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