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口小林不回礼也就罢了,解了他的围,不领情也就算了,吴一虎万没想到山口小林抬起手掌会在他的脸上“噼啪”狠狠就是一记耳光。吴一虎当即就觉得自己的两面脸,就像发胀的面包,一丝丝肿胀起来reads;。吴一虎被山口小林这一记耳光打得云天雾地,找不到了北了。山口小林这一记耳光,将吴一虎的得够惨的吧?可这还不算,山口小林少佐又抬起他的带马刺的皮靴子,一脚又踹在了吴一虎的心窝窝上。吴一虎当即就被山口小林踹了个仰面朝天,“轰”地一声,跌倒在地上。
山口小林少佐“哗”地一声拔出刀来,山口小林少佐雪亮的指挥刀,一下子就卡在了吴一虎的脖子,山口小林大叫:“谁让你放跑了八路,延误了战机,死了死了的!”
吴一虎大惊失色,恐惧之中,不知该如何回答,山口小林大吼:“我命令你给我追,赶快地给我追!”
吴一虎赶忙地爬起来,卑躬屈膝,连说几个:“是是是,我马上就追!”
吴一虎已顾不得脸被打,心被踹的疼痛,小命要紧啊,吴一虎调头就跑。山口小林少佐收了刀,又“哗”地一声插回了刀鞘,眼看着失魂落魄的远去的吴一虎,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
吴一虎急忙连滚带爬地跑回了他的车队。吴一虎的一个副官实在看不下去了,就对吴一虎说:“团长,人不求人一般大,我们为什么要受小鬼子这样的窝囊气,我们救了他,反要受他们的打,没有天理了!”
吴一虎受了如此的窝囊气,正气没处撒,听副官的这样的一句话,让他一下找到了一个出气口,他马上一个耳光对副官打了过去,副官躲了,又一脚向副官踹了过去,副官又闪身跳开去,吴一虎恼羞盛怒,一下子拔出腰间的手枪,要毙了这位多嘴的副官,被众人拉住,参谋长管明仁说:“何必呢,不就是一句话么,算了算了。”
吴一虎气喘吁吁,吴一虎说:“******,你们还等什么,别叫八路跑了,快追啊!”
于是,吴化文的六军摩托化的181团调转车头,向王二虎他们撤退的方向,开足马力一路狂追了下去。
吴一虎的聪明才智,在山口小林少佐的面前本想显摆显摆,山口小林少佐没有给他机会,他还没显露,就被山口小林少佐一顿饱揍给打了回来。吴一虎认为山口小林少佐不是一个没有发现美的心,更不是一个缺少欣赏美的品位,这一切都是怪他的心态不好,心态不好都怪八路军惹怒了他,打了他的炮楼,还打死了他的士兵,这让吴一虎自己平白无故地挨了山口小林少佐的一顿揍,这一切都怪八路,都是八路惹的祸reads;。
吴一虎被山口小林打怕了,不敢去恨小鬼子,转嫁去恨八路军,恨之入骨,吴一虎一个劲地催促他的伪军:“快快快,追上八路消灭他们!”
有些人就是这样奇怪,比他狠的角色,能要他命的人他不敢恨,反倒恨一个几乎和他无关的一个人。就像吴一虎分明时挨了小鬼子山口小林的揍,他不去恨鬼子,恨山口小林,却恨起了八路军,好像是八路军叫他挨了一顿揍一样,反对八路军恨得咬牙切齿,置于死地而后快。
骑兵营因为181团的增援,不得不撤出阵地。王二虎考虑到战而无果,由不得不撤退的后果,必然会引起敌人的追击,所以眼下部队撤退,王二虎一直不同意随便歇息,时间就是生命,错过了时间,一切后悔莫及的。
队伍终于到了挑担傋,王二虎准备过了挑担傋队伍就可以喘一口气了,坐下来歇息一下。毕竟,一夜奔袭,一夜的战斗,还打了那么长的一段无功而返的地道,战士们也确实太累了,王二虎命令:“一连二连占领两面制高点,马上开始构筑工事,三连炮兵排准备炮火!”
一连二连是骑乘,相对步兵来说要好一点,起码不能和步兵走路奔跑那么累,骑乘好打好撤,一般情况下能摆脱敌人的连续追击,其余的部队继续就地休息。
情况果然与王二虎分析的几乎不差半毫,一连二连刚刚构筑好了工事,吴一虎的181团就开着飞奔的汽车就来到了挑担傋下。挑担傋是一段上坡路,路的顶端就在两山之间通过,两座山一段路,就像一条扁担挑起的两座山,一连二连分别守得就是这两座山头。
吴一虎的卡车对一路狂奔,转眼间就来到了挑担傋下,吴一虎想不到王二虎会在这个叫挑担傋的这个地方等着他。吴一虎的卡车队刚到了山下,王二虎一声喊:“开始!”
几个战士一起用力,肩扛手推,杠子撬,一块巨大的山石轰隆隆地就滚下山去,滚到了路中间,一下就挡住了吴一虎摩托化团的去路。冲在最前面的第一辆的卡车,忽然看到了挡在路上的小山一样的大块头的山石,急忙来了一个紧急刹车,但终因事出突然,距离又太近,第一辆卡车还是撞在岩石上,车头被撞变形起火,呼呼地燃烧了起来。
第二辆卡车不明情况,撞在第一辆卡车的屁股上,先头的七八辆车连环相撞,撞在了一起,后面的车才慢慢地刹住。
七八辆车撞在了一起,有的撞歪了头,有的装斜了身子,有的被撞起了大火,车厢里的伪军,乱着一团,有的准备跳车,有的还在哇哇大叫,王二虎抓着了时机,大喊一声:“打!”
一连二连的各种火器,炮兵排的82迫击炮一齐打响。
这一下子,冲在最前面的伪军可倒大霉了,王二虎用杀鬼子的方法杀伪军,杀小鬼子都不在话下,更就别说什么杀伪军了。
箭在弦上不得不发,这都是没有办法的事。
话又说回来了,说到底伪军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中国人不帮中国人,帮着外族戮杀自己的同胞,有千个万个理由都讲不过去。再说了,八路不杀伪军,伪军能不杀八路么?不杀八路,伪军追得这么卖力干嘛?
刚才还有过一次交手,伪军救援鬼子,这伪军当得也挺称职的嘛。
世间的事,有时候就是这个样子,帮凶比真凶来得更凶残。这是由于帮凶的角色所决定的,帮凶为了讨好真凶,讨得真凶的欢心。
大多时候,王二虎对一般的伪军都是手下留情的,毕竟都是中国人,为人父、为人子么,可对于给脸不要脸,反倒变本加厉的伪军,王二虎也就只能另当别论了。就像眼下这个181团,自以为自己是一个摩托化团,就目中无人,就如此猖獗,真该好好揍他一下,让他长长记性了。
一连二连的枪弹狂风骤雨一般扫上伪军,伪军一片一片地被打倒了,迫击炮排的炮弹就像长着眼睛一样,起到画龙点睛的作用,那里的伪军最密、最多,炮弹就打上哪里,一炮放倒就是一大片。迫击炮排排长刘廷训还在一炮一炮地做着延伸打击,几乎每一炮都是有一辆伪军的大卡被炸,刘廷训打得开心,打得过瘾,打得正不亦乐乎。
王二虎大喊:“刘廷训!”
刘廷训急忙应道:“到!”
刘廷训放下正准备射击的炮弹,快速跑了过来,刘廷训跑了过来就问:“团长,什么事?”
王二虎没言语,王二虎把手上的望远镜递给了刘廷训,刘廷训不知什么事,王二虎用手向前面一个方向指了指,说:“你看有一个伪军的炮兵阵地reads;。”
181团有一个迫击炮连,有十二门60小炮,因为受到鬼子的限制,炮弹不多,一般的战斗是很少用炮的。这一次,181团被刘廷训的迫击炮排打惨了,吴一虎要报复,所以他也悄悄地拿出了他的杀手锏,他要在不知不觉中,一顿炮火摧毁刘廷训的炮兵排,可惜他的这一动作被王二虎看了个清清楚楚。
刘廷训随着王二虎手指的方向,刘廷训果然就看到了在一道不太引人注意的小山包的后面,有一伙伪军正在那里支炮、校炮,还有的在奔跑着来回搬动着炮弹箱。
伪军的炮兵阵地在那么掩蔽的地方,尤其还是在纷乱的战场上,都能被王二虎发现,这样的指挥员还真是不好当的。刘廷训真服了:难怪跟着枪王净打胜仗,立于不败之地,全面掌控整个战场上的一点蛛丝马迹的变化,是一场战斗胜利的关键,原来枪王团长真得有一双金眼火睛。
刘廷训说:“团长,我看到了,那是伪军的一个炮兵阵地!”
王二虎说:“好,看到了就好,我命令你立刻就将它打掉!”
刘廷训回答:“是!”
刘廷训大叫:“各炮手注意了,方向西南角,目标小山包后的伪军炮兵阵地,距离三百五十米……”
刘廷训一边喊着,一边亲自操炮,各炮手在他的指令下,步调一致地操动着炮口,刘廷训最后大喊一声:“放!”
几乎同时所有的炮弹一起飞上了天空,直向山包后面伪军的炮兵阵地砸来,伪军炮兵阵地上的伪军的炮兵填充手,刚刚举起了炮弹,忽然听到天空传来了大批炮弹撕破空气的啸叫声,伪军填充手们丢下炮弹,撒开退就跑,炮兵排成群的炮弹大鸟似地全都落在伪军的炮兵阵地上,伪军的炮兵阵地被炸成了一片火海……
伪军的炮兵阵地被炸成了一片火海,腿长的伪军逃得了一条性命,腿短傻冒的伪军只能在炮火里悲惨地跳着舞蹈,直把自己的身体跳得七零八碎,肉雨一样跌落到地面上。
181团的炮兵连,在一炮都没有打响之时,就被刘廷训的炮兵排一阵速射,以先下手为强的优势,予以彻底地摧毁。刘廷训的炮兵排摧毁了181团的炮兵连后,没有就此罢手,而是开始定点打击,专炸伪军的大卡车,连人带车一块炸,几乎就是一发炮弹一辆卡车,跑着的卡车也未能幸免,许多伪军干脆就是弃车逃命。
兵败如山倒,181团的团长吴一虎已经完全控制不了了局面,吴一虎对天放枪,大叫:“兄弟们,镇定,镇定,给我稳住,稳住!”
吴一虎试图去揪住溃逃中的伪军,伪军躲他而逃,吴一虎发现其他军官都不在他的身边,也不知道都躲到什么地方去了,他忽然感到自己有些形单影只,成了一个孤家寡人。
吴一虎也不喊叫了,他的命令现在等同于一个屁,甚至连一个屁都赶不上,屁怎么还有一点气味,他的命令他的喊叫根本就没有人理睬他。吴一虎收起枪,头一低,夹杂在伪军当中也向后逃跑起来。
伪军的181摩托化团,在王二虎的第一次打击中,就溃不成军,王二虎知道这完全是得力于刘廷训的迫击炮排,一发发迫击炮弹,就像一只只随心所欲的拳头,想打敌人那里就打敌人那里,让敌人时时处于惊恐之中,直到他的精神为之崩溃为止。
摩托化的181团崩溃了,开始了全面溃退,现在正是骑兵营发挥作用的大好时机,王二虎手一挥,大喊一声:“一连二连,出击!”
早已整装待发的骑兵营一连二连,在二连长老冒的一声喊杀声中,刀丛闪耀,二百多匹战马一跃而出,几百条喉咙一起喊杀,声响如雷,人如虎,马如龙,沿着大路举着闪亮的马刀,直向失魂落魄的溃逃伪军掩杀了过来。
伪军像一支被赶散的羊群,人人都各顾自己逃命去了,根本就毫无战斗力可言,骑兵营的战士们颇感轻松自如,赶上一个伪军,轻松一刀就解解决一个敌人。
李文忠连砍三个伪军后,又向第四个伪军追去,这个伪军有点特别,身体较小单薄,伪军的服装穿在他的身上显得有些肥大。李文忠纵马追上了这个伪军,与这个伪军并行并微微地超出他半只马来,李文忠这个时候举起马刀,只要一刀就可以轻松把这个伪军砍翻在地。李文忠忽然有些不忍,从这伪军的跑姿,动作上看,显然是个孩子,分明已经被马超过了,却不知危险的到来,更不知道死神已经来到了他的眼前;他拼命地跑动,试图两条腿,赶超战马的四条腿,想法极其幼稚可笑。
李文忠的马刀举起来,终于没有砍下去。李文忠收了刀,将马一下子横在了这个伪军的前面,挡住了这个伪军的去路,这个伪军无路可逃了,这个伪军吃了一惊,抬头一眼看到了李文忠饮过血的马刀,这个伪军害怕了,这个伪军丢了枪,一下子就跪在了地上,大哭:“求求大叔别杀我,我与你无怨无仇,我们从来就不认识,再说我没干过坏事,我从来就没有杀过人,我就是为了吃一顿饱饭,你就放了我吧大叔,你们八路军全都是好人……”
这个时候,李文忠才清楚地看到了这个伪军,其实就是一个小孩子,十四五岁的样子,一张稚嫩的脸,现在一副恐惧的面相,要不是战争,这么大的孩子还都在父母面前撒娇耍赖,或坐在明净的教室里听老师讲课。李文忠的心早就软了,李文忠说:“你走吧,我不杀你,只是回去别再当伪军了!”
这个孩子伪军满口应允,这个孩子伪军听到李文忠答应放他,也顾不得谢一声,爬起来就跑。李文忠怎么也不会想到,他答应放了这个孩子伪军的一条生路,小鬼子山口小林却不肯放他,山口小林指挥着鬼子用机枪打死了他。
再说二连长老冒:二连长老冒连砍几个伪军后,猛觉得嘴巴底下像被牛虻盯过一口,火辣辣地有些钻心地疼,二连长甩头一看,一个伪军军官急忙收了枪口还在冒青烟的手枪,调头又逃,老冒这才知道原来自己的脖子上,是被这个伪军军官打了一枪,老冒又手一摸,粘粘地有些粘滑,老冒知道那是冒出来的血液,不过仅是伤了一点皮肉,二连长老冒大怒:居然敢打我老冒的黑枪,流了我老冒的血,我看你是活腻了!
老冒打马就向这个该死的伪军军官追来。这个伪军军官也知道一枪没打死老冒,就此惹怒了老冒,老冒这回是拿他的命来了,伪军军官仓惶逃走,老冒打马后追,伪军军官知道他根本就跑不过马,看到老冒向他追来,伪军军官一边跑,一边回过头来继续对老冒打着枪。
老冒骑在马上,一会儿马左,一会儿马右,躲避着这个伪军军官打来每一发的枪弹。终于这个伪军军官的手枪打出了一响空机,伪军军官的手枪里没有子弹了,老冒一下扶正坐在了马上,对着伪军军官冷笑,伪军军官并不服气,他拼死也要做最后的一搏。伪军军官一扬手,已经没有了子弹的空手枪就向老冒的脑袋砸了过来,老冒一闪身,伸手一把就将飞过来的手枪抓在手里。
伪军军官自知遇到了一个好身手,今天他是死定了。但伪军军官并不甘心就这样受死,他要做最后的挣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