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掌事者的服饰颜色分别为朱蓝和紫青二色,代表元羲山级别地位最高几人。
首排正央是一位紫衣飘摇的男人,他目空非落魄,凝气神高远,心如白云眼如鹤。发束银冠镶朱玉,风起云兮扬衣襟。
足尖似飘离地面,身体却稳如泰山。
他便是元羲一派的掌教,修为早已经达到人道大者的上尊,其名公输紫玉。
紫玉掌门右手边上的紫衣人虽有蓄须,依然有一脸的蓬勃生气,银冠中央镶坠黄玉,便是修为同样已达大者的右尊,欧阳凡珠。
他负责元羲一派日常事务执行。不过看起来一脸严肃很不好惹。
紫玉上尊,面容温和,含笑间眼神空悠悠投向远处。
欧阳凡珠则拈须瞪眼,跨出一步,训斥一众弟子。“你们干什么呢,嚷嚷闹闹成何体统?实在有违修道本性。大敌即将到来,却还如此散漫,元羲的未来怎么能放心交由你们。”
弟子们全部低下脑袋,躬礼而自责。
“右尊教训的是,弟子知错了。”
然后他们便目目相觑,脸色显得紧张兮兮。
欧阳凡珠再度环顾,又指着众人大吼:“知错知错,就是你们这样知错的吗?看来平日对你们的管教还不够严厉,此役过去之后定要好好责罚你们。”
啊——
大伙全都傻眼,不过也终于止住了闹腾。
“师兄莫与晚辈怄气了。”紫玉含笑劝解,其人温如净玉,神气高远,眉目书写着风云之志。
欧阳凡珠眼如烈火,指着一众小子,与紫玉上尊交流道:“我怄气,我是那种小气的人吗。只是看不过他们整天一副懒懒散散的样子,平日也就罢了,可今夜有外敌入侵,倘若让那些混蛋看到我元羲这般情形定然会趾高气扬不止。元羲的将来是这帮混小子的天下,可若是整天游手好闲、无所事事,怎么能抗下大旗。”
紫玉被他说得服服帖帖,点头道:“师兄说得对。元羲一派也幸得有师兄对这帮小子如此尽心。”
欧阳凡珠肃穆行洁,摇摇衣袖,回眼看过紫玉。
他难得露出笑意。“师弟虽是掌门,可向来温和,我还怕你怪我管得多了。”
紫玉上尊并未多言,这师兄弟多年情谊,早就已经相知无远近,也用不了过多言语。
彼此一笑,各自望向远方,心照不宣携手并进而已。
晚风刹那,飘摇过外庭,片刻之后,由内堂里疾步走出一位姑娘。
她年纪轻轻但衣服却是朱蓝颜色,在元羲一派可算是地位辈分较高之人。身形气场间少有深闺千金般的尤怜,更多是百折不饶的刚毅果敢。然而微风斜掠,掀扬刘海,面目当中依然深藏不住女子的温文柔情。
蓝衣女子一直走到紫玉上尊和欧阳凡珠身旁,行礼之后给上尊道了一句耳语,然后平静的向右尊行礼离开。
紫玉一向沉稳的面目竟也飘过一丝忧虑,还好稍纵即逝。
“怎么回事?”欧阳凡珠已经看出必定发生了出乎意料之事。
紫玉语气淡然,已经没有了方才的那一丝忧心。
“狂草出关,人却不知何处?”
欧阳凡珠大惊,又深怕旁人察觉异常。
左盼右盼,瞧见了元羲一派的宗族人士全都盯量着他,便赶紧镇定气色。
左边第六人,小眼鹰钩,暗察一切,这一幕自然也逃不出。
此人是飞龙堂主,欧阳凡珠胞弟欧阳凡清。凡清其人,神色久久不动,面如枯木死水,沉寂毫无生气。
嘴角随着晚风掠撇,掌握四周风雨变幻。身子干瘪,枯如朽木,常年一日,唯一动作只是转动扳指。
“老五——”
凡清身旁的壮汉惊奇扭头。
不等他有疑问,凡清悄悄盯他一眼,眼中涌现各种深意。
然而奇怪的是这二人分明肩膀比邻,凡清却偏偏使用旁人听不到的传音密语。
欧阳一族老五,身强体壮世间罕见,名欧阳干,乃牢狱堂主。
凡清眼中何意?欧阳干大为苦恼,然凡清又向他摇头到底是何意思。
凡清再度传音给他。“大哥和上尊好想不对劲,你可知出了何事?”
欧阳干赶紧打望二位兄长,果然见到那奇怪的神色。于是他心中好奇便如风吹涟漪,久久不散。
“诶——三哥——”
欧阳干敲了凡清几回,但此人却已闭目,如石沉大海一般。
欧阳干实在好奇,便走过去询问。
“上尊,发生了什么事儿啊?我瞧方才滨秋过来说了些什么之后你的神态便有些异常。”
紫玉未理,欧阳干实在憋得难受,又问:“上尊,到底什么事啊?”
紫玉这便回他一句:“敌人今晚必然会来,当务之急是一应不测。”
欧阳干心有不甘,便去问右尊。可是欧阳凡珠的脾气哪能让他讨到好,当即黑脸呵斥一番。
“哪里有何事啊。几个弟子偷懒来迟,难道还要劳驾老五将他们关到大牢不成。”
狂草出关,人却不知何处?方才紫玉上尊这一句话到底是何意思?为何他二人突然之间忧心忡忡?怕人知晓却又片刻之间故作镇定?
(狂草,被誉为人道剑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