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饱受折磨的黑球被击入底袋,叶飞放下手中的球杆对张创比划了一个剪刀手,这不是代表胜利,而是代表两顿饭。
张创嘿嘿一笑,上前伸手一拍叶飞肩膀,冲环线中央抱着球杆打盹的沙利文努了努嘴道:“叶子,有没有兴趣赚点零花钱?”
叶飞知道他的意思,摇了摇头道:“没兴趣,打台球是娱乐,没必要扯上赌博。”
张创摸了摸鼻子,笑着说道:“哥就喜欢你小子这点,有性格,来,这局轮到我开球。”
“怕输就别充大头,沙利文一杆满分家常便饭,创少,要不哥们再加点彩头,凑个整数大家乐呵乐呵。”一个淡淡的男声从身后传来,言语中满是挑衅的意味。
张创和叶飞同时转过身来,看到一个染金毛的年轻人搂着个身材高挑的洋妞儿走了过来,洋妞儿尽量把身子朝他肩膀上斜,仍然高出一头不止,这一对在外人眼中完全不成比例。
这年头男女在一起有一句词儿,身高不是距离,年龄不是问题;体重不是压力,金钱才是真谛。这一对跨国混搭的超友谊关系明显就是建立在钞票的基础上。
张创撇了撇嘴,大声说道:“为国争荣光,牙签搅水缸,懒得理你这没有自知之明的棒槌。”
金发年轻人就是摆下擂台的阔少潘勇,这哥们花高价请了前斯诺克世锦赛冠军做擂主,为的就是满足他那份特别的虚荣心,偏偏张大少听不得这货冷嘲热讽,针尖对麦芒硬顶了过去。
“哈哈!人挫玩意小还找玩金丝猫,可不就是牙签搅水缸么?”三环内一张球台旁传来一阵调笑声,声音的主人是不久前输了钱的陈氏集团少东陈欢,有这种出气的好机会他自然不会放过。
“创哥,让你带来的小兄弟跟沙利文打一局,兄弟我送你来两张猎神俱乐部的钻石会员卡,最近收来了一批稀罕野物,钻石卡免费狩猎。”
说话的是二环内打球的一位阔少,薛氏集团少东薛枭,这哥们开了一家小有名气的猎神俱乐部,猎场内放养着各种通过特殊渠道搜罗来的野物,狩猎从古至今都是男人的最爱,生意非常火爆,一张钻石会员卡价值不菲,而且这玩意还是限量的。
潘勇没讨到便宜,反引来一阵冷嘲热讽,一张小白脸涨得通红,甩开拽胳膊的金丝猫蹬蹬蹬往前走了几步,挑眼望着张创说道:“带种的就跟沙利文打一局,耍嘴皮子算什么本事?”
张创翻了个白眼说道:“有本事你跟哥哥单练一局,底价随你定,台子任你挑,敢玩么?”
潘勇平时跟张创就不太对付,但他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打台球人家让他五十分都是个输,除非他脑袋被门挤了才会答应跟张大少单练。
为了不在众人面前丢脸,潘勇梗着脖子大声说道:“单练个屁,按规矩摆擂都是请人打球,有几个自己撸袖子上场的,有本事你叫人上去跟沙利文打一局,这小子不是高手么?让他先开球,不敢接就是软蛋。”
张创知道叶飞不会答应赌球,棱眼瞪住潘勇,寒声说道:“姓潘的竖起你的狗耳朵听好了,这是我兄弟,再叫一声小子信不信老子现在就削你。”
别看张大少外表嘻嘻哈哈,在圈子里出了名的霸道,这哥们在外留学几年,碗大的外文不识一箩筐,却不晓得从哪里学来一身强悍无比的搏击术,以前有个阔少跟他不对付,叫了五个膀大腰粗的保镖修理他,结果不到两分钟全被撂倒,包括阔少在内一人断了一条腿,张大少一战扬名,谁要是真把他给惹毛了后果很严重。
潘勇被张大少瞪得浑身发虚,往后退了两步尽量站到一个相对安全的位置,低声说道:“不叫就不叫,有种球台上搏一把……”
“创哥,答应他,让我跟沙利文打一局,五打三胜,我先开球。”叶飞淡淡的说了一句,手拿一块巧粉在杆头上轻轻擦拭,他之所以改变主意,只为创哥这份维护,还有两个字,兄弟。
“哈哈哈!好兄弟,咱就跟他打一局,哥对你有信心,咱不图钱,只争口气。”张创朗声大笑,一把揽住叶飞的肩膀朝环线中央走去。
潘勇嘴角浮起一丝冷笑,低声自语道:“姓张的,待会在球桌上老子狠狠削你的脸……”说完对身后的金丝猫招了招手笑着说道:“露西,这次赢了钱带你去买个大钻戒。”
金丝猫明显能听懂华语,兴高采烈的贴了过去,好像两块黏糊糊的狗皮膏药贴在了一块。
潘勇搂着金丝猫走向环线中央,球台旁的白衣球童才甩了甩发酸的胳膊,小声嘟囔道:“蠢蛋,让他先开球,谁削谁还说不定呢!”
张创以前经常来盛世皇都打球,对打擂的规矩早已烂熟于心,他用最快的速度搞定了下注程序,押下一张十万块现金支票,他心中有种预感,叶飞一定能赢,印象中这小子从不打没把握的仗。
沙利文抱着台球杆气定神闲坐在椅子上,仿佛对挑战的对手不屑一顾,他身旁的茶几上放着一个冰桶,里面是几瓶标签全是英文的矿泉水,他多年来养成了一个习惯,不管身在何处,每次打球都要喝家乡的矿泉水。
叶飞走到杆架前随手拿了一根球杆,他不是什么职业球手,对球杆压根就没要求,现在就是给他一根烧火棍也一样能把球捅进袋。
五环内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止了击球,大家很有默契的走到二环线内,围成一圈观看比赛,他们中所有人都没注意看叶飞打球,但沙利文精湛的球技让他们折服,欣赏这位国际顶尖台球手比赛是一种享受。
球童抬手对叶飞做了个准备的手势,白手套在空中停顿了几秒轻轻往下压落,伴随着一声轻喝:“开始!”
啪!叶飞在话音消失的闪霎间果断递出了第一杆,母球在墨绿色台面上划过一道清晰的弧线,准确无误撞上一颗位于三角形顶端的红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