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等待她的幸福,
在每个夏末的时候,
阳光透过重云依旧还是夏天的味道,
王子和公主最终没能得到传说中的幸福,
她的未来不在这些夏末,
大概在金黄的初秋里炫舞。。。
千瓷合上书本,轻叹一口气,心情有些烦闷,是为王子与公主的有缘无份,还是为自己的担心害怕?
苏木去墨尔本出差,那是在她一直很佩服的一个女人——维多利亚女王所在的国家,姑且就以女人这样简单贫乏的词称她好了,在一切的繁荣外衣被剥开后,她也只是一个女人,仅此而已。
她觉得周边有些冷清,打开电脑,无意识点开百度搜索‘墨尔本’而后,又觉得无趣,她才知道,自己想念的是此刻还在那个城市的人,她想笑自己的依赖,却又笑不出来,原来,当你的生活中处处都是那人的影子时,便再也不习惯一个人。
千瓷还是拨通了苏木的电话。
苏木正在与客户谈合同,看到千瓷的来电,想也没想的暂停了交易,换了那些合作伙伴从不曾听过的轻柔语气,让本有几个对他兴趣颇深的澳大利亚女孩也不免歇了心思。
“千瓷。”
“嗯”
“怎么,想我了?”
“是呀!想你快点回来。”
“我三天后便回。到时候给你一个惊喜。”
“好,我等你回家。”
苏木听到最后一句,嘴角募的微微翘起,眼睛越加柔和,他也有了属于他的家。
白矾和狄轲过来时,千瓷正在准晚餐,看到来人,有些惊讶,大抵是没想到俩人会一同来,白矾解释路上遇见,巧合,千瓷才明白。
白矾看见千瓷做的晚餐,直笑“今日这趟实在来的巧极了,还正好蹭顿饭。”心安理得的坐在餐桌上,等着千瓷伺候,狄轲虽是没有开口,却也不晚一步,安安静静的坐着。
千瓷有些咬牙切齿道“自己家里不是没人伺候,跑到我这里欺负人来了。”到底交情颇深,只是说说罢了。
况且,她没忘记他们来必有用意。
狄轲听了这话,神情有些无奈“在家里,谁伺候谁,你不比我清楚得深?”
千瓷笑了,倒也是,泽蓝那人,真真不能指望她贤惠一回,到底是有人宠着的,以前,她宠她,现在他宠她,都受不得她望着自己,一脸委屈样。
便点点头,望向白矾“你倒娶了一个好妻子。”白矾听了,得瑟着,像是要飘到天上去。
千瓷觉得这样很好,她所在乎的人都很幸福,有人为伴,彼此依赖。
她等了半天,却见两人都不提起过来的目的,终究是没能坚持下去,主动去问“平常难得见你们一次,今日怎么都来了?”
白矾想了想,还是开了口“的确是有些事,只是不知道该不该。。。”
千瓷握紧双手,心中有些忐忑,却还是摇摇头,示意没关系。
白矾看了看狄轲,有些犹豫,狄轲见了,只说了一个字“凡”却也知道是能信的。
“我查到一些资料”他拿出资料给千瓷“你看看。”便不再开口。
她一点一点的看,慢慢的,心被伤痛感侵袭来,仿佛大病前兆,再也无法移动自己,那从脚底一点一点流逝,虚弱,无以名状,无能为力复杂的情绪一片一片撕碎在屋子里,
只剩下那句“十九岁,吸毒,被男人性侵。”
这就是真相,她的阿木变得冷傲默然的真相。
她红了眼眶,全身冰冷的寒,再一次体会到绝望的滋味。
痛的无药可救,
阿木,阿木,她蹲下身子,一遍又一遍的叫着他的名字,眼睛痛的像是被火灼烧,捂着眼,疯了一般的撕扯着手上的资料,而后却又握着拳,紧紧地握着,像是要渗出血来。
终究,痛哭起来。
忽的抹干眼泪,对着两人说“对不起,我今日不能待客,你们先回去吧!”
白矾狄轲看了她半响“千瓷”犹豫的语气。
千瓷勉强笑了笑,说了句“我想自己呆呆。”
两人便只能先离开,想着待会叫自家女人来陪会千瓷。
他们走后,千瓷团抱着身子,坐在沙发上,她想起很多,
她想起凌睿说过的苏木曾消失过的那三个月,
她想起凡就是在那三个月出现在苏木身边,
她想起那些伤害过苏木的人。
或许是第一次见面便印象太差,她始终对那个男人有很深的的偏执,总觉得那并不是个安分之人,迟早会害了阿木,于是便想方设法的调查他,了解他。
可是,她看见资料上,凡是救了阿木的人,是帮他戒掉毒瘾,给了他新生的人。
那么,她还该不该怀疑她。
她闭上眼,想驱逐那些让人心痛的话语,却被门铃打断。
千瓷还是没有动,她今日没有与任何人见面的心情。除了阿木,她眼睛里有了一丝光亮,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却没有人影,她有些疑惑,又有些失望,准备关了门,却见门下有一个小盒子。
她回到室内,日期上显示的是五月十七日,就是这一天,她记得再清楚不过了,她很少记恨什么,却在那一日,这辈子,便对五月十七日深恶痛绝。
在这一刻之前,她看过文字便以为她已算经历过最不能忍受之事了,可在打开盒子之后,看着那一沓照片,每一张,每一张,那样清晰地出现在她眼眶,让她恨不得将这个世界粉碎。
满身血伤痕累累的阿木,骨瘦如柴的阿木,被一群男人压在身下的阿木,空洞的双眼无神的阿木,眼眶发红眼泪流干的阿木,还有些稚气的阿木。。。
她手指抠着照相,划破手掌,却全然不知。
她知他瞒她之事甚多,也知他或许曾经历过一些不好的事情,以为只要自己细心照顾了,陪在他身边,守着他,不放弃,不放手,细心留意因着一丝恶意因而残留在他生活里的蛛丝马迹,就算他们还没固定结局,有她在,便足以抵御那些令他无法度过的过往。
她第一次怀疑,自己的怀抱是否足够温暖。
足够,让他毫不在意统统忘记。
千瓷拿出火盆,跪在地板上,一张一张的将那些代表没有顾千瓷参与的苏木的人生扔进火苗中,滋的一声,灰飞烟灭。
如若可以,天知地知,我知就好。
她许愿,一如从前,不会改变。
一旦改变了,或许,再也找不回她的阿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