持戒者 第1356章 何去何从

    从灵能力者大会回到家乡，生活好像又恢复了安逸。虽然会不时有些零星的妖怪骚扰，但都不能对张凡团队构成威胁。阿肯和绿翼各自回到他们所在的城市。原本阿肯还鼓动大家去往西域楼兰地区，探访书妖在首都图书馆的机密古籍资料库中，找到的那本西汉敦煌帛书中所标注的藏宝地。不过在张凡却没心思再去寻宝，因为他心头，还是压着一件事，就是那条着魔失踪的睚眦。只是这件事不是张凡能够查明的，只能先放一放。

    这一段时间，张凡经常和菩提树精一起，去往‘五代菩提洞’修建中的菩提寺，查看工期，并作出指点，因为这是张凡在现实世界第一次出资建立的一个道场。这处道场风水绝佳，藏灵聚气，不然菩提树精也不可能在此地修行千年，修到很高的禅定境界！

    一座庙宇从建立到开山门，至少需要两年多时间，因为很多事情必须在合适的时间，有大德高僧担任法师，设立法会，祈祷结界。光一个道场的奠基仪式，就需要这些真正的大德高僧设立庄严坛场，不间断的唱诵21天，其中不能有一位僧人不清净，否则道场就不能成就。法会21天后，这些清净僧人还要禅坐百日，其中有道高僧于此法会成就圣果，道场的建立方才圆满！

    如果不是张凡团队都是a级灵能力者，灵眼之下，谁是大修行，谁是假修行，一眼便能辨别真伪，光是延请这些高僧，便是一道门槛。好在土地爷和菩提树精所在的寺院，都很帮忙。菩提树精的师父亲率一个清静僧团帮助建立道场。并举荐了几个大德坐镇。这让张凡非常感动，忙前忙后，出钱出力，大做功德……

    而轩辕星则在阿肯的关照下，经常和小灰灰去团队买下的老宅，监督工匠的修复情况。那扇刻有钟馗的黄花梨木门，现在被安置在庭院中的正堂，作为正堂大门。这个位置让这扇成妖的黄花梨木门感觉非常良好，因为这个位置彰显出了它的重要性。它原本就是这座老宅的主人……

    …………

    转眼便是进入场景的日子，大家都聚拢到c市张凡家中，在安静的露台上高谈阔论，等候那一时刻的到来。今晚的月色分外明亮，天空中甚至没有一丝云。这让大家感到有一种莫名的舒爽，似乎预示着在持戒者世界，大家会遇到一些好消息……

    空间如水一般涟漪，只在这一瞬间，一切都如同定格一般静止。但奇怪的是，张凡团队的五位持戒者却并没有如同这静止的时空那样停顿，就好像绿翼的‘星云结界’一样，在结界中，主人是不会被定格的。难道，张凡团队的五位持戒者，已经是持戒者世界的主人了？

    这怎么可能？！五位持戒者中，最强大的是四级守护者书妖，即便他也没有能够成为持戒者世界的掌控者，怎么可能成为持戒者世界的主人？那这一切又说明了什么？张凡等都是面面相觑，在在这定格的时空中逡巡。感受着这死一般寂静，却又如此鲜活的世界……

    “难道我们陷在了时空的一个点上？或者是持戒者世界出了什么问题？让我们进入持戒者世界卡壳了？”阿肯狐疑的问。

    “大家还记得我们在现实世界灵能力者大会的岛屿上，发现了亚特兰蒂斯空间么？”张凡对大家说道，“当时戒指就有了提示，会不会是这个原因，持戒者世界对于我们有了某种变化？”

    “除此之外，还有什么好解释呢？”轩辕星嘟囔道。

    “我们会不会陷入这时空的节点，永远不得回归，也不能去往其他空间……”绿翼有些担心起来，“这可真是诡异……”

    张凡等在定格的城市中闲逛，一切都是那么奇特。就好像走入了定格的电影里，这时间停止的空间，一切都无法改变。即便是一个将要落地，悬在空中的杯子，以a级灵能力者15倍普通人的力量，也无法将其挪动分毫！

    而杯子里的水，手指可以浸入，但当手指取出时，却并不潮湿。其他液体也是如此。冰依旧寒冷，火依旧滚烫，但却不能损伤大家分毫。即便大家走进滚油猛火中，也知道感觉那种烧灼滚烫的痛，却没有被真正烫伤烧伤！

    锋利的刀刃，划过肌肤，虽然疼痛，却无法割破大家一丝表皮。这一切奇特的现象，让人忽然有一种觉悟，特别是佛教徒张凡，好像有些明白佛陀所说的四大假合，一切皆空的至理！

    就在大家犹豫无奈之时，戒指的提示及时响起：你们在现实世界发现了亚特兰蒂斯空间，此空间为b级稀有空间。并你们在持戒者世界场景中也已经发现这个世界空间。因此，你们将得到b级空间奖励……

    b级空间奖励一，你们将得到两个脱离持戒者世界的名额。这两个名额，不会遗忘此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亦不会失去此世界所获得的一切能力。但这两个名额依旧受到禁言结界的约束，不得像任何非持戒者透露持戒者世界。

    b级空间奖励二，你们将得到再次去往持戒者世界亚特兰蒂斯空间场景的机会。

    b级空间奖励三，你们可以获得三名成员脱离持戒者世界的机会，但将遗忘此世界所经历的一切，不过将保留你们在持戒者世界所获得的部分能力。

    b级空间奖励四，你们可以获得全体成员选择完全脱离持戒者世界的机会，不再受到戒指之诅咒，但将被剥夺持戒者世界的一切记忆以及能力。

    …………

    大家顿时惊呆了，足足现实世界一刻钟的时间，没有说出话来。过了很长时间，张凡才咳嗽一声，对大家说道：“没想到脱离这个诅咒世界的机会来得这么快。现在让我们听听智者阿肯对这些奖励的分析。当然，还有书妖……”

    阿肯又呆了片刻，才缓缓说道：“呃……这是一件前所未有的好事……不过，看来我们有些小伙伴和要和大家分道扬镳了……”说着，他眼睛看向轩辕星。

    轩辕星一脸平静，只是淡淡的说道：“这是一个机会，我们在持戒者世界拼死拼活的目的，不就是要脱离持戒者世界吗？难道你们并不想离开？”

    张凡看了看绿翼，两人互相点点头，“是的……只是离开的方式有三种，或许这里面有很大的区别呢。选择离开的方式，非常重要……”

    阿肯想了想，对大家说道：“第二个奖励，不用说，当然是大家选择继续在持戒者世界经历场景冒险的话选择的。其他三种奖励，确实有很大区别。其中最大的区别就是，是不是还会受到‘乾坤戒’的诅咒！”

    “似乎只有第四奖励，才能完全摆脱‘乾坤戒’的诅咒……”轩辕星淡淡的说道，“失去一切，才能摆脱一切……”

    “摆脱一切？哼……你想得到美……”阿肯冷笑道，“这个戒指一旦套上，恐怕想脱下只有一条路了……”他举起了带着戒指的手指。

    “哪条路？”轩辕星眉毛一挑。

    “超越掌控者！”阿肯语出惊人，“只有超越了掌控者，才能真正突破持戒者世界的禁锢，成为自由人！想让这枚戒指放过你……我觉得，那是做梦！”

    “那你的意思，这些脱离持戒者世界的奖励，只不过是让我们不再持戒者世界经历战争场景的蹂躏。但现实世界的磨难，还是跑不了的？”张凡问道。

    阿肯点点头，“即便你忘却了一切，放弃了一切！我想，那也只是少受点罪而已。你们佛门不是有人间八苦么？失去了持戒者世界赋予你的一切，你一个平凡的普通人，在人世间的苦难还是逃不脱。或者，有一天，这枚戒指脑子一热，又把你抓进去，也未可知……”

    “那么，这些脱离持戒者世界的奖励，又有什么意义呢？”绿翼问道。

    阿肯笑了，“第一个奖励，不是有两个名额吗？可以保留持戒者世界中的记忆与能力，这可是多么难能可贵的机会啊……”

    “我可以选择第三个奖励机会……”轩辕星看了看绿翼和张凡，他知道，持戒者世界的记忆，对于这一对情侣来说，是何等的重要。失去了那些记忆，张凡与绿翼就成为陌路人了。

    “你们应该能够想到，我会留在这个诅咒的世界……”阿肯无奈的笑道，“我可不放心我那个糊涂的师父，我离开了，这家伙恐怕就没人给他找酒喝了……”

    “我也会留下……”书妖淡淡的接口，“这个世界的知识，浩瀚的令我迷醉，你们明白，我是因此而生的……”书妖的选择，并没有出乎大家意料。他是费尽脑子一心想进入持戒者世界的，怎么可能轻易离开。持戒者世界对于他来说，就好像一个无尽的宝藏！

    “那我就放心了……”张凡笑着对书妖说道，“有你在，阿肯就有人照应了……”

    “切……”阿肯不屑的哼了一声，但他心中还是有一丝暖意的。不过另外有一种落寞，深深的从心底泛起，失去三位战友，他将重新孤独的在持戒者世界里战斗。

    张凡想了想说道：“你可以加入利雅得和阿里木的团队，他们需要你……你也需要他们……”

    “切……”阿肯依旧不屑，不过他却没有拒绝这个建议，“你们等着我把他们调教成s级灵能力者，出来吓你们一跳！”

    “…………”

    大家忽然沉默了下来，一种悲凉的情绪，在五位持戒者心中蔓延。在这定格的世界里，这种情绪却无法被定格，甚至仿佛忽然充斥了整个世界！就连皎洁的月色，也都变得黯淡，带着寂寞而令人伤感……

    “……”轩辕星张了张嘴，却没有说出话来，他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我想……是说再见的时候了……”阿肯淡淡的说道，但他眼睛忽然发红，立刻转过身去，难道他再也抑制不住眼泪？

    张凡抬了抬手，想要拍拍这位智者的肩膀，但却犹豫了一下并没有上前，此时任何安慰都是空洞的。他没有说话，但心中却暗暗道：“再见了……挚友……”

    只是这一犹豫，阿肯的身影便如同水中的倒影一般，模糊起来。张凡绿翼伸手想要去搂住他的肩膀，却是抓了个空。阿肯的身影水纹般消散了……

    “我们……”张凡绿翼同时看向对方，发现对方都是有眼泪流下，因为大家都知道，这次的离别，或许是永诀了。因为即便他们选择了第一种奖励，不会忘记过去的持戒者世界经历，但今后的阿肯也会避开他们，以免泄露持戒者世界的讯息，受到惩处。

    阿肯离开的很仓皇，竟然连一句‘再见’都没有说。也许他怕自己多一会儿的停留，会无法下定决心再回到持戒者世界，而选择与伙伴们同在现实世界。

    “……我想说……”书妖淡淡的走到张凡跟前，眼神一如既往的凝定，“认识你们是我从开灵以来，最幸运的事。我想，我们一定还会见面的……”

    张凡拥抱了一下书妖，“认识你，也是我们的运气……”

    书妖也拥抱了绿翼和轩辕星，“你们是我见过最值得信赖的伙伴……相信我，终有一天，我会破译持戒者世界的所有奥秘……我们一定会如愿重逢……”书妖的身影也逐渐在涟漪中淡去，他走得很从容，仿佛只是暂时离开，去哪里做客……

    “我们……”绿翼看了看轩辕星，后者无所谓的淡淡一笑，示意她和张凡自行选择奖励。但能够看得出，他眼中有一丝隐藏的无奈。因为，他才是真正失去了最为珍贵的记忆。和生死相托的战友伙伴永诀的记忆！

    “星子……”绿翼不知道说什么好。

    轩辕星却笑了，“我的女朋友在诊所等我呢，呃……只要你们别把我忘了就行。其实我要说，他们伤感是正常的，因为持戒者世界里，他们没有了我们会很孤单。但对于我们来说，他们马上就会出来，在持戒者世界中的时间，只是一个瞬间。哦，你们可以聊些别的……”

    绿翼转过头去，看着张凡，微笑着说道：“该做决定了……”

    张凡点头微笑，“我已经决定好了……只是，无论我选择什么？你都会和我在一起么？”

    绿翼点点头，“人间灵界，碧落黄泉，你去哪里，我就去那里……”

    两人的身影渐渐在涟漪中淡去，那互相凝视的瞬间，让轩辕星有一种发自心底的羡慕……

    “还是老大福气好……”轩辕星喃喃自语，“只剩我一个了……”轩辕星举起带着持戒者之戒的手指，不屑的道：“持戒者世界，想禁锢我？真是可笑……咦？怎么回事？他们竟然……”

    轩辕星身上忽然燃起一层暗红色火焰，在暗红色火焰中，他的身形容貌竟然发生令人惊异的变化！一位皮肤黝黑的精瘦男子，出现在暗红色的火焰中！更可怕的是，这诡异男子的头发竟然是燃烧的黑色火炎！

    变化了形象的轩辕星，面目竟然与那持戒者世界远古中华场景里的远古斥候——婞直！难道轩辕星竟然从来没有占据这具身体与灵魂，而是远古斥候婞直占据了？但这个婞直的眼神，却又是如此深邃，一点没有那远古山寨里斥候猎手的淳朴。

    而且，在暗红色火焰中的轩辕星或者婞直，精赤着上身，手爪如钩。只穿了一条破烂的裤子，腰间有一条黑色细长的铁链缠绕着，铁链的一段是一把燃烧着暗色火焰的黑色铁钩！他的耳朵仿佛利刃一般尖锐，口中两颗虎牙也是尖长。

    这分明是一位鬼族夜叉！难道他身上的火焰是传说中的地狱业火？！而这家伙竟然是传说中能够在地狱业火中无恙的夜叉神将？！

    只见他随手取下腰间的黑炎铁钩，挥舞了一下。只听一声不知从何而来的悠扬凤鸣响起，那把黑炎铁钩上的暗色火焰竟然变成明亮的炽烈火焰，彷如一只凤鸟在飞舞。当火焰稳定下来，一把燃烧着炽烈火焰的砍刀出现在他手中！

    “老伙计，你看我们是回地狱呢？还是再陪那些小朋友玩玩？”这位夜叉神将低头对手中的砍刀说道，凶狠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温暖。

    一声凤鸣响起，“神将呈星，你难道还惧怕那灵界的试炼之地吗？”那把燃烧的砍刀竟然真的答话了！而且声音清凉悦耳。

    “呸！我怕个屌！只是现在鬼族里有些家伙与那些人间界的掌控者不对路。我在这个时候在人间灵界的试炼之地瞎逛，如果被发现，会被他们当成奸细的……那里现在就有鬼道的奸细。我没必要去趟这浑水吧……”原来这位夜叉神将叫做呈星。

    夜叉神将继续说道：“而且我把那重瞳蛊王黑莲的孙子弄进地狱里去了，虽然没让他受什么大苦报。而且现在的我不惧怕她。但她身边现在有两只阿修罗恶魔，一旦身份被勘破，很是麻烦。”

    他正说着，一道淡金色的影子高速飞来。夜叉神将呈星看了一眼，他竟然能够看得见六翼金蚕蛊！却也不惊诧，显然这只六翼金蚕蛊已然被他收服。

    火凤砍刀颤动了一下，“选择在你，但我要说，那试炼之地对你我来说是一个机会。阿修罗王的爪牙和天界的背弃者很难找到这个地方。‘乾坤戒’虽然是凡人大能者制造，但其威力，就连大梵天王都要惊诧！在‘乾坤戒’的结界中，我们的踪迹很难暴露。我们的敌人可以去往最可怕的无间地狱搜寻我们，但‘乾坤戒’的战争诅咒，他们绝不敢触碰……”

    “也许你说得对……”夜叉神将挥动砍刀，一道火焰裂口凭空在静止的人间界出现，他竟然劈开一个空间裂隙！

    从那裂隙中传出隐隐约约的苍凉歌声：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为何我们要怒目相向。

    你不见那历史的落日，依然是我们今天的夕阳！

    今日我的歌声，只为战友的埋葬。

    明日埋葬我的歌声，将在我灵魂中回荡！

    那些历史的推动者，你们可曾看见，

    因为你的双手，将我们向地狱推往！

    这不是我们的战争，为何我们要拔刀相向。

    你不见那历史的尘埃，承载着我们今日的悲伤！

    …………”

    （全书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