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主府内灯火通明,大殿之上高坐着一名中年男子,头戴镂空嵌玉紫金冠,身穿锦衣百花袍,方面阔口,虎头燕颔,双目如电,这正是山安城的城主公羊申。
大殿下面的两排桌上,坐着五人,左手边第一位是城主府的主簿,也是公羊申手下的谋士王伯陵,第二位是山安城的推官吴应,第三位是山安城仙学堂的山长刘之全。右手边第一位是山安城城尉陶季,第二位则是城主府总教习武熊。
六人在大殿之中正商议着什么,那武熊咧着个大嘴,一脸不屑地说:“我看这又是訾家人自己搞的名堂,刚刚山长说那小子是原武村的,可我从来没有听说过原武村啥时候出过这种人才。”
“武总教习,我也不愿相信,不过据说就是此人杀了我们仙学堂的几名弟子和一名教师,能有这种能力,我不得不担忧!”刘之全一脸担忧,不停地摸着胡子。
“哼!山长,那只能说明你们仙学堂的人无能!”
“你……”
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了,公羊申赶紧出来打圆场,“好了!两位,你们说的都是各自的看法,各有道理,等会等那少年一来,我们便可一探究竟,如若能为我们所用便好,如若不然,哼!”
其他几人也跟在后面附和劝解了几句,气氛才稍微缓和一些。
不一会儿,有人进门来报:“城主,人来了!”
“嗯!请他进来!”公羊申大手一挥,在座位上正坐好。
“城主有请!”
武远道从殿外缓步进入,每一步都是那么的从容。
“学生见过城主!”他对着上首的公羊申施礼问候。
“免礼!”
武远道不认识其他五人,只好一一作揖,算是打过招呼了。
公羊申看着眼前的这少年,长相异常英俊,身材修长,特别的精神,虽然年纪不大,但是从他刚刚的从容不迫里,可以看出他的心性也超出了常人,公羊申心中十分喜欢,赶紧请他入座。
“听说你是原武村的?”武熊一转大脑袋,冷冷地看着武远道。
“正是!”武远道看着他这虎背熊腰的样子,大致猜到了他的身份。
“原武村哪家的?我怎么没有听说过呀?”
“我乃无名小辈,怎能入得了您的耳朵。”
“你可知道西武村的武虎和武豹?”
“知道啊!这两个货不是都死了嘛!大人怎么想起来问?”武远道假装不解地说道。
武熊没有理他,“你可知道他们还有个大哥!”
“这我知道,他们大哥好像叫什么武怂吧,你说这兄弟三人,老二老三都叫什么虎啊豹的,偏偏老大叫怂,真不知道他们爹妈怎么想的。”
众人闻听,一阵窃笑。
“啪”武熊脸色一变,猛地拍了下桌子站起来,怒道:“放你娘的狗臭屁,老子叫武熊,不是武怂!”
“哎呀!”武远道故作惊讶,赶忙站起来,抱歉地说:“罪过罪过,我不知您就是武怂,呸,是武熊大人,还望大人见谅!”
武熊狠狠地瞪了他一眼,气呼呼的坐下。
公羊申看少年面无惧色,居然敢戏耍武熊,对他更加感兴趣了。
“来人啦!上菜!”
门外有人应诺,接着便有几名仆人各拿托盘,依次为众人上菜。
看着面前的烤羊腿,武远道的肚子不停地咕咕直叫。
“武远道,你来尝一尝,这是北寒岩羊,看看味道怎么样?”
武远道礼貌地一拱手,“谢谢城主大人,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武远道就用面前的小刀切了一块连皮带肉的,刚一入口就感觉香气四溢,焦黄的皮和软嫩多汁的羊肉让人欲罢不能。又切了几块,他感到不过瘾,于是放下手中的小刀,直接抱着羊腿啃起来。
“这……哈哈。”
公羊申见他这吃相哈哈大笑,想不到这看着斯文的少年,却有如此一面。
刘之安吃了几口菜,终于按捺不住了,“武远道,我问你,前两日在荷塘边上是不是你与我仙学堂的人发生了冲突,残忍地杀害了我们仙学堂的教师和几名弟子?”
武远道尽顾着啃羊腿了,听到刘之安问自己,他也没空搭理,只是边嚼边呆呆地看着刘之安。
“我问你话呢,是不是你做的?”刘之安不满地又问道。
“嗯!嗯!”
“这么说你承认了?”
武远道又咬了一大块肉,不住地点头。
“好,很好!既然你自己承认了,那我就要为仙学堂的人讨个说法。”
刘之安从腰间抽出宝剑,瞬间就到达武远道近前,手腕一翻,剑锋直指武远道的喉咙。
武远道好像没看到一样,吃着盘中的美食,依然是不住地点头,只是此刻他嘴里不停地称赞:“好吃,好吃……”
“你……”
刘之安气的举剑就要刺,被王伯陵给阻止了,“刘山长,且慢!一切问明了再做决断不迟!”
“这还不明了吗?他刚刚都已经承认了!”
“稍安勿躁!待我来问上一问!”王伯陵在武远道桌旁席地而坐,对吃的正欢的武远道说:“武远道,慢些吃!我有件事想问你!”
“哦!那请大人问便是!”武远道抹了抹嘴,看着王伯陵。
“前日在荷塘边杀死仙学院教师和弟子的,可是你?”
“怎么可能是我呢?”
“那我刚才问你,你为何一直点头。”刘之安举剑在一旁逼问道。
“您刚才问我问题了?”武远道一脸茫然地看着他,然后又看向在座诸人,“各位大人,他刚刚问我问题了?”
见大家都在点头,武远道尴尬地摸摸头,“不好意思啊,刚刚我光顾着吃了,我之所以一直点头,是因为刚刚的烤羊腿太香太好吃了!如果能再来一个就更好了!”
众人听了哈哈大笑,而刘之安气得猛力地把宝剑插回鞘。
推官吴应眼珠一转,端起自己案上的烤羊腿放到武远道桌上,“年轻人,吃我的,我岁数大了,牙口不好。”
“谢谢大人!”
“不过,不知你能否帮老夫解答一个疑问?”
“嗯,这吃人的嘴软,您问吧?”
“好!听说你在訾家现在在訾家是天字班的天字一号?”
“对呀!”
“那看来你肯定是为少年天才了!”
“还好还好!”
“来城主府效力怎么样?”
“这……”武远道听到这话一阵迟疑,他不用抬头就能感受到那几双眼睛正紧紧地盯着自己,如果自己一句话不对,就很可能招来杀身之祸。
“这是真的?”
听到他这么说,吴应也是略微松了一口气,“当然是真的!以你的能力,在城主府会更有发展!”
“我的能力?我……”武远道欲言又止,满脸难色,“我,哎,其实我只是饭量大,根本没有什么能力!”
“哦?但我怎么听说你在测试中力负山,灵气差点撑爆气囊并且拥有传说中的紫气内丹。”陶季也放下筷子走了过来。
“哎!那些都不是真的,都是那个白发老头搞的,他说事成之后,每天都给我吃山珍海味。”武远道终于知道树大招风,他只有借訾道的名义编了个瞎话。
“哈哈!我刚刚说什么来着,就是訾道那老头搞的鬼,还什么天字一号的天才,那破原武村几时出过什么天才。”武熊干了一碗酒,不屑地看着武远道。
“呵呵,无妨,武远道,请继续享用吧!”
公羊申说完,用眼神示意了一下陶季。
武远道正在啃骨头,就感觉一阵恶风传来,他本能的要往旁边闪躲,但是他明白现在自己不能躲,他要将这个草包角色演下去。
刀光一闪,武远道正在啃着的骨头直接断成了两截,刀刃在他眉心半寸处停下了。
“啊!你……”武远道吓得扔下骨头,看着眼前的刀刃,用颤抖的手指着陶季,半天说不出话来。
“哈哈哈哈……”
“看来真是废物!”
公羊申没有笑,这不是他想要的,他原本对下坐的这个英俊少年充满了期待,但是刚刚的表现让他很失望,之前的好感都一扫而空,他心中叹了一口气,天才是可遇不可求的。
王伯陵看了公羊申的表情,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他走到武远道桌前,微笑着说:“武远道,今天就先到这里,城主等会还有事情,你先请回吧!”
“嗯!好!不过,这根羊腿我可以带走吗?”
“可以,可以!”
武远道怀揣羊腿,对众人施礼告辞,公羊申连眼皮都没抬,只是摆了摆手。
不一会儿,武远道就大摇大摆地出了城主府。
黑夜中,城主府四周的十多双眼睛,也跟着他一起消失在黑暗中。
……
城主府的书房里,公羊申的对面坐着一个面罩青纱的红衣女子。
“怎么样?看出什么了吗?”
红衣女子轻轻地摇摇头,“也许他说的是实话!”
“哎!着实可惜!”公羊申依然感到惋惜,“但我总感觉这少年不简单!”
红衣女子没有说话,她暗中观察过,这少年的修为平平,与一般修炼者无异。
“找机会,接近他!”
“明白!”
红衣女子刚回答完,人就已经到了院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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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