崇祯年间。
全国的收入大约三四百万两,应天之战结束才两个月,就能有这么多的收入,确实令人惊讶。
但税务是不可能做假的,即便作假,也只会往少了说,谁疯了往多了报。
这是真金白银要入库的。
殿中文武百官看卢传廷的眼神都变了!
督爷定是财神爷下凡,正月初五,一定要去拜一拜。
轮到财政部了,胡大牛的部门今天没有女性参加朝会,他干脆让书记官陆清帮他念一念数据得了。
小爷瞥了他一眼。
这个猪头肯定是故意的,因为他今天收拾的很风骚,甚至连袖管都撸的老高,亮出了他与众不同的名牌手表。
临时换了陆清,定是想给这些文官们难堪。
因为他常去皇宫里混饭吃,可能早就看不惯那些劝谏的文官们了。
一入官场,连胡大牛这种粗人都变成了花花肠子,哪里说理去!
老派文官们迂腐是迂腐了一点,但人家是忠心的好吧!
狠狠得剜了胡大牛一眼。
陆清清爽的声音开始响起,把财政收入作了汇报。
有点上不了台面,因为大部分都是抢来的,光摄政王就贡献了上千万两。
当听到具体的数字后,殿中不管是文是武,是新派还是旧派,齐齐发出了欢呼。
国库充盈,很多事情都能大刀阔斧的进行。
负责教育的顾炎武和吴应箕最先伸手,然后是民政的陈子龙。
挣得的多花的多,好在这些人胃口都不大,地方小,又有内部企业支撑,每人几十万两就打发了。
但是沈楚一张口,惊倒一片,他要一千万两,整整一千万两!
没办法,他也得让军部的兄弟们过个好年。
卢传廷扳着手指算算了现有的部队,不算不知道,一算吓一跳!
黄良忠江北一部八万大军。
许久溟安庆一部十五万,其中有三万是金声的部队。
温良一部近三万,还在嵊州城俘虏了几千人。
吴应箕一部九万宣州精壮。
加上收编的三十万鲁王大军,当然,裁掉的十万人被分配到了地方和承担了部分挑货郎的任务,也是要吃粮拿钱的。
还有弟弟带回来的张名振一部两万余。
方成汉一部也快接近两万了。
新近成立的黄毅一部约几千人,将会和沈不浪配合潜入闽浙地区活动。
阎应元旧部,由王公略统帅的第一师四万余人。
沈不浪那个系统更加复杂,明面上只有三千精锐,可帮他做事的五万都不止。
通讯部也有近万人。
这军部还真是兵强马壮啊。这样一算,一千万不知道够不够,卢传廷甚至想多给一点。
但全部分下来后,国库也所剩无几了。
干脆把沈不浪的那一部独立了出来,直接自己掏钱养着。
楚帅当然是兴高采烈,终于送走了浪爷这个吞金兽。
特种兵当然是吞金兽,吃的都比别人好。
还有现在属于国防的水师、空军没算上。
看着自己空空如也的钱袋子,小爷拍案而起。
北伐,必须北伐。
光吃饭不做事怎么能行,小爷虽然仁慈,又不是散财童子!
大朝会散去。
除了卢传廷。文臣武将们都很开心,因为都拿到了钱。
时光如水。
在不经意间往前流淌,繁华的应天城迎来了新的一年。
阵阵的烟花幻彩夺目,将这个不夜之城衬托的愈发的绚丽多姿。
幽深黑暗的地牢里,被天空爆开的光影,照射的忽明忽暗。
光明与黑暗,美好与丑陋,在这里划出了完美的分割线。
一个全身黑色斗篷的男子,缓缓漫步向前。
狰狞的面具,不知是什么材质做成的,发着幽幽的绿光。
更添几分森然!
他的脚步轻缓且均匀,落地时不曾发出一丝丝声音。
如同幽灵。
很快,便来到了地牢的尽头。
这里有一间牢房,里面关着的罪囚昂首望着天空。
在连接地面的半扇小窗户上,欣赏着天穹爆开的片片璀璨。
罪囚仿佛是痴了,完全不知道有人进来。
斗篷男子站在牢门前一动不动,没有打扰罪囚难得的雅兴,静静的矗立着,仿佛要与黑暗化作一体。
应天城的喧闹一直在持续,昂首的罪囚大约是累了。
叹了口气,坐了下来。
返身之际,他看见了黑暗中的阴影,眼瞳剧烈的收缩,身体猛得一颤,如见恶魔!
“云...云.”
狠狠的克制住自己,强忍着没有发出惊呼。
“麾使...。”
身子使劲的往角落里缩了缩,似乎想要离斗篷男子远一些。
后面坚硬冰冷的墙壁,让他终于回神。
时间一点点的流逝,两人都没有说话,安静的让人难受,对于罪囚来说更像是一种折磨。
斗篷男子如同真的融入了黑夜,没有丝毫气息,他...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子夜来临,喧嚣落幕,连接地面的窗口响起了轻轻的敲击声,乍响即逝,若不是过于安静,可能都听不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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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灵轻轻晃动下身体,在黑暗中缓缓的探出了头,终于口吐人言,声音尖而细,飘忽不似人语,令人捉摸不定。
“你说了...很多不该说的话。”
闻言,罪囚的脸色瞬间煞白,身躯开始颤抖,咽了咽口水,艰难的张开了嘶哑的喉咙。
“你...怎么知道?”
“嘿嘿嘿...哈哈哈,你这么聪明的人也会犯蠢,要想人不知...”
斗篷男子笑很阴森,在午夜中令人毛骨悚然。
“...除非己莫为。”
“难道...这里...也有你们的人?”
斗篷男子轻轻的往前迈了一步,贴近了牢门,罪囚使劲往冰凉的墙角里面缩。
阴森的低语响起。
“这不是你...该问的。你只需要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预感到不妙的罪囚,一瞬间涌起的恐惧,如被恶鬼扼住了咽喉。
“做...做什么?”
斗篷男子走进了牢房,没有钥匙,牢门也没有打开,他就这样从立柱中间的缝隙中走了进来。
蹲下身子,窃窃私语,狰狞的面具下,嘴唇闭合之间如恶魔的低吟。
声音很轻,轻到只有罪囚能够听清。
罪囚双腿使劲的夹住脑门,牙齿紧咬,努力的让自己保持镇定。
他是个非常惜命的人,总是会想尽办法的活下去。
九年的奴隶生涯,被人肆意凌辱他都熬过来了。
但听完斗篷男子的话,还是惊然的抬起了头,有些不可思议。
“连...连他都是...你们的人?”
“当然不是,所以才需要你。”
斗篷男子终于说完,缓缓的起身,静静的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答复。
时间仿佛定格,两人又恢复了刚见面时的状态。
牢房里安静的令人窒息,落针可闻。
许久之后,罪囚抬起了头。似是做了某种决定。
“能答应奴才,让我儿入满人籍吗?”
斗篷男子桀桀怪笑了起来。一字一句的轻轻说着。
“你没有选择的余地,如果这次出了差池,你全族连只鸡都不会剩下。”
“太后难道...连这点恩典,都不愿意赏给奴才?!”
斗篷男子的声音阴沉。
“太后对你已经很仁慈了,你该庆幸的是...他们杀光了所有人,唯独没有杀你!”
罪囚知道自己交待的太多,已经失去了筹码。
可是如果不配合审问,他就会和摄政王一样,死的毫无声息。
“这是让我去死...”
眼神涣散中,充满了害怕。使劲的摇着头。
“我...我不能死!”
斗篷男子轻轻的问道。
“哦...告诉我,你为什么不能死!”
罪囚摇头,他并不知道为什么,只是单纯的害怕,良久,终于恢复了正常,眼神中充满了渴求,跪倒在斗篷男子脚下哀求道。
“至少让我儿,接我的位置。”
这一次,斗篷男子没有拒绝,轻轻的点着头。
“办好这次差,自会善待你的家人。”
罪囚知道,善待无非就是做奴隶,可是做奴隶总好过死去。
云麾使应该不屑于骗他。能保住命就好。
重重的朝斗篷男子嗑下了头,轻轻说道。
“谢尊使恩典。奴才一定尽力。”
等他抬起头时,斗篷男子已经消失的无影无踪,仿佛从来没有出现过。
飘飘洒洒下了小半个月的雪,今日终于放晴。
当红满了半边天幕的朝霞升起时,也迎来了新年里的第一天。
巨大的皇宫里,随着陆陆续续的把宫女们嫁出去,显得有些冷清。
安全处的糙汉子们倒是搬进来不少。
刚给卢三爷请过安的卢氏兄弟两人,撒丫子就不见了踪影。
难得放晴,两个小子像是关久了急需放风的野狗。
舞舞玄玄的眨眼便没了踪迹。
好在还有小醉陪着三爷,让老人家不至于太冷清。
几点艳红刚进入皇宫,看到整理着大包小包的兄弟二人,全部驻足。
“哥,真有大鱼?”
卢传秀小脸冻的通红,依旧满是热情。
“当然,这个天气里的鱼,才是最肥美的。”
“我要吃蒸的,鱼肚子里藏羊肉的那种。”
卢传廷敲了敲弟弟的脑袋,不忘借此教导一下。
“那叫银腹藏鲜,是春秋时期齐桓公的御厨易牙所创。也是鲜字的由来。”
寓教于乐,卢传廷自然不希望自己的弟弟将来是个书呆子。
这个年代对待学问是很郑重的,卢传秀停住了手,朝哥哥施了一礼。
“弟弟谨受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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