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人,真没意思。”容易哼了一声,推他一把。
“往里坐一坐,让我上来。”
他自然而然地说,丝毫没有觉得两人的状态有什么不合适的地方。
慕容清音也顺从地挪了挪身子,让容易靠过来。
少年将头靠在他的肩头,看他重新拿起书,也便随他一起看。
两个人自然的仿佛一直都是一对恩爱的小夫妻。
看了几页,容易不耐烦了:“哥哥读给我听,好不好?”
“嗯。”
慕容清音答应一声,清了清嗓子,开始给容易读书:“……始皇初并天下,号令一统。即位之初,六国犹存,各据一方,兵戈不息。始皇深谋远虑,用法家之术,内修政理,外示武备,遂有吞并六国之心……”
他的声音清越悠扬,音色温暖明亮,语速不紧不慢。
枯燥的史书从他的口中读出,恍如音符跳跃在琴弦上,又似阳光洒落在枝头树梢,既悦耳又迷人。
容易听得连灵魂都暖洋洋的,靠在慕容清音的肩头,闭上眼睛:“哥哥的声音真好听。”
他笑着说。
慕容清音顿了顿,接着又往下读:“……至此,六合同风,九州共贯。始皇遂废分封,置郡县,统一度量衡,书同文,车同轨,筑长城,设关隘,以为万世之基业。始皇巡狩四方,刻石颂德,以昭示后世……”
容易看他不接自己的话,抬起头往他脸上亲了口,轻笑一声:“哥哥叫起来,声音更好听。”
“……”慕容清音的手一用力,险些将书撕了。
青年将手中的书放下,垂下眼眸:“你还听不听了?”
“听,听,哥哥继续读。”少年笑嘻嘻地说。
慕容清音刚拿起书,容易又凑上来:“哥哥认真读书的样子真好看。”
“……”
慕容清音重新把书放下,睨他一眼,冷笑一声:“你是不是想说,我在床上的样子更好看?”
“哥哥真聪明。”少年嬉皮笑脸,没有一点儿正经模样。
慕容清音将书丢开,翻身躺下,不想搭理这人。
容易去掰他的肩膀:“怎么,这就生气了?”
他将身子靠在慕容清音的肩头,笑着看他。
“容易,你一天天,除了床上这点儿事,就没有别的事情要和我说吗?”慕容清音不胜其扰,回头看他,有些气恼。
“哥哥想听我说什么?”少年顺势伏在他的胸前,仍是笑着。
慕容清音深深地吸了口气,伸手推他:“让开,我有些乏了,要休息。”
他一面说,将容易推到一旁,背对着少年闭上眼睛。
“呵,这就没耐心了啊。”容易侧卧在床上,一手撑着额角,看着他轻笑一声,声音也冷了起来。
“我还以为,哥哥能陪我多演几天呢。”他讥诮地笑着。
“我演什么?”
容易这话说的莫名其妙,让慕容清音更烦躁了。
他愤而转身,对上少年冷冰冰的眼神,皱了皱眉。
“演什么,哥哥不知道吗?”
容易一把攥住他的手腕,另一只手勾住他的下巴,和他对视着:“哥哥离开兖州七天了,恐怕很惦记兖州吧?”
“我没有……”慕容清音试图解释。
他惦记兖州做什么,兖州安稳的很,用着他惦记了吗!
然而容易根本不听他的解释,冷笑一声,明艳的笑容里藏着霜刃:“哥哥带的兵当真能打,纵然哥哥不在,我们在冀青交界对峙了七日,也一点儿便宜都没占到。”
少年勾了勾唇,附在他的耳边低笑,笑声森冷:“你那副官,可是叫嚣着要把我的头拧下来,救哥哥你回去呢。”
“……”
慕容清音也有些头痛了。
这话的确是梼杌能说出来的。
搞不好,那小子还真是这么想的。
他试图让容易冷静些,不要像个被仇恨蒙蔽了双目的反派一样瞪着自己:“容易,他们……”
慕容清音忽然发现自己无可辩驳。
他现在和容易的关系本来就不正常。
或者说,他如今的身份,根本就是容易的禁脔,有什么可以说话的资格?
看起来两个人相处的和睦,可实际不过是因为如今他表现的乖顺,容易也没有和他翻脸罢了。
所有的甜蜜与和睦,也不过是暂时表现出来的假象罢了。
他叹了口气,闭上眼睛,觉得有些绝望。
“他们如何呢,好哥哥?”容易伸手挑着他的下巴,让他转头,轻佻地问。
“没什么,你若信得过我,我可以去见他们,让……”慕容清音睁开眼睛看着他,那双凤眸里蕴上了丝丝柔情。
然而这句话似乎触到了某个人的逆鳞,容易忽然拉下脸来。
“让什么?”他连假笑都懒得笑了,冷哼一声“让哥哥去找他们,然后再从我眼前消失?”
“你……我说了不会了,你到底要怎样才信!”慕容清音也有些动气了。
“不如,你给我生个孩子啊。”少年忽然展颜一笑。
慕容清音愕然:“你有什么病!我怎么可能会生!”
“所以,我怎么都不会信!”容易冷笑。
“……随你!”慕容清音长长地吐了口气,不想再和他多说。
容易却不肯放过他,硬将他揽进怀里:“哥哥连敷衍我都不愿意了啊?”
少年极其用力,将他紧紧箍在怀中。
慕容清音挣了挣,发现挣脱不开,也便懒得挣扎了:“容易,你讲点儿道理。当年我是什么样子,你又是什么样子?我就那样留下,你觉得督军会让我……算了。”
他闭了闭眼,将其余的话咽了回去:“容易,我说了,我这次不会走了。”
“好。”
容易应了一声,神情恢复正常,勒着慕容清音的手臂也松开了,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不是说乏了吗,睡会儿吧,我陪你。”
他笑着说,声音轻盈。
慕容清音看着容易那双漂亮的桃花眼,叹了口气,抬手揽住少年的后颈,吻上少年的唇。
“容易,我没想过离开你,从来没有。”
他低声在少年耳边说:“信我一次,好不好。”
容易没有说话,只是紧紧将他揽进怀中,加深了这个吻……
至于后来……
白日宣淫什么的,还有谁在意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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