摇滚不吵也不闹 第58章

    小顾念平安无事地坐回来时的位子，刚才徐未淼被碎酒瓶砸，她看得真真切切，现在就算让她过去玩玩她也不敢了。“诶，你的脸怎么了？”杉杉眼尖，一眼就看到小顾念脸上一道黑色的痕迹，她心下一惊捏紧了手心湿漉漉的纸巾，竟忘了要挡这回事，杉杉的手伸过来时她都没来得及躲一下。顾念觉得脸上一痛，往回缩了一点。

    杉杉看清之后瞬间就炸了，“你怎么搞的！有没有自觉啊？还伤着哪儿了？这么大一口子，你知不知道下下个礼拜就要去试镜啊？”

    顾念被吓了一跳，睁大眼睛半天没吭声。

    “这么大声干嘛？对人家小姑娘大吼大叫的，”解远责怪地白了眼陆于杉，“还嫌不够烦啊？”他一把推开大惊小怪的陆于杉柔声道，“我看看。”

    解远看出了小顾念眼中的慌乱，但看到伤时依旧皱了皱眉，小顾念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疼，不知是因为被碎玻璃误伤的原因还是心虚得紧，她就不该因为仅仅看到一张类似于自己朋友的脸就好奇到硬挤着往人堆里扎。说实在的，她有点害怕齐筠，瞄到齐筠仍然在角落和老北说话，心里顿时释然不少。

    杉杉顺着顾念的目光看了看，叹了口气，对解远使了个眼色，“这样吧，我先跟顾念打车回去处理一下。一会儿不过来了。”

    解远点点头，他不能保证顾念过两周后伤痕会好全，但目前最明智的做法就是通知叶月，虽然叶月管不了顾念的事，但比起与他们关系一点都不熟络的老板，也仅此一个选择了。杉杉如果能直接联系上枢凉，那对顾念来说便是更有利的。至于齐筠，暂时还是先不告诉她，没有必要。

    朱研没想到自己会和纪黎聊到这么晚，关于曾经的事故他一个字都没透露，反而把lunarseal讲了个透彻，bounce的人气现在依旧没有lunarseal的人气高，唱唱跳跳的谁不喜欢，更何况客观来说ls很养眼。一次录节目编导确实想让他们中学过舞蹈的人上去表演一段，但顾及时长不得不把这个环节去掉了，也许是玩重金属的人多少有股傲气，始终觉得单纯的音乐胜于舞蹈百倍，若是像纪黎说的那样知进退抓时机，bounce便真是一路往上了。

    “如果是你们夏老板没接手的时候，正好和叶月可以里应外合，跟块宝贝似的宠着你们，只可惜你们出生的太晚了，估计叶月心里也对你们夏老板有很大意见。当然了，不是劝你再次跳槽，而是站在我这个角度的忠告，你最好离华缘的人远一点，他们连个人私事都解决不了。”纪黎最后这么说道。

    看着窗外越下越大的雪，天色不早，解远告诉她不必去夜鸢了，朱研愣愣的有些发呆。她并不十分懂纪黎的意思，夏老板明里暗里不是对公司的事管的不多么？又何来同叶月风格不符的培养方式呢？当年纪黎正好处于叶月和夏老板大伯共事时期，照理说应该风生水起，那他又为何要离开华缘？朱研想得脑仁有些发疼，晃了晃头，干脆窝在被窝里休息了。

    “你这什么solo，都说了不要用这段，不然我怎么跟啊？”白白抓狂地朝解远喊道。

    “你用清音试一下，用清音，不然就第二个效果，”解远不耐烦地强调，“不试怎么知道怎么个样子？”

    “清音？！绝对不行！想都不要想！这什么风格，混搭么？！那后面的贝司solo怎么配啊？”

    “贝司没有solo，上次我就说过这首歌贝司全部弹根音，只有前奏四个小节。开头只有贝司，我们跟鼓一起进！”纵是解远脾气再好也耐不住和白白因为意见不符而吵起来。

    在写歌的时候，这种争吵时有发生，但距离上次确实也有半年多的时间了，齐筠坐在杂乱的练习室边上皱眉看着两人争执，解远和白白吵了那么久依旧没讨论出个结果，谁都掺不进去，这都快中午了也没见萧瑾习回来，打电话关机，不知道在搞些什么玩意儿。

    现在的境况根本就是在原地踏步，正想出去透口气，一个陌生的电话直接打到了齐筠那儿，她隐约觉得十分熟悉却想不起来手机号的主人，接起来一听，对方只一句“齐筠”她就知道是谁了。萧瑾习的语气从来没有像这次一般没有底气过，他用的是徐未淼的手机，打之前有各种各样的事想告诉她，可一听到声音便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在这之后是久久的沉默。

    “你什么时候能回来？”齐筠问。

    “我现在很混乱，不知道怎么说…我这几天不能回来了。”萧瑾习头一次把自己的为难表达得如此彻底，“你让我助手来趟夜鸢，我要交代点事情，让他顺便带上充电器和几件换洗的衣服。白白和解远意见不统一的话新歌先拖几天，我真的走不开。”

    “到底怎么了？”

    “啧，你先别管了，给我点时间处理。”萧瑾习叹了口气，思索了一会儿改口道，“改天吧，你有空的话来次夜鸢，电话里说不清楚。”

    解远在听到齐筠把手机随手放在桌上时就已经确定萧瑾习短时间内是回不来了，乐队人没齐基本上是排不起来，只能自己玩自己的，没什么意思。昨晚回宿舍都快凌晨两点，还有人在他微博和企鹅群里戳他催促着指弹教学和翻唱的干货，解远承认自己爱逃避一些事，现实一觉得疲惫就投入到二次元的世界中，坦白说，他真的控制不住。就好像控制不住会去剧组群看看西瓜发了什么消息，可现在西瓜依然没有再联系他。

    解远叹了口气，突然觉得莫名烦躁，起身把音箱关了，“喉咙不太舒服，我回宿舍了，午饭自己解决。”

    朱研犹豫了片刻，最终没跟上去，她今天状态也不怎么样，脑袋里乱糟糟的，一个上午早就哀嚎了无数次，杉杉都嫌她吵了，不过在练习室待着总好过在宿舍闷着，可能是许久没给家里打电话了。

    天气冷，雪下了一天一夜都不见停，河琛早就不在室外跑步，出去转溜一圈鞋子都能是湿的，健身房就在练习室楼下，说实在的，以往都是萧瑾习一天到晚在这儿窝着，这还是河琛第一次进来。

    人不少，但是他一眼就看到了自己熟悉的身影，齐筠在日记里写过，她的存在感很低，但是在人群中，林宇恒往往能一下子把她抓出来。好像又不是那么回事，河琛倒觉得，只是她的气息最好认。无论何时都有一股天生的骄傲和生人勿近的距离感，即使她一天到晚对别人笑脸相迎也不见得有几分真实，唯有看到她面对自己喜欢的事物露出兴奋的神情，河琛才会发出由衷的感叹，这才是自己喜欢的人啊。

    齐筠丝毫没有自觉的在河琛面前跑完了预定的路程，原本同平时一般沉着脸，一转身猛然看到在蝴蝶机上笑得开心的人，表情也放松下来，一面气恼地把脖子上的毛巾朝河琛脸上一丢，自己却又忍不住翘起嘴角，“笑什么笑？”

    河琛把毛巾拿下来，“看到你就觉得世界真美好，尤其是笑的时候。”

    “哦？”齐筠鄙夷地眯了眯眼慢悠悠朝更衣间走去，心里却再一次被触动，就好像无意中碰到了那块精致的绣花手帕，毫无保留地向世界袒露着自己的内心。

    “我们一会儿去看电影怎么样？”河琛也起身慢悠悠地跟着她，早就把来健身房的目的忘得一干二净，见齐筠没反应一把抓住她的手，“真的，我从来没去电影院看过，就当陪我去嘛，我这么可怜对吧，啊？”

    “没去过电影院？骗谁呢，上次我们还一起去过，又拿出这个理由，你是三岁小孩啊，我还得履行一下作为长辈的义务，什么都应着你。”齐筠转过身翻了个白眼。

    “哎，你原来还记得是和我一起去的，那肯定没忘了那回是谁一开始那么嫌弃片名最后一定要等到确定没有彩蛋才出来，一起去嘛，好吧？不说话就算你答应了啊，新片上映，推理小说改编的，保证对你胃口，相信我！”河琛用满是期盼的双眼紧盯着齐筠，坚定无比，企图用坦然真诚的眼神感染对方。

    齐筠心里一直有个底线，可一旦河琛信誓旦旦地作保证，这底线像是莫名消失了一样，就连一个大男生的撒娇和死缠烂打都可以欣然接受，而且觉得十分有趣。原本她打算去趟夜鸢早些了解情况，虽然明白自己亲爱的表哥还处在水深火热之中，但那几个字依旧混在难得柔和的笑意中溜了出去，“知道了，相信你一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