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妙香镇上没有能隔夜的新闻。.19luu. 手机19楼
一夜之间,穆文轩从京城“拐”回来一个大城市媳妇的消息便传遍了全镇。
当夏沐放学后回到家里时,已近中年却依旧帅气无敌的爸爸将他一把拉过去,指着身边一个又洋气又漂亮的女人对他,“沐儿,这是爸新婚的妻子,你就叫何姨吧!”
何湘宁看着面前怯生生的夏沐,拉过他的手,轻轻展齿一笑,那脸上,便像是三月里妙香镇上最美的春光。
即便在不懂世事的夏沐眼里,他也知道眼前这个看起来温柔和善的美丽女子应该是一个妇人了。
对,何湘宁在与穆文轩相遇的时候,早已经已婚生子。
她的夫家是京城有名的大户邱家,丈夫是邱氏集团总裁的长子邱岳铭,两个人还有一个六岁的独生子,邱继炎。
何湘宁与穆文轩的相识,起来,也是因为邱继炎。
在生下邱继炎后,不知道为什么,何湘宁一直有着严重的产后抑郁,总是情绪萎顿,落落寡欢。而邱继炎在出生后的几年里,身体也一直十分虚弱。
邱家是望族世家,一向对中医十分看重。有名的大夫看了不少,都认为这对母子在孕期体内有一股极强的毒火。
这份母子体内都没有排净的胎毒,除了内调,最好的办法就是通过按摩推拿经络来进行疏通。
长子媳妇和长孙有了这个毛病,邱家自是不能视。
邱岳铭的母亲丁老夫人性格强势,在邱家一不二。她亲自找了几个有名的老中医,许以重金,到京城里的推拿馆挑了一个有祖传手艺的推拿师,长住邱宅,为这母子俩按摩推拿。
这个有着祖传手艺的按摩师,就是穆文轩。
邱家是京城的望族,和现代大多数人家老少各户独立居住不同,历来就有不分家的规矩,几代人都住在一起。
穆文轩初见何湘宁的时候,简直惊为天人。
只是,在这个文雅端丽的少妇身上,仿佛装着一个肉眼看不见的秘密,似乎总有一份淡淡的忧郁笼罩在眉间和脸上。
穆文轩这些年来可以阅人无数,不过像何湘宁这样气质出众的大家闺秀倒真不多见。杭州19楼浓情
她和她的儿子,都是天生的贵气十足。
刚刚六岁的邱继炎,虽然稚气,却好像天生就有着大家族长孙的气派,星眉朗目,身姿挺拔,比同龄孩子将近高了大半头。
只是这孩子一副少年老成的模样,总是不苟言笑,端方严肃。有时候,生性洒脱自在的穆文轩甚至觉得邱继炎比自己看起来还要沉稳一些。
从春天到了邱家给何湘宁母子按摩开始,日复一日,一转眼,已经到了桂花飘香的秋天。
不知不觉间,邱继炎身上胎里热毒的症状已经越来越,安排的推拿间隔也越来越长。
而何湘宁,却似乎始终没有走出忧郁的症状,穆文轩把主要的精力,都安排在给她的推拿按摩上。
不知道是不是两个人相处的时间越来越长、交谈越来越多,还是邱岳铭在公司的业务繁忙经常出差,亦或是秋天夜里桂花的香气太过浓郁,在哪一个秋蝉低鸣的晚上,在邱家私人的按摩室里,一双男人的指尖,在慢慢地推拿中,和一只女人的手轻轻触碰到了一起。
那一夜,凉月如弦,花香如酒。
京城的冬天来得总是异常的早。
当邱家的工人无意中撞到了在月夜中相依相偎的按摩师与大少奶奶时,邱家的冬天也提前到来了。
丁老夫人在被这件家族的丑事气得卧床三天后,才发现让她更加生气的事还在后面。
一向斯文温和的儿子邱岳铭,竟然在她提出让他与何湘宁马上离婚时断然拒绝了母亲。
无论丁老夫人怎么责骂,这个素来听话的儿子都铁了心般表示可以原谅自己的妻子。
丁老夫人气得指着他的额头大骂,“你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我告诉你,你喜欢戴绿帽子也好,喜欢被人戳脊梁骨也罢,只要我不死,就绝对不会让这个女人再在邱家继续留下去!”
而此时的邱岳铭却像一只犯了倔的驴,不管母亲什么,死活不同意。
穆文轩已经被赶出了邱家,在离邱家不是很远的一家旅店里面住着。
他在担心,担心那个身上已经有了自己骨肉的女人。
当邱岳铭还在和母亲针锋相对、一个人在书房苦闷的时候,何湘宁却安静地走进了老太太的卧房。杭州19楼浓情
不知道两代邱家的媳妇究竟了些什么,当邱岳铭被母亲叫到卧房的时候,发现何湘宁也在。
她看着自己的目光复杂而温情,似乎装满了一个妻子应有的情愫,可是她接下来表达的内容却让他的丈夫心凉如水,再也不发一言。
何湘宁表示她已经怀上了穆文轩的孩子,而且可以用时间来证明这孩子绝对不会是邱岳铭的。她已经对他没有爱,请求邱岳铭给她自由,她会永远感激他。
当邱岳铭听到妻子怀上别人孩子的那一瞬,他突然失去血色的脸像一张白得透明的纸。那一刻,他的表情已经写明了他的回答。
他同意了妻子的请求。
丁老夫人用一种带着怜惜与恼怒兼具的奇怪神情看着面前的儿子,还有儿子曾经的妻子,一言不发。
不过当何湘宁刚刚提到继炎这两个字的刹那,她却像一头发了疯的母豹,猛地在床头坐直了身体,两只眼睛像是要喷出火来。
“你听着,何湘宁!我可以不追究你被那个按摩师勾搭、不守妇道的丑事,我们邱家有钱,我甚至可以不会因为这件事在你离婚时少给你一毛钱!”
丁老夫人的目光落在何湘宁的腹上,忽然间带出一种狠辣的表情。
“不过,你记住!你可以带着肚子里的野种离开,可你永远不要打带走我孙子的主意,你是知道我的,我丁淑贤对天发誓,你要是敢把他从邱家带走,我什么事都能做得出来,你肚子里有孩子,你想试试的话,我陪你!”
何湘宁了解婆婆的为人,知道她是一个得出就做得到的女人。看着自己微微有一丝隆起的腹,她咬紧了雪白的牙齿,泪如泉涌。
而三个情绪激动的成年人都没有发现,卧房门口的缝隙中,一双少年清澈的眼睛也在努力地抑制中慢慢流下了晶莹的泪水。
何湘宁走了。
她知道在这件事上,她无论如何也争不过自己的婆婆,争不过家大业大的邱家。更何况在所有人的眼里,红杏出墙的她又有何资格去争自己的儿子。
看着虽然只有六岁,却已经快长到她肩膀的邱继炎,即将离去的何湘宁感觉有太多的话想跟儿子。
然而六岁的儿子却连一滴泪都没在她面前流过,他紧紧地抓着奶奶的胳膊,一张俊美的脸上冰冷得像是深秋的寒霜。
何湘宁看着仿佛在一夜间变得更加老成的儿子,终于无奈的摇摇头,离开了邱家。
她留在卧室里的唯一物件,是一套她看了无数遍的《红楼梦》。
夏沐发现自己越来越喜欢这个自己叫何姨的,喜欢读《红楼梦》的女人。
何湘宁跟穆文轩回妙香镇的第二年春,生下了他们的儿子,穆临。
从她到穆家的第一天起,不管是穆临出生前还是出生后,她都像一个真正的母亲一样,关心呵护着夏沐。
对于从就没有亲妈照顾的夏沐来,这个外表高雅美丽,话温柔和善的女人,不仅对自己知冷知热,更是用一肚子的学识,教会了年幼的夏沐好多人生的道理。
直至现在,他还记得何湘宁给他讲《红楼梦》里的人物时逗他开心的样子。
“谁这么不长眼睛管咱们沐儿叫‘二木头’,咱们沐儿又聪明又坚强,根本就跟书里的玫瑰花探春丫头一个样儿,以后呀,肯定也是个有好姻缘的人呢!”
这样一个美丽又聪慧的大城市女人竟然真的嫁给了自己的爸爸,并且甘心跟他回到的妙香镇,辛苦地照顾自己和弟弟,夏沐有时候觉得,这一切都不太像是真的,倒像是一场午睡时短暂的梦。
而穆文轩自打同何湘宁结婚又生了儿子后,人到中年的他,也终于有了些浪子回头的感觉,认认真真地重新开起按摩馆,支撑起一个家。
不过,有很多时候,敏感细心的夏沐也会发现,那个在人前总是温柔开朗的继母,总会在月光如银的夜晚,一个人站在窗前,遥望着不知名的远方,落寞的眼睛里,似乎写满了无尽的思念。
已经渐渐长大的他慢慢知道,继母思念的是她之前的儿子,一个叫邱继炎的男孩。
到夏沐十二岁的时候,爷爷奶奶已经在前些年分别故去。不过有了温柔贤淑的继母,他开始觉得一直灰暗的童年慢慢变得幸福起来。
只是没想到,刚刚幸福了四年的他和他的家,又遇到了一个艰难的坎儿。
何湘宁在夏沐寒假刚开始的时候,忽然得了一场突如其来的重病。
她这病来得又急又快,经常会无缘无故的晕倒,在省城的几家医院看了多次都无法确诊,让一家人急得火烧火燎。
因为无法确诊入院而不得不暂时在家里卧床的她,开始越来越想念远在京城的母亲和邱继炎。
大概是对病症的莫名恐惧,她急切希望母亲能把假期中的邱继炎带过来,在妙香镇住上一段日子,她实在是太想自己的儿子了。
在几次电话沟通未果后,何湘宁的母亲只好亲自去找从前的女婿邱岳铭。
邱岳铭虽然知道丁老夫人早就拒绝了何湘宁的请求,可是一见到昔日的岳母亲自找来公司,满头白发的老人哽咽着,向他诉何湘宁病重又无法医治的情况时,邱岳铭的眼圈红了。
他咬紧牙关,和母亲大吵一架后,亲自把儿子送到何母处,并反复叮嘱邱继炎,妈妈现在生着病,让他一定不要太任性。
已经十岁的邱继炎长得像是个上了初中的大伙子,不仅个子高大,身体也非常结实。他一路平静地跟自己的外婆来到了千里之外的妙香镇。
虽然他没有再婚的父亲每年都会带他与外婆见面,但他似乎与谁都不是太亲,一张颇有棱角的脸上看不出他那个年纪孩子应有的稚嫩。
当夏沐一头大汗地从市场上拎着一篮菜回到家里的时候,因为何湘宁久病而得不到细心照料的他头发篷乱,衣衫不整。
他第一眼便看到家里面多了一个白发苍苍的奶奶和一个让他惊讶到合不拢嘴的英俊少年。
靠在床头的何湘宁明显精神了不少,神情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兴奋。四岁的穆临爬在她的身上,脏兮兮的脸上一双顽劣的眼睛骨溜溜地看着床边的男孩。
不过,让夏沐感觉有些意外的是,继母的眼神里除了兴奋与激动外,好像还有一些明显的哀伤与失望。
不知道在自己回来这前,她与亲生儿子的重逢是个什么场面。
“炎炎,这就是刚才跟你过的夏沐哥哥,继炎,沐儿比你大两岁,快叫哥哥。”
“弟…弟,炎…炎炎弟,你好!”
不知道为什么,在这个比自己两岁却高过自己半头的少年面前,夏沐的口吃更重了。
高冷的少年将目光慢慢从爬在何湘宁胸前的穆临身上移开。
“我连妈都没有,哪来的哥?我没有哥,他也不配做我哥,我哥才不会是个结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