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怎么就不能来了?”赵童颜内功深厚,已经听到全真七子和萧炎的话,心中大呼好玩,不等船靠岸,就用起轻功“飞”到了萧炎苏莹等人的身边。萧炎笑道:“赵大哥。”赵童颜在地上来回跳,道:“萧小弟,萧小弟,好玩好玩,这儿真好玩儿。”马钰笑道:“师叔,您别闹了。”赵天通道:“我闹?我怎么闹了?你没看见金国的那几条大船吗?真好玩儿。”
萧炎道:“大哥,你就别闹了。”可赵天通跟没有听见似的。苏莹眼珠转了转,笑道:“诶,正是‘可怜未老头先白’啊。”话刚说完,赵天通像是被雷击了似的,急忙凑到苏莹身边,道:“好姑娘,你见到她一次啊?”苏莹笑道:“何止是见过一次啊,都有好几次了,我见她‘可怜未老头先白’,还想和你‘执子之手,与子偕老’呢。”赵天通一听这话,急忙小声道:“好姑娘,她在哪儿?”苏莹道:“她在黑沼中的小茅屋里,还说,如果我见到你,麻烦转告她一声,她要和你偕老呢。”
赵天通的脸色立马变了,道:“好姑娘,你小点声说话,麻烦别告诉她我在这儿,我......我什么都听你的还不成吗?”苏莹笑了笑,道:“好啊,成交。”赵天通笑道:“好啊,好啊,成交,成交。”说完又像个猴儿似的蹦了起来。苏莹撅起了嘴,道:“喂,不说什么都听我的吗?我现在让你别蹦了,老老实实待会儿。”赵童颜道:“好姑娘,好姑娘,我听你的。”
赵童颜话刚说完,大金国的床船靠岸边,下来的约莫三十人,最后上岸的一高一矮,高的是大金国王爷完颜志,矮的却是九龙帮帮主裘处天。看来完颜志恃有东方毒,裘处天两位老儿出马,这番比武有胜无败,居然亲自下江南,来到这醉仙楼。苏莹指着裘处天,对苏灵师道:“爹,莹儿曾经中了这老头子一掌,险些送了性命。”
裘处天忽然道:“小丫头,别血口喷人,我打了你是不错,可是是你想替那个傻小子死的啊。我那一掌明明是冲着那傻小子去的,你替他当我一掌,又赖我吗?”苏灵师看了一眼萧炎,见他果真是低着头,便不再起疑,道:“不管怎样,你伤了我女儿,就是要付出代价的。”说完这话,正要出手,却被苏莹拉住。苏莹低声道:“爹爹,一会儿比武时再打。”苏灵师微微点了点头。
东方毒走到张三公身前,说道:“七兄,待会比武,你打不打?”张三公答道:“怎么可能不打?我北侠好久都没活动一下筋骨了。”东方毒道:“那好吧。刚才全真七子要寻我灵兄晦气,我可是要帮上一帮的。”苏灵师冷笑道:“什么帮上一帮?只要你帮金人,我就不需要你帮,难道我还打不过全真教的七只王八?”
苏灵师看了看萧炎,心想:“萧炎这小子乳臭未干,全真一派的存亡祸福却系于他一念之间,还帮着全真教来打我们父女两个......”东方毒叫道:“大家动手吧,不用等了。”张三公道:“喂,老鬼,你是在说话还是在放屁?”东方毒笑道:“子时早过,现下已是八月十五清晨了。”众人抬头看天色,只见月亮微微偏西,一半被乌云遮没,已是子末丑初。
苏莹笑道:“这还有金狗呢,难道我们宋人就要自相残杀么?”萧炎听完,觉得有理,抬起腿就往完颜志身边跑去,想靠近他时打出“神龙摆尾”。这招是腿上功夫,一定要离得近才能发挥真威力。哪知道没等跑到身前,眼前就已经是大雾弥漫。萧炎心中已经,急忙退到钱萍身前。马钰叫道:“要不我们分头找找路?我们全真七子走面,还有师叔助阵。炎儿和东神父女两个,还有张三公前辈,带着钱大娘向西,怎样?”萧炎心中本是不愿意,可见众人都答应了,也只好作罢。
哪知在大雾中,萧炎等人又遇到了东方毒,裘处天和完颜志,在江湖上和有名望的鬼头刀邹飞,还有大金国护卫。萧炎为了保护钱萍,一人单挑大金国三十多个护卫兵。苏灵师便和东方毒打了起来,东方毒渐渐心有余而力不足,对着完颜志叫道:“王爷,我先回避一下,那边还有七个王八呢。”完颜志道:“东方先生,我和你一起去。”
邹飞正帮助金国护卫打萧炎,忽然感觉有异物滚到身旁,便提脚直踹下去,原来是钱萍绊到了一块石头。钱萍听得风声,暗叫不好,只得闭目待死,却听一声娇呵:“去!”接着又来一声:“啊哟!”又是“蓬”的击打声。原来苏莹见到钱萍马上就要血溅当场,当下使用七十二路打狗棒法中的“粘狗上路”,粘住邹飞的鬼头刀,顺势旁甩,摔了邹飞一跤。邹飞又惊又怒,爬起身来,见苏莹使开奸狗剑护着钱萍,让她站起身来。钱萍道:“十恶不赦的小妖女,谁要你救我?”苏莹不理他,叫道:“爹爹,你照顾这瞎子,别让人伤了。”说着奔去相助萧炎,双战裘楚天。钱萍一时迷茫不知所措。
苏莹见苏灵师已经和张三公一起走了,还留下话:“莹儿,我和你师父先回万花岛养养神。”当下,离开萧炎,看向钱萍,只见她横卧在地上,身后的邹飞正要痛下杀手。钱萍虽然看不见了,但是知道身后有人要偷袭,只想躲开,但是手腿发酸,身子无力,只听到远处的一声鸡鸣,心想:“这是我最后一次听到鸡啼了,明天嘉兴府四下里公鸡啼声仍是一般啼鸣,我却再也听不到了。”
苏莹急忙上前相助,用奸狗剑把邹飞又绊了个跟头。当下邹飞四下望了望,随即用起轻功,找完颜志和东方毒去了。
苏莹扶起钱萍,低声道:“你可别在这儿大声嚷嚷,万一让那些兵听见了,我可不管你。”说完,看向萧炎,心道:“炎哥哥,你放心吧,我一定会照顾好你的娘亲的。”想到这儿,苏莹立马搀着钱萍离开这是非之地。约莫走了半晌,苏莹二人看见一个小茅屋,里面没人居住,但是柴米油盐和食物又都剩下了一点。苏莹大喜,心道:“这些东西够大娘吃的了。”当下忙活起来,钱萍在里屋的床上,不知道她在干些什么。
过了不久,苏莹端了一碗米粥放在钱萍面前,道:“呶,吃了吧,省得再饿死了。”钱萍道:“不需要,我不饿。”苏莹看了看钱萍腿上的箭,那是被金兵伤的,道:“你的腿受伤了,当我不知道吗?什么饿不饿的。我偏要你多吃一点。”说完,把那米粥放在钱萍手上。
钱萍端起那碗热腾腾的米粥就往地下扔去,只听“啪嚓”一声,定是碗摔碎了。只听苏莹冷笑一声,道:“摔啊,摔完了是你自己饿着。”苏莹看了看插在钱萍腿上的箭,把手伸过去,道:“姓钱的,你要是有种就别叫痛啊,本姑娘要给你这老儿治伤。”钱萍怒道:“谁要你理了?你这个小妖女,害死了吴志道长还不够么?快给我滚得远远的......”话未说完,钱萍突觉创口一阵剧痛,显是苏莹拿住箭杆,反向肉里插入。
苏莹又惊又怒,顺手一拳,却被苏莹一掌接下,创口又是一下剧痛,手里却多了一枝长箭。原来苏莹已将箭枝拔出,塞在他的手中。钱萍不知道是怒是喜,只听苏莹说道:“一要是再给我动一动,我打你老大个耳括子!”钱萍知道苏莹说得出做得到,当下铁青着脸不动,听得苏莹撕下几条布片,在她大腿的创口上下用力缚住,止住流血。
钱萍腹中却饿得咕噜咕噜的响了起来。苏莹冷笑道:“我只是知道你是假饿,原来当真是饿得厉害,反正我现下可没甚么吃的啦,走啦!”搀起钱萍继续赶路。
二人又走三四十里,天已向晚。苏莹问道:“喂,瞎子,天黑啦,到哪里投宿去?”钱萍说道:“我怎么知道?”苏莹道:“前面不远处有一处古庙。”二人又往前走了走,不多时来到铁枪庙前,钱萍听苏莹踢开庙门,扑鼻闻到一阵鸦粪尘土之气,似乎庙中久无人居,只怕她埋怨嫌脏,哪知她竟没加理会。只听黄蓉在大殿走了一周,看着王铁枪的石像说道:“王铁枪威震当世,到头来还是落得个为人所擒,身首异处,早知今日,当初又逞什么英雄?嗯,这杆铁枪是铁铸成的吗?”
钱萍道:“当然是铁,那还能有假?”苏莹道:“我不知道你会不会用兵器,但是这铁枪杆也能防身用了。”说罢,苏莹拔下铁枪,拿起一块大石,把铁枪头砸了下来,把枪杆递给钱萍,道:“铁枪你是肯定用不了的了,这铁棍到能试试。”
钱萍心想:“她要是真想害我,为什么要给我武器防身?不怕我在她睡觉之时打死她么?”苏莹缓缓坐下,盘着腿,用右手拄着头,道:“一张机,采桑陌上试春衣。风晴日暖慵无力,桃花枝上,啼莺言语,不肯放人归。两张机,行人立马意迟迟。深心未忍轻分付,回头一笑,花间归去,只恐被花知。三张机,吴蚕已老燕雏飞。东风宴罢长洲苑,轻绡催趁,馆娃宫女,要换舞时衣。四张机,咿哑声里暗颦眉。回梭织朵垂莲子,盘花易绾,愁心难整,脉脉乱如丝。五张机,横纹织就沈郎诗。中心一句无人会,不言愁恨,不言憔悴,只恁寄相思......”钱萍静静地听她说,只听到她说到这儿便没有声音了。钱萍再侧耳倾听,只听到苏莹微微的呼吸声,只知道她是睡着了。
钱萍缓缓站起身,拿好枪杆,走到苏莹身前,心道:“我这一仗下去,她便活不了了。”霎时间枪杆高高举起,可又没有力气下手了。钱萍心道:“可要不是她,我能活下来吗?她还给了我这枪杆防身,她心中并没有恶意啊!”想到这儿,又想:“好,我把她打死之后,我就自杀谢罪。”
刚要打下去,只听到,外边有人喊道:“王爷,这有个庙,应该可以凑活一晚。”苏莹被惊醒了,睁开眼睛时,只看到钱萍高举枪杆,顿时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事,但完颜志他们已经到了。苏莹只好搀扶着钱萍走到王铁枪石像的身后,那儿有一大块黄布遮掩着。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