故事的开始 第八章人头棋局

    所有人都愣住了,连大气都不敢喘一口,生怕惊动这些鬼骷髅,我站的位置比较靠后,透过前面三师伯跟乔夫子肩膀间的缝隙,也看了个大概。这人头大约有六七排,排的不算整齐,但也不能说乱,有的两两横着在一起,有的三个竖着在一起,看不出规律。这还不是最奇怪的,最奇怪的是,这人头并不是骷髅头,脸上还有皮肉,干巴巴的,以一种严重缩水的状态粘在骨头上,很像某种真空包装的肉排,我师弟很爱吃。

    手电继续往上走,这时我心里一咯噔,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按照这个趋势发展下去,真空肉排什么的我还勉强可以接受,最多就是惊叹古人保养得好,这么些年也就脱了点水,可要是待会看见两只真空玻璃球……那可就不是惊叹了,这他娘的是惊悚啊!

    “哇……”六子突然在后面吐了起来,我心里一紧,糟糕,难不成真给我料对了?我以前看过一个电影,里面有一个镜头说的就是犯罪团伙挖取了一个小女孩的眼睛,装在带水的玻璃瓶里,那个画面我印象很深,人的眼球后面连着很多根神经,挖的时候不可避免的就会带出来,跟在眼球后面,红白相间,一丝儿一丝儿的……怕倒是其次,主要就是恶心,真他娘的恶心,比看冷板凳给鬼猴子拔脸毛还恶心,不过再一想,这真空包装的可能会好些,起码那些神经就不会很飘逸。

    打定好主意,手电扫上去,不就是他娘的三天不吃饭嘛,男子汉大丈夫,有啥不敢看的!看!我猛地睁大眼,一手在兜里摸着止吐药,做好一切物质和精神上的准备,最好在刚要反胃的时候把药吞下去,丢人不能丢到祖宗家。

    可下一秒,我就愣住了,他娘的,这眼睛跟嘴巴竟然是空的,只有三只黑漆漆的洞!我正要松口气,身后六子骂道:“呸呸呸……我操,老乔你胡子长,你离我远点!”乔夫子笑道:“六子兄弟,我长的是胡子,又不是头发,戳不到你鼻子孔里。”我这才注意到,这些人鬼头的头发都很长,好像死了之后还在生长,有的甚至从旁边人鬼头的眼窝子里穿进去,在里面绕了一圈,又从人家嘴巴和鼻孔里钻出来……我浑身一激灵,下意识地摸摸自己的鼻子,还好里面没有头发。

    乔夫子试了试里面的空气,没有问题,看来这应该就是他之前所说的放置毒源制动室的墓室了。乔夫子对墓室似乎特别熟悉,就跟进了自己家一样,很快就摸到四周的烛台,招呼我们把手电筒灭了。

    我大概观察了一下,发现这是一间四方形的墓室,不算特别大,大概只有十五平米,墓顶是密封的圆拱顶,圆拱的弧度倒是十分眼熟,我不由地想起之前我们翻的一个个土坡,现在想来很可能就是这些拱顶的外面。

    墓室两边在一人高的地方,每隔半米的距离就有一个石头质的烛台,也不知道里面的蜡是什么材质的,现在居然还能用。我上前去看,忽然发现烛台后面的墙上居然还有浮雕,仔细一看,我的头皮立刻就麻了,鸡皮疙瘩掀了一背,这他娘的居然是两条相互缠绕的地头靑,一只大的一只小的,两只蛇头正一起努了劲儿地往上窜。我注意到,这个时候的地头靑头顶上还有两根细长的须角,可我在河里见到的那条明显没有,难道是时间长了,须角退化了?

    我知道一般动物头顶上的须角都是接收或传递信息用的,比如说蚂蚁,它们就是靠这些角来寻找食物,维持身体的运动平衡,和同伴交流信息,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些触角比蚂蚁本身的器官还管用。当然,这是指一般的动物,像地头靑这种上古时期的生物,就不知道还能不能往这个理论上套了。

    第一面墙上刻的就只有这么多,我绕着墓室继续走,很快看到第二幅,这回是两个长胡子老头,坐在一棵长寿松下喝酒(当然,你也可以理解为他们在喝水),旁边还有一个云雾缭绕的水池,池子里画着一只地头靑,不过这只地头靑很奇怪,它是尾巴朝上,头朝下栽在水里面的。

    我继续往前看第三幅,墙上刻的还是刚才那个老头,手里拿着一块圭一样的东西,指着地头靑,不过这一幅给那个老头面部了一个大特写,他的眼睛瞪得特别大,眼珠子好像快要从墙上凸出来了,很明显,他是在生气。

    第四幅跟第一幅上画的差不多,两条地头靑相互缠绕,可仔细一看,就会发现不一样。首先,这幅画里的地头靑看着很没有生气,它们的头已经不再是高高昂起的直冲云霄的样子,而是互相看着对方;其次,地头靑的头顶已经没有了须角,样子也比较接近我在地下河里碰到的那只;最后是氛围,第一幅画上有许多云一样的图案,给人一种腾云驾雾的感觉,而这一幅画里不仅没有云雾,在地头靑的周围还圈了一个圆圈,既像是水里的波纹,又像一个牢笼,总之感觉阴暗暗的。

    这应该就是之前船上的时候,乔夫子讲的故事了,没想到,居然是真的。这时,乔夫子也注意到我的举动,笑眯眯地看着我,好像在说“现在你小子信了吧”,我不去理他,接着观察墓室,说实在的,第一次来到这种地方,虽然心里怵得直打颤,可还是有一种说不清的兴奋感,对这里见到的一切都充满好奇,当然,除了那只地头青。

    我又扫了一圈,这间墓室好像并没有别的出口,也没有棺材之类的(这让我稍稍有些失望),就只有地上的人鬼头。我粗略数了一下,这人头估计有三十来个,以一种整齐但是奇怪的顺序排列在墓室正中央的地上,这种排列方式怪就怪在,不管你是横着看,竖着看,还是斜着看,人头都是连成一条直线的。好像在哪里见过。

    这个时候,大伙也渐渐缓了过来,开始四处走动,阿琛也发现了墙上的浮雕,可并没有像我一样一面墙一面墙地看过去,他只看了第一幅就停住不动了。三师伯被地上的人头吸引过去,六子别看一身肌肉疙瘩,胆子比我师弟还小,缩手缩脚地跟在三师伯后面,就是不往前走。

    说起师弟,我的心里突然揪了一下,分开这么长时间,也不知道他们现在怎么样,有没有遇到危险……这一路上遇到的怪力乱神的事情太多了,完全超出了我所认知的范畴,好几次都是死里逃生,感觉这辈子的运气都快被我用光了……想着,我找了个墙角坐下来,心里越想越难受,还有太多太多的疑惑,脑子乱的快要炸掉了,如果这次能活着带师弟出去,我一定要找师父好好问个明白。

    就在这时,墓室里突然炸起一道闷响,我一晃神,抬头看,娘的,这地板怎么裂开了!三师伯反应最快,一个跟头滚出去,那六子跟乔夫子也就是一愣神的功夫,竟双双掉进地缝里不见了,等我再一眨眼,那地缝居然没了,就连那些人鬼头也纹丝不动地立在那儿,连一根头发也没有乱,好像刚才的一切都他娘的是我的幻觉。

    阿琛忙跑过去趴在地上,一边拿拳头猛敲,一边用力喊:“六子!乔夫子!”这一敲不打紧,人鬼头四周突然亮起来,从一个边角开始,两道青光像两条电流联通起来,很快就在地上连成一只巨大的棋盘,而那些错落有致的人鬼头,居然就是棋盘上的一个个棋子,怪不得刚才看着这么眼熟。跟着,棋盘下传来回应:“我们在下面!”

    我一听是乔夫子的声音,他们还活着,心中一热,忙跑过去:“你们怎么样,有没有受伤?”这次传话的是六子:“这他娘的都是什么鬼地方,到处都是臭水沟子!我靠……还有个死人!”

    我心里一咯噔,背上已经起了一层虚汗,这地方藏得深,又怪得很,一般人是摸不到这儿来的,那么……我的心里渐渐升腾起一种不好的预感,几次张张嘴都发不出一点声响。三师伯还以为我吓瘫了,把我推到一边,自己问道:“看看是什么人,死了多久了?”

    地下过了一会才传来六子的声音:“死了应该没多久,尸体还是好好的,咦,这人看着还他娘有点眼熟,好像是……”我几乎已经听不见别的声音,耳朵里嗡嗡炸得脑仁疼,双手也开始不受控制的颤抖起来,一种叫做绝望的情绪从我的心脏开始蔓延,不会是他,一定不会是他……


    三师伯又问了什么我也听不清了,只隐隐听见下面六子又叫了一声动了,诈尸什么的。恍惚间,我感觉有人踢了我几脚,还对着我的耳朵大喊大叫:“……我说你他娘的能不能有点出息,师门的脸都他妈的给你丢完了,要哭死一边哭去,别挡着老子救人,下面三条人命呢!”说着,三师伯一脚把我踹下棋盘。

    我一愣,三条人命?我师弟还活着!这时,阿琛绕到我这边跟我解释道,是六子那小子不懂行,见人家不动就以为是尸体,一口胡吹,乔夫子懒得理他,掐了掐那人的人中,这一疼人就给醒了,这边六子刚跟我们吹完正缓口气,结果一扭头正看见“尸体”坐起来,还以为是诈尸,鬼吼鬼叫的,气得三师伯说以后再带他出来就他妈是孙子。阿琛最后说道:“所以小乾,你也别介意,我师父那几脚其实是踢六子的,可这不够不着吗,就踢到你身上了。”

    我点点头,这个我倒一点也不介意,要不是三师伯这几脚,我到现在还懵着呢。我看了看三师伯,见他正对着那些人鬼头发愣,就问道:“那三师伯现在在干嘛?”

    阿琛道:“乔夫子说,这是人头棋局,只有破了这个局,他们才能被救上来。”说着,阿琛又叹了口气:“只可惜我师父,奇门遁甲,五行八卦,两仪四象无一不通,可就是不会下棋。”

    哦,这倒挺新鲜的,我起身看去,这是一盘七七四十九格的棋,人鬼头放置的位置分为两种,一种是放在十字线上,一种是放在方棋格子里。

    我所知道的古今中外的棋就有一十六种,分别是围棋、象棋、五子棋、军棋、暗棋、跳棋、黑白棋、六子棋、西洋双陆棋、将棋、井子棋、四子棋、斗兽棋、叠棋、三棋和六连棋,除去外国的,还剩下围棋、象棋、五子棋、军棋、暗棋、六子棋、斗兽棋、叠棋,还有三棋,然后再除去时间和条件不足的,那么,就只剩下围棋和五子棋了。

    围棋的历史最早可以追溯到夏商时期,相传为尧所作,后来传至日本发展,棋路变得更为完善和复杂,而五子棋的历史则可以追溯到上古时期,相传是轩辕黄帝无意之中画下十七条横线与十条竖线而发明的,后来传至高丽、日本、欧洲等多个国家。不过,这两种棋的棋盘倒是可以通用。

    我看了看人鬼头放置的位置,在十字线上的有横四列四,横二列六,横三列五,横四列五,横五列三,横五列四,并且我留意到,前三个人鬼头的头发是黑色的,而后四个人鬼头的头发却是暗灰色的。这样的排列和特质,倒更像是五子棋。

    三师伯见我现在看得仔细,估计又想起我刚才吓瘫的样子,打趣我道:“大师侄,怎么你还跟它们看对眼了?”

    我倒一点也不怕他笑话,反正这一局也只有我能扳回来,便卖了个关子:“三师伯,这棋我好像能解。”

    三师伯一副听笑话的样子:“你?你小子他娘的除了会吓得尿裤子,还能干啥?”

    我知道这个时候多说无益,反正待会你自己看着便是。我强忍住恶心,拿起格子里的一个黑皮鬼头放在横五竖五的位置,那鬼头刚一落,旁边格子里的一个灰皮鬼头就移向了横六竖三的位置。

    我一看,有门!这他娘的还真是五子棋!阿琛不可置信地围上来,骂了句“真他娘的邪乎”,就连三师伯也咂咂嘴看向我,我故作无所谓地挑了挑眉,老子可是八岁的时候就拿了初中组的五子棋冠军,老子会说吗?

    我看了下棋局,一般初学者在这个时候都会得意忘形,只盯着自己的棋看,一心想着自己赢,而没有注意到对手其实已经连成三串,在这个时候,如果你还没发现,那便必死无疑。我拎起黑皮鬼头落在横三竖六,灰皮鬼头跟着走横五竖六,这是一个陷阱,它果然上当了。

    我朝三师伯挑了挑眉,意思是“您老看着点,大师侄要ko了”。三师伯眉头一皱,骂道:“你小子别他娘的瞎能,人命关天,你他娘给我好好下棋!”

    我无奈地摇摇头,看来阿琛说的没错,这三师伯还真是个门外汉,我也懒得跟他解释,再说这五子棋里的精髓,也不是三言两语能道的清,说的明的,还是以后让三师伯报个培训班自己慢慢学吧。

    我拿起最后一个黑皮鬼头,端端正正地放在横三竖三的位置,这叫“双龙点睛”,不管对手是去截横三那条线,还是从横一竖一拉下去的对角线,我总能利用剩下的那一条线连成五个子。其实一盘棋下到这里,输赢已见分晓,可这回的对手不是人,没有预见和推理能力,我也只好陪着它下到底。

    接下来发生的这一幕,可以说是大大地出乎我的意料,也成为我这一生五子棋史上最大的一个败笔。格子上的灰皮鬼头动了起来,既没有去截横三的那条线,也没有去堵横一竖一的对角线,而是缓缓移向横六竖五的位置。

    我心里顿时一咯噔,糟了,这他娘的根本就不是五子棋,这他娘的是围棋啊!说时迟那时快,棋盘突然剧烈地摇晃起来,人鬼头被震得满地打滚,好几只都滚到我的脚下,那头发不知怎么地就缠在我的裤管上。三师伯也被震得左右乱晃,一脚踢翻一个人鬼头,一手揪着我的耳朵骂道:“你他娘的不是说你能解吗,现在是怎么回事!”地下的乔夫子跟六子也叫起来,问上面发生什么事。

    我刚想跟三师伯解释情况,不知从哪里跳上来的一只人鬼头一下就咬上我的另一只耳朵,给我疼得直跺脚,跟着,只听嗖地一声,我一扭头,耳朵上的鬼东西就被打烂了,阿琛对着我笑了笑,一手还保持着扔飞刀的姿势。

    我也笑了笑,正想道声谢谢,这时,棋盘突然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我一看,娘的,这回可好,整个墓室的地板跟着都裂开了。我们还来不及反应,就下饺子似的掉了下去,我他娘的这辈子都不想再吃饺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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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人头棋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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