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职员见衣服始终揪不出来,也就放弃了。
职员沉默半晌,仔细在脑海中搜罗一圈,拧眉试探反问:“您说的是高老板吧?”
“没错。”
“他前些日子来过,不过不是来取钱,是来转钱的。”
“那高韫可说过钱什么时候给?”
“这合同上写的是这钱就归高先生所有了,不曾说过什么时候给。”
楚奎利微楞,职员趁机躲开他的魔掌,却听得他突然放肆地大笑,又是咬牙切齿地咒骂:“我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这没出息的家伙,可真是给我长脸!”
职员疑惑地看着他,见他直冲出去,不解地挠了挠头。
楚奎利在路边随意挑了一辆车,在车门边狠狠拍了几下,低吼道:“楚君瑶!给老子出来!”
知道车窗里露出车主人叱骂几句,楚奎利酒意才醒了几分。
站在旁边的黄包车车夫在一旁进退不得,不知如何是好。
耍了几下酒疯,冷风忽然吹过,楚奎利酒醒了几分,发现自己愚蠢的行为,脸蓦然黑了。
倏地上车,他无比庆幸此时路上人烟稀少,否则楚家的脸面可还要吗!
楚君瑶不在楚司馆,楚奎利找了一圈,怒极反笑,裹挟低气压,坐在大厅中阴气沉沉。
“听说了吗?二小姐这几日可是上吐下泻,说是风寒我却看着不像。”
“那像什么?”
“怕是招惹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坏了身子吧!”
“可我听说她这是怀孕了,又因为身子骨弱,这才大病一场。”
“怀孕?”
“可不是嘛,我有一位表弟是在于大夫那座学徒的,他亲口和我说的,能有假?”
楚奎利耳尖,听着听着却感到不对劲,面色铁青,已是控制不住怒火。
他咬牙,猛地将眼前的东西扫到地上,怒斥道:“怎么做事的?尽在这嚼耳根!”
那两个碎嘴的婆子不敢多言,连忙下去了。
楚奎利原地渡步,想着楚君瑶一时半会儿回不来,便上楼敲了楚琳玉的门,想起她不在房中,又板着张脸对着楚婉的门狠狠地敲。
楚婉睡意朦胧地打开门,瞧见楚奎利,小声道:“阿爸?”
“楚琳玉在不在?”
这扑面而来的低气压令她猛地一颤,忙惊醒过来,慌乱道:“阿姐还在睡觉呢,阿爸找她有什么事吗?”
“睡觉。”楚奎利扬唇冷笑,将楚婉推开,大步流星地朝屋里走去。
楚琳玉确实是困了,但也没睡着,在听见楚奎利的动静后,立马坐了起来,心中不祥的预感愈来愈深。
“你是不是怀孕了?”楚奎利上下打量了一下,直言来意。
楚琳玉惊愕的抬眸,下意识看向楚婉,倏地与她面面相觑,两人皆无言。
“这是不敢回话了?若不是下人们在议论,我怕是要被你们瞒住了!”楚奎利气愤地捶打被子,指着楚琳玉怒斥道,“你这个不孝女,去哪私会了?如今顶着个大肚子,是要败坏我们楚家门面!我楚奎利真后悔有你这么个女儿!”
再想到楚君瑶的隐瞒,他更怒了,嘴里的话愈来愈难听,就差直接动手。
楚琳玉面色苍白,摇摇欲坠,一时间不知该怎么回话。
楚天赐闻声而来,听楚奎利骂骂咧咧地,右眼忽然一跳,忙上前挡住他的视线。
“阿爸,你怎么来了?”楚天赐手背在身后,朝楚琳玉做了个手势。
看见儿子,楚奎利面上缓和,冷声道:“若我不来,你们是不是要瞒我到底?”
楚天赐苦笑,“您怎么会这么想,阿姐怀上孩子,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只是近日妈出了事,我们也不好宣扬,只等合适的时机直接和您说呢。也不知是谁走漏了风声,竟让您提前知道了。”
楚婉在一旁咬牙怒道:“一定是楚君瑶,她去见过于大夫!”
楚琳玉的心猛地一跳。
楚奎利被楚天赐那么一拦,气也消下去了,便顺着台阶下。
“你们几个倒是感情好,为父无话可说。”他冷哼一声,旋身出去了。
楚天赐嘱咐楚婉安抚一下楚琳玉的情绪,忙跟上楚奎利,眼眸里充满了担忧。
楚婉坐下,不满地揪着被罩,“这下倒好,让阿爸知道了,还好有阿哥在,不然”话未说完,她眸光忽然落到楚琳玉身上,瞧见她眼眸深处诡谲的光,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阿姐?”她颤声道,僵在原地不敢上前。
楚琳玉眨了下眼,眼中的情绪一扫而空,仿佛刚才一幕只是楚婉的错觉。
楚婉抖了几下,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讪笑几声,不敢再言。
诡异的气氛持续到楚绒“砰”地一下将门打开,面色不快,显然是知道了楚奎利上楼的消息。
“阿爸怎么知道阿姐怀孕了?”
“还不是楚君瑶呗,应该是她指使下人们偷偷碎嘴,这不,就让阿爸听到了。”楚婉百无聊赖地戳着松软的被子,啧道,“她可太坏了。”
比起以往楚婉对楚君瑶的咒骂,这句话显然太轻,楚绒只看了她一眼,便收回目光。
她全副精神都在楚琳玉身上,上下打量她的身子,紧张道:“阿爸没说什么吧?阿姐你现在身子好多了没?”
楚琳玉哑声道:“天赐上来了,阿爸气消就走了。我今日好多了,只嗓子有些痒,止不住咳。”
楚绒松了口气,将楚琳玉拉起来说道:“你也要和我们到处走动走动,总是窝在房间里也不像话。既然阿爸知道了,我们就去找华城里最好的医院,将这孽障给打下来。”
楚琳玉嘴唇翕动,欲言又止,终是什么都没说。
楚君瑶直至深夜才归,楚奎利就等到深夜,眼见楚君瑶终于回来了,当即怒喝道:“你还晓得回来?”
楚君瑶不明所以,以为是在高韫那有所不顺,便闭嘴不语。
“要不是我去了银行,还不知道你竟然与高韫有了协议,这钱是你要转给他的,不是为了救琳玉才给的,是不是!”
楚奎利将手边一个花瓶猛地摔在楚君瑶脚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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