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
耳边隐隐约约传来一个人低柔的呼唤声。
&兄,我们同为男子,做这种事……有违常理的……’
&何不可?你我相互爱慕,与他人何干?’
&是……’
&有可是,清遥,我太华心中只有你一人,此情此心,永世不变。’
胸腹中缓缓升起一股热流,但很快,那气息又冷了。
‘……师兄?’
&认错人了。’
‘……师兄,你怎么了?你不认识我了吗?我是……’
&是谁我并无兴趣,放手。’
&兄!我是清遥啊,我好不容易才找到这里,你怎么……’
&不认识你,别再让我说第二遍。’
胸口逐渐弥漫起一层浓重的悲伤,眼前浮现出一个模糊的人影,白衣翩然,绝世无双,仿佛单单只是望着那纤尘不染的背影,心脏便感到一阵撕扯般的疼痛。
太华……
太华师兄……
&华……”喃喃喊出声来,眉头渐渐皱紧,“师兄……”
虞灵睁开眼睛,疑惑地侧头看向面色苍白的男人,那人的手臂仍是紧紧抱着自己,可表情却很痛苦,虞灵皱了皱眉,听到他再次叫了一声师兄,神色蓦然一变,立刻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
&呆子,醒醒!”推了好几下总算看到他睁开眼睛,虞灵呼了口气,神色紧张地盯着他,“醒了么?”
李柱茫然地眨了眨眼睛,等看清了怀中的虞灵,顿时就脸红了,“小、小九,早上好啊……”
虞灵盯着他看了半晌,见他没什么异常,这才眯起眼睛笑了笑,往他怀里拱了拱,“早上好~”
李柱抬手揉揉他的头发,忍不住又亲了一下,“那个……身子有没有不舒服?”
虞灵嘴角一勾,趴到他身上哀怨地说,“疼死了。”
李柱如临大敌,赶紧抱住身上的大猫,小心翼翼地问,“又疼了?昨晚不是……不疼了吗?”
虞灵可怜兮兮地窝着,在他身上蹭了蹭,“腰疼,屁股疼,那里更疼。”
李柱手忙脚乱地给他揉屁股,揉着揉着忽然觉得哪里不对,眉头揪了起来,“等等,你不是感觉不到疼么?”
虞灵笑容一僵,继而又哼了一声,不满地瞪着他,“这回又疼了,不行么!”
&行行,当然行,谁说不行了!”李柱赶紧又抱住他,继续卖力地揉腰揉屁股,心疼地问,“疼得厉害吗?”
&看看不就知道了?”
李柱咽了口唾沫,支吾道,“看……看看也行。”
虞灵立刻就翻过身来,侧躺着身子朝李柱勾勾手指,“过来。”
李柱自然是乖乖过去,怕碰伤了他,小心把人翻过来,发烫的手指轻轻扒开某人白皙圆润的小屁股,瞬间就被眼前的景象蛊惑了。勉强镇定地瞥开视线,李柱努力让自己显得正气一点,“有一点点肿了,没流血……”
&了?”虞灵歪歪头,敞开的赤-裸胸膛对着李柱,一本正经地命令,“那也给我揉揉。”
&揉哪儿……”
&不说肿了么,肿哪儿揉哪儿。”
“……”
李柱简直臊红了脸,心脏砰砰乱跳,手指头经不住诱惑地伸过去,努力让自己镇定再镇定,虞灵都这个样子了,自己可千万不能再禽兽了!可小兄弟和理智完全背道而驰,手指头犹犹豫豫,那玩意儿却竖得非常干脆利落,李柱涨红了脸,手指的动作有点儿僵硬,虞灵终于忍不住哈哈大笑,一翻身仰躺过来,抬腿勾住李柱的腰身,臀部在他兄弟上蹭了一下,“你这个笨蛋,真是傻得可爱。”
李柱初尝禁果哪还经得住这般挑逗,登时就忍耐不住,俯下-身把某只荡漾的家伙压下去,没一会儿便挺枪奋战了。
等两人终于起床的时候已经是日上三竿,有了媳妇忘了娘的某人总算清醒过来,赶忙爬起来穿上衣服,回头又给虞灵穿上,担心地问,“你还能走路么?我抱着你过去吧?”
虞灵看看他,爽快地点头,“好啊。”
李柱冲他笑笑,弯下腰一个横抱便轻松把人抱了起来,顺便低下头亲了亲他的嘴巴。
虞灵在他怀里窝着,笑道,“力气倒是蛮大。”
&好歹种了几年的地,你还没那几袋稻子沉呢,”李柱把人往上提了提,等走到隔壁门口才停下脚步,垂下额头轻轻蹭了蹭某人的鼻尖,“变过来吧。”
虞灵倒是蛮听话地立刻变了模样,李柱看着怀中小巧玲珑的少女,眼前一阵发白,憋了半天冒出了一句,“……挺像。”说罢便摇摇晃晃地进门了。
李柱娘果然在床头等着,见到儿子抱着儿媳妇进来,登时便忍不住笑起来,“晴儿,真是辛苦你了。”
虞灵立刻学着“方晴”的模样娇滴滴地羞涩道,“夫君很疼我的,昨天……也很是温柔呢。”
李柱差点儿把他扔出去,忍耐着深深吸了口气。
李柱娘听了更是高兴,让李柱把儿媳妇抱过来,结果虞灵刚坐上床榻便娇声娇气地“哎哟”了一声,惹得李柱面红耳赤,李柱娘更是掩面轻笑。李柱简直待不下去,找了个做饭的理由赶紧溜了,虞灵是一刻钟不逗他都活不下去,净想着看他出洋相,自己还是走为上策。
虞灵看到某柱子夹着尾巴逃了,心里鄙视地切了一声,转头又对着李柱娘柔柔弱弱地说道,“娘,晴儿嫁了二柱这样的好男人,真的是很欢喜呢。”
李柱娘欣慰地拍拍他的肩膀,又问了些家里的情况,虞灵自然是信口胡诌,说谎功力一等一的深厚,还好李柱不在,否则见了又要为自己的下半生抹泪了。
&儿啊,”李柱娘忽然从手腕上摘下一个玉镯,郑重地递给他,“这是柱子他爹年轻时送我的,我这就给了你了。”
虞灵玩笑的表情忽然一滞,低头看着那玉镯,一时有些沉默。
&知道这镯子看着不值什么钱,可对为娘来说是很重要的东西,希望你不要嫌弃啊。”
虞灵立刻朝她伸手,脸上漾出一丝真心的笑来,“怎么会嫌弃,娘,你帮我戴上吧。”
&好。”老太太立刻高兴地给他戴到手腕上,欣喜道,“晴儿生得真白嫩,配上这镯子真是好看。”
虞灵看了她一会儿,忽然说,“娘,你叫我小九吧。”
李柱娘一愣,“哎?为啥?”
&是我的乳名,只有我爹娘叫的,”虞灵握住李柱娘粗糙的手掌,撒娇似的蹭了一下,“所以也想让娘这么叫我。”
李柱娘高兴得直点头,立刻改口,“好好,小九,九儿,很好,也是巧了,二柱以前养过一只猫你知道吧?也是叫小九的,不过这么多天都没回家,应该是躲到一个地方走了吧,毕竟年纪大了……”李柱娘叹了口气,又抬手拍拍虞灵的手,“你要是叫小九就太好了,二柱子心里一定很高兴这么叫你的。”
虞灵看着眼前满头白发的妇人,心中有股说不清的暖流缓缓淌过,他自己从不知道母爱是什么感觉,他的母亲在生他的时候就难产死了,父亲也是在他不到满月的时候就出了意外早早去了,所有人都说他是克星,说他不吉利,都不敢接近他,他从不知道亲情是什么东西,却在这一刻感受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温热情绪,让他一时有些悸动。
和李柱娘聊天的感觉很温暖,李柱的爹娘都是很温柔的人,也是这样的人才养出了李柱那么体贴善良的儿子,虞灵难得能说那么多话,和李柱娘聊家长里短的小事,竟也聊得津津有味。所以等李柱做完饭端过来,就看到两个“女人”非常和谐地说说笑笑,他一时都有点发蒙,怀疑自己是不是做了场梦,真把方家的闺女娶进家门了。
&君~”虞灵甜腻腻地叫了一声,下了床贤惠地把他手里的碗筷接了过来,“我来帮你盛饭~”
李柱猛地一咳嗽,再次怀疑自己是不是真的做了个梦……
等一片和谐地吃完饭,虞灵又张罗着帮李柱洗碗,俩人于是别过娘亲端着碗筷出了门,李柱仍是恍恍惚惚,却在身后房门关上的瞬间,身边温婉贤淑的妻子顿时毫不客气地把碗筷丢给他,然后抻了个懒腰潇洒地朝后挥了挥手,“你自己洗吧,我困了,再去睡会儿。”
李柱,“……”
哦,看来不是梦,这的确是小九……
虽然……还是觉得刚才的小九更好一点_(>
时间就在两人的耳鬓厮磨中悄悄流逝,虞灵渐渐习惯了每天被李柱轻柔地吻醒,习惯了他在耳边笑着叫他小九,习惯了吃他做的饭菜,也习惯了每晚在他温暖的臂膀间沉睡。日子仿佛真的回到了过去,只是那人对自己的宠爱更加深刻,自己似乎越来越深陷其中,难以自拔了。
深夜里,虞灵蹲在已经长到半人高的曼陀罗花旁边,看着逐渐增多的花瓣,心情很好地朝它笑了笑,“这半年多你长得真好呢,看来你的转世也过得很幸福吧?”
曼陀罗花瓣在风中轻轻摇曳,虞灵长长的发丝随风而起,逐渐与那花茎缠绕在一起,虞灵站起身来,俯身亲了下花瓣,“迦穆罗,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等我还了这一世恩情就去找你。”
&儿。”
虞灵回头,看到李柱拿着一件衣服走过来,轻轻披到他身上,“挺晚了,回去吧。”
虞灵点点头,顺势靠进他怀里蹭了蹭,然后被李柱笑着抱住,转身慢慢离开了。
夜风中独留下一朵沉默安静的曼陀罗花,花身轻摇,像是凝望着他的背影,在风中倾泻出一丝若有似无的淡淡花香。
而千里之外的长白仙境中,一道雪白身影自山顶缓缓走下,忽然,耳边响起一阵温柔缱绻的笛声,那身影微微一顿,沉默着站在原地听了许久,而后再次迈步,走到天池水边轻轻抬手,积雪中立刻跃出一管莹白骨笛,他凝望着那笛子看了半晌,终于沉沉开口。
&不是你等的那个人,要我说几次你才能懂?”
&遥,不要再执着于我,你走罢。”
骨笛仍是静静躺在他手中,一动不动。太华终于不再多说,沉默了半晌,再次将骨笛抛进了雪中。
&啧,上好的仙魂,就这么浪费了真是可惜。”
身后忽然传来一个带笑的声音,太华没有转身,神色冷淡,“冥王来此有何贵干。”
&仙仍是这般冷酷无情,可怜他竟愿为你囚禁于忘川河底,日夜受百鬼折磨,我都为他心疼了呢。”
太华终于转过身来,黑眸冷冷望着他,“什么意思。”
&仙也真是狠心,他都死了十四年了,你竟一次也未下山寻过,”冥王笑着走近,抬手一转,从积雪中抓过骨笛,轻笑道,“既然你毫不在意,最后的这一丝仙魂便给了我吧。”
冥王说罢便要转身离开,眼前却倏然闪过一道白影挡住他的去路,太华仍是神色不变,黑眸中却染上一层冷意。
&清楚,你刚才说的囚于忘川,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