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听到裱花,夏厦脑海里浮现出自己吃掉的那朵樱花,忍不住咽了咽口水,嘀咕道,“那朵樱花,我还以为是真花了,没想到是他裱出来的。”
言生似乎没听到夏厦在说什么,只顾着说自己的,说那些夏厦不知道或者不知道的事情。
师母喜欢是甜食,这是夏厦知道的,她还用切片蛋糕收买过师母,不然她也不会混进退休老干部的群体,跟他们学笛子和箫来打发自己的时间。而她不知道的那部分就是叶达自从入了师门,知道师母有这个爱好之后,就会时刻谨记师母有这个爱好,可是有担心吃太多甜食对师母的身体不好,于是只在师母生日的时候送给师母。后来出国六年,他不仅学业和研究都做的突出,蛋糕也做的也不错,尤其是裱花。回来的仓促,却还记得拜访师母要带上她最爱吃的,于是挤时间去面包店做蛋糕给师母吃。
“只是没想到,送给师母的蛋糕,被你吃了。”言生说道,“当时可愁死我了,那么短的时间,重新订做一个都来不及。叶达只是笑了笑,说肯定是你觉得好吃,才会吃的。”
“后来了?”夏厦问道。
“后来我们送了一盆花给师母。”言生无奈的瞪了一眼夏厦,继续说道,“你说,你闯祸,还那么理直气壮的。真不晓得你理和气是从哪里来的。”
夏厦揉了揉鼻子,说道,“那谁让你们没做记号,就往冰箱里一放的,能怪我么?”
“那能不怪你么?你这个贪吃鬼!”言生笑了笑,“我就是说,其实叶达人不错,你不要背后说人家坏话。”
如果叶达不是喜欢言生,夏厦真的觉得他是个顶不错的人。她生病的时候,他陪着她;她难过的时候,他还是陪着她;要是他喜欢的是别人而不是言生,那该多好啊!
“夏厦,我觉得你应该好好谢谢叶达。你那个化妆包里的化妆品,贵的很。”言生叨叨的说。
夏厦问道,“你怎么知道的?”
言生惊觉自己说错话,说道,“我有次陪我们同学去买,知道的。你那一套上千了。”
夏厦随口说道,“上千很贵么?”
于是把叶达买车砍价的事情说了一番,继续问道,“你看,这么一比,一点都不贵。”
言生摇摇头,“你怎么变成熊孩子了?”
夏厦最气言生说她熊孩子,尤其是这个事情还跟叶达有关。又不是她问叶达要的,是叶达自己给的,关她什么事了?她是受害者。如果不是叶达喜欢言生,如果不是叶达想要讨好她,她怎么可能会收叶达这么贵的礼物?如果不是这么贵重的礼物,言生怎么会骂她熊孩子?叶达果然是口蜜腹剑,蛇蝎心肠。他所做的一切,最终都是为了让言生喜欢他。
学霸就是学霸,夏厦很快就想通了其中的关窍。这一切,都只是糖衣炮弹,所以叶达并不是一个好人。
言生看夏厦气鼓鼓的,说道,“你啊!不要老是把叶达想的那么坏。”
夏厦有些委屈,明明叶达就是个坏人,可是言生的眼睛被迷住了,就是看不到。
言生停了车,带夏厦去吃小馄饨。看夏厦吃了一大碗,言生笑道,“我就知道你饿了。”
夏厦意犹未尽的舔舔嘴唇,说道,“你怎么知道的?”
言生眼睛瞟到夏厦的肚子说道,“我就是知道。”
夏厦双手捧着碗,小心翼翼的喝着鸡汤,借着碗挡住自己的脸,不让言生看。其实言生还是很在意自己的,夏厦想着。如果言生真的不在意兄妹的感情,也会在意世俗的眼光。到了关键时刻,自己挺身而出,要挟一下言生,说不定叶达就玩完了。心里一高兴,一碗鸡汤小馄饨被夏厦吃了个干干净净,连一点汤都不剩。
吃完东西,言生和夏厦一前一后的往家走。看着言生孤长的身影,夏厦心里有些酸酸的。如果言生身边站着一个跟他相配的女孩子,该有多好。如果他身边要站着的是叶达,那他还是这么孤单比较好。
到家,言生洗了澡就睡觉了,他说他好几天没睡好了,要早点睡。夏厦睡不着,就窝到阳台上的吊椅里,一个人发着呆。神思跟着月光越飘越远,叶达的身影似乎是自带502胶的,一直黏在她的神思上,跟着她的神思一直飘啊飘的,这让夏厦很烦恼。
这个家里,叶达的气息越来月多,这让夏厦十分惶恐。吊椅是叶达买来的,吊椅旁边的立着的花架肯定还是叶达买来的。言生要买的话,几年前就买了,等不到今天。酒柜上她随手上的书已经被书立妥善的照顾着一本本立好,她还担心自己找不到自己看到的那一页,却没想到自己看到的那一页被彩色的回形针固定好了。茶几上的抽纸已经换成了茶香味道的,厨房里的多了开水壶,她随时都能喝上热水。吊椅里叶达用来占位置的杂志,正放在她盘起的腿上。叶达就像一条蚕一样,慢慢的蚕食着属于她和言生的桑叶,偏偏言生还巴不得叶达来啃。
夏厦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十二点了,也不晓得叶达在干嘛。
江城的夜,一点都不安静。或者说S大学周围的夜一点都不安静。S大虽然地处郊区,政府为了开发这一片,S大附近有好几个大型购物中心,加上租金便宜,大型购物中心旁边的写字楼也很好租出去。连锁反应的效果就是,这一片的服务行业生意十分火爆。这一片是新开发的金融中心,白日里写字楼里的白领男女下班之后没事儿总会来这里附近的酒吧泡一会儿,借着酒精缓解一下工作压力。
有些事情,是叶达想不愿意想明白的。他想找到答案,透过酒吧的落地玻璃窗看到里面的人,突然想起夏厦也曾经对他没心没肺的笑过,脚步便不听使唤的走进了热闹的酒吧,坐在吧台前找调酒师要了一杯酒。因为他没说酒的名字,调酒师看了他一眼,笑了笑说道,“你稍等一下。”
调酒师的话音刚落,没想到有个穿着女仆装带着兔耳朵发夹的女侍应端着托盘走到叶达面前,把一杯透明液体放到叶达身后的吧台上,对他说,“是那边的女士送的。”
叶达顺着女侍应指的方向看了看,对女侍应说,“替我谢谢她。”说完把酒重新放到女侍应的托盘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