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那篇访谈中,安的未婚夫文森接受了报社采访,针对外界爆料的消息进行了逐一答复。
让众人大跌眼镜的是,那些爆料经文森确认,全部都是真的,而且他还表示,自己在跟安交往期间,一直都知道她在外面四处留情!
他之所以没有提出分手,默默忍着,是因为对这位未婚妻爱得很深,想着只要别太过分,忍忍也就过去了。
可谁知,安丝毫不知廉耻,一开始只是偷偷在外偷情,到后来一周换好几个男床伴,整夜整夜不回家,吃他的,用他的,家居卫生也不搞,还虐待家里养的兔子,好几只兔崽被她拧断了脖子!
如果说前面那些风言风语,会有人觉得是谁在恶意抹黑安的形象,而现在,文森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夫站出来说话,说的事情还和原先爆料的消息所差无几,安的形象和名声顿时毁得一干二净。
在当事人文森的讲述下,宴会那天晚上的真相也终于展露了出来。
原来,那天叶凌辰受邀到莫泰府上赴宴,酒过三巡之后,厨房基本上没什么事了,文森就偷偷在给安准备生日蛋糕。
后来叶凌辰知道这件事,心里很愧疚,他觉得因为自己赴宴的缘故,害得文森要留守厨房,没法好好给未婚妻过生日,内心过意不去。
于是,叶凌辰为了弥补这两人,不计差距悬殊的身份,让文森回家把安带到府里,并很热情地邀请他们一起赴宴,大家一起给安过生日。
叶凌辰叶公子何许人?既是地位尊贵的远东皇太孙,又玉树临风一表人才,那是无数少女的梦中情人。
安有缘结识这样的贵人,就跟一条缠人的蛆似的,在酒桌上非常不安分,总是对叶公子花言巧语,甜声撒娇,想着法子跟他喝酒。
既然是自己主动邀请的客人,叶凌辰当然没有理由拒绝对饮。
喝酒的时候,安一边喝,还一边故意做些暧昧的小动作,比如碰杯的时候蹭一下叶凌辰的手,或者假装无心之失,故意用膝盖顶一下他的腿之类的。
叶凌辰从始至终都是正襟危坐,一副君子之风,没有回应安的挑逗。
本来,如果宴会就这么结束,大家各回各家也就罢了。
谁知,安下了酒桌非要说自己喝醉了,晕得不能走路,不停往叶凌辰身上靠,还说想在这里找间房间休息,请叶公子抱她回去。
叶凌辰觉得男女授受不亲,不能做这种事,就拒绝了安,可安仗着人家叶公子正直,竟当场发起酒疯,说叶凌辰非礼她,还要他赔钱。
莫泰告知这是讹诈,安这个泼妇非要咬死叶凌辰非礼他,不给钱不走,莫泰百般劝说无果,叶凌辰只能认倒霉,赔了十几枚金月,然后让文森把安带出府邸。
本来事情到这也就罢了,谁知安拿到钱,起了贪念,觉得能从叶凌辰这里讹得更多,就开始贼喊捉贼,到处发传单喊冤,博取大家的同情心,故意想把这件事闹大。
她中途还私下来审判府邸找过叶凌辰,说可以和解,但要再赔她一笔钱,叶凌辰已经赔过一次,哪里还肯当冤大头,一口回绝,这个泼妇就继续出来闹,一直闹到今天。
像文森这种在现场的当事人,说出来的话可信度非常高,更重要的是,这些话还和安近日的种种举动对上了,包括她在路上到处发传单、后来独自去审判官府邸等等。
今天,还有人成群结队跑去安的家里,真的在枕头下面找到了她从叶凌辰那里讹诈来的十几枚金月!
谷/span>就这样,舆论的氛围彻底变了,民众们之前有多支持安,现在就有多愤怒,他们感觉自己的热心和善良被这个贱女人利用了,街头巷尾顿时骂成了一团:
“天杀的崽种,居然颠倒黑白,利用我们的同情心,怎么会有这种人!”
“我还给她捐了两枚铜月,资助她印传单,气死我了!”
“我也是,我也捐钱了,估计都被这贱人私吞了吧!你大爷的,就当喂狗了!”
“怪我们自己太蠢!看看那个贱女人,烂货一个,长得也不怎么样,那位叶公子会去侵犯她?”
“就是,人家皇孙地位那么高,女人要多少有多少,看得上她这种烂人?”
“那个文森也真是可怜的老实人,未婚妻这么贱,他居然还能忍这么多年,这绝对是真爱了。”
“他们现在应该分手了吧?好事,赶紧离她远点,跟这种人呼吸同一片空气我都觉得脏。”
“让那个文森找医生做个检查吧,安婊子总在外面偷情,说不明白身上沾了什么病呢。”
“我希望她得绝症,赶紧死。”
在无休止的咒骂声中,安的生活又一次发生了剧变,前几天的她还是不畏强权、敢于为自己抗争的斗士,今天就变成了一个私生活混乱、厚颜无耻、满嘴谎言的烂人。
最初的时候,安疯了似的跑上街头,逢人就解释这是对方恶意污蔑,她从来没干过这些事。
但对于一个没有任何社会资源的平民来说,这种解释有什么用呢?
光靠一张嘴,哪怕一整天不吃不喝不睡,最多也只能让十几个人信服,跟薄暮城庞大的人口数量比起来,这点声音毫无意义。
而莫泰那边,他可以轻松约来报社,随随便便印发几十万张报纸,把那些“铁一般的事实”刊登在头版,一个早上就能让薄暮城人尽皆知。
在强大的社资源系面前,个人的力量实在太渺小了,安的抗诉就像一粒沙土掉进大海,最初的时候还能微微溅起一缕波澜,但只要一个浪打过来,她就会被吞没无影。
在汹涌的群体情绪下,人们不再关心真相如何,只相信自己看到听到的东西,他们不相信真龙天子的嫡孙会去侵犯一个平民女孩,觉得一定是她自己风流成性,于是这个女孩就变成了烂人。
从最初的激愤,散尽积蓄对抗不公,到疯了似的跟人逐一解释,喊到喉咙都破了,再到最后被无止尽地羞辱,所有努力化作虚无,慢慢变得麻木。
安这才发现,她一直冀望着的公道,那束公正的光,从一开始就不存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