寨门口,骑马提枪的曾魁挡住了鲁智深与武松,鲁智深急不可耐地挥杖就要上前,被武松拦住。
“大师,你头上的伤刚好,还是让我来斗斗他吧。”
“那洒家就带人冲进去,端了他娘的鸟窝。”
鲁智深永远是一副改不了的火爆脾气。
“大师,情况不明,还是先擒王吧,我们得布好弓箭手,也可以烧掉他的寨栅。”
鲁智深觉得武松考虑得比较周全合理,也就立即去布置安排,让弓箭手张弓以待,并着人去寻找引火之物。
曾魁拍马挺枪来战武松,武松让吴含嫣、孔明、孔亮他们退后一点,自己双手握刀严阵以待。
一长对两短,一个在马上左突右冲、气急枪狠,一个在马下稳如磐石、力沉刀快,二人展开了一场生死搏杀。
对于武松的功夫,鲁智深了如指掌,小小的曾魁肯定是吃不了洒家的三百禅杖,焉能是武松的对手。
史文恭骑着一匹千里白龙驹照夜玉狮子马,带人赶到正东大寨,从后门进入了寨内,他要看一看,这个武松是否货真价实?
史文恭一生罕遇敌手,对武松,他从心底还是持一种蔑视的态度。
武松与曾魁大战了二十多个回合,只斗得天昏地暗。
不是斗得天昏地暗,而是天色陡地暗了下来,刮起一阵阵大风,飞沙走石,烟荡尘扬,刮得人都睁不开眼睛。
曾魁虽然枪枪指向武松的胸、肩、腹,但已明显处于劣势,而武松则是越战越勇,浑身有使不完的神力,在风中挥舞着双刀,上刀砍人,下刀剁马,逼着曾魁手忙脚乱。
史文恭看了一会武松的刀法,从心里也赞赏几分,曾魁已尽得史文恭的八成真传功夫,却仍然不是武松的对手,可见这打虎英雄的名头绝不是空穴来风,他的刀上功夫不可等闲视之。
史文恭准备亲自出马,他有绝对的把握可胜武松,除了自己高强的本领,他的坐骑是一匹千里良驹,与关云长骑着赤兔马斩杀河北名将颜良、文丑一样,快得可以让人防不胜防。
曾魁边招架边退却,把武松引向了一个陷坑旁。按照史文恭的布置,曾头市的五个大寨内都挖有陷坑,陷坑旁埋伏着弓箭手、勾挠手,专等梁山的兵马跌入陷坑。
曾魁战不下武松,心里动了暗机,他要引武松跌入陷坑,让其死于乱刀乱枪之下。
鲁智深已着人将引火之物布了几处,准备放火烧掉寨栅,可是因风大的缘故,一时两时点燃不着。
武松向前跨了一步,正准备施耍“穿云取月”,突然感到两脚一软,有一种下坠之势。
武松大吃一惊:不好,有陷坑。
武松从眼睛的余光里看见,已有埋伏的士兵向自己伸出了刀枪。
好一个武松,惊中不慌、忙中不乱,他要用手中的刀挽回颓势,把自己从鬼门关拉回来,这也是他在无数次生死搏斗中历练而成的。
史文恭与曾魁都以为武松今天非毙命不可,让“打不死的武松”这一神话彻底破灭。
曾魁已兜转马头,又举枪向武松冲来。但他惊呆了,只见武松右手刀一拄坑沿,左手刀压在正伸来的几支枪尖上。
世上的事变化无常,是难以预料的,恰恰是曾家府伏兵手中的长枪借给了武松一股上腾的力道。
鲁智深正命人点着了引火之物,火借风势,立即烧着了营栅,逼得曾家府兵士纷纷后退,鲁智深看着不由得哈哈大笑起来:“直娘贼,洒家给你们来一个烧烤大餐。”
可当鲁智深一转头,却看见武松的身体晃了一下,直往前倾,知道大事不好,急忙挥动禅杖前去救援。
“武松兄弟别慌,洒家来了。”
一直全神贯注盯着武松鳌战的吴含嫣,突见武松脚下异样,想也未想,急忙上前掏出红绫向武松抛去。
而此时的武松,借着双刀之力,身体腾空而起。
鲁智深迎着回马的曾魁,使出浑身的力气一杖打下,曾魁从惊恐中回过神来,见鲁智深杖势凶猛,连忙兜马让过。
吴含嫣虽抛出了红绫,只可惜风太大、只可惜功力不足,飞出的红绫失却了准头,急得吴含嫣淌下了眼泪,心想要是扈姐姐在这儿就好了,她的青綾一定可以救得武哥哥。
武松在空中又借着风力来了一个旋转,正好够着了风中飘动的红绫,他随手扔刀抓住了红绫,大喊一声“拉”。
吴含嫣如梦初醒,立即抖动红绫用力一拉,打不死的武松平平稳稳地站立地上。
鲁智深情不自禁地吆喝一声“好”,曾家府的不少兵士都被武松这一精彩绝伦的功夫愣是惊傻了。
吴含嫣什么也不顾,跑上前一把抱住了武松,靠着武松的胸脯,任惊怕的、喜悦的泪水滴在武松的衣衫上。
史文恭见武松在生死关头,竟能从容不迫地转危为安,心中虽有点佩服,但更多的则是嫉妒和愤怒,立即抖动缰绳,他想一举搏杀武松。
此时天色更暗,武松怕再中埋伏,招呼大伙退出寨门,反正寨栅已燃,也许用不着再费力攻打,大火就会烧毁东寨。
突然有人大声喊叫:“看,南寨、北寨也起火了。”
这是吴用看到了东寨火起,又看风势正紧,就让秦明、花荣、呼延灼带领马军分别攻打曾头市的南北大寨,并命其带上引火之物。因天色灰暗,秦明、花荣、呼延灼都怕内有埋伏,不敢领军冲进寨内,就借着火势在寨外放起火来。
吴用原以为借着满天的大风可以烧毁整个营寨,可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他如果摆上一卦,他如果命兵士带上油料之物?
看南寨与北寨火起,史文恭心知军情有变,勒住战马准备回转总寨,可又不甘心眼看着武松他们退出了已着火的寨门,他立即枪横马背,一手握弓,一手搭箭,趁着鲁智深、武松退兵之时,对着武松就是一箭射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