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世玉睁开眼晃了晃脑袋,呆呆地坐在地上等待大脑从浑浑噩噩的状态中苏醒。
他睡了多久,似乎过了一个世纪又好像只过了一秒钟,说不清道不明,好一会儿他才爬起身,揉了揉迷迷糊糊的眼睛,入眼所及,他不由倒吸了一口凉气。
湛蓝湛蓝的天空下,绿茫茫的林海一眼望不到边。
“咦,我怎么站的这么高?”方世玉喃喃道,从他站的地方看去,只能看到茫茫无边,连成一片的绿色树冠,这说明他站的很高很高。
他说着低头看了看,旋即,转身,拔腿就跑,天呐,饶是他胆大包天,刚刚那一眼也差点把他吓出屎来,太他,妈高了,那种巨大的高空俯瞰感能把任何不会飞的东西都吓破胆。
太好了,有楼梯。
方世玉惊喜道,毫不犹豫的跑向楼梯。
足足半个时辰后,他站在天台上,仰头望天,目光穿过藤蔓间的缝隙,看到的是一颗大到难以形容的巨型佛头。
原来这是一尊大佛,他刚刚醒来的地方是在大佛的眼皮上,至于左眼皮还是右眼皮他也不知道,而他现在所处的这个天台是大佛的肚脐眼,已经位于树林里了,头上,脚下,四周等等到处都是从树林里蔓延过来的藤蔓。
方世玉眉头微蹙,刚刚转身的瞬间,他的余光好像看到了一些东西。
“方小玉,回去看看,有什么都拿过来。”方世玉对肩膀上的须弥猴说道。
方小玉把头一别,像是在说,你想得美,刚刚不拿现在叫我去,一口气跑下几十层楼那么多的楼梯你都想不起来,现在想起来了,猪脑子,别跟我说话。
方世玉满脸阴险的笑了笑,把腰间的布袋放到半空中,淡淡道:“去,还是不去。”
“吱吱吱!”方小玉跳着脚不停的乱叫,拼了命的抢布袋,这里面可是它最爱吃的油炸花生米,方世玉敢扔了它就不活了。
但不论它怎么努力就是抢不到手,无奈之下,扮了个鬼脸,跳到地上飞奔而去。
方小玉果然不愧是异种,速度快的可怕,不过一刻钟就背着背包,嘴上叼着几封信跑了回来。
在这种地方谁会给他写信,方世玉第一个就想到了华心幽,胡惠乾等人,接过信一看果然如此,先将胡惠乾的信拆开看起来。
“世玉,你大概还不知道什么是先灵之地吧,所谓先灵之地,就是先灵世界和我们活人世界的交界之地,并且是边缘的边缘,也是我们活人的肉身可以接近先灵世界的极限之地,知道为什么五大支派的那些大佬们对我们加入隐门视若无睹嘛,因为除了隐门,已经没有人知道怎么通过传功碑打开前来这里的路了,说白了,没有隐门,这次传功大会根本开不了。”
方世玉猛地倒吸了一口凉气,两眼大睁,下巴差点掉到地上。
饶是他有着钢铁般的意志,也被惊出了一身冷汗,先灵之地,活人肉身可以接近先灵世界的极限之地,这他,妈的不就是传说中的鬼门关嘛,而他现在就身处于鬼门关里,这是在开他妈什么星际玩笑。
他小心翼翼的上看看下看看,左看看右看看,入眼所及,天是那么的蓝,树是那么的绿,四周是那么的生机勃勃,看方小玉那货玩的多开心,连母蝴蝶都不放过,空气又是那么的清新芬芳,他心中不由大大的松了口气,心中奇怪,这是他吗什么鬼门关,风景这么好。
方世玉好笑摇头,接着看。
“世玉,你大概还不知道你师父是谁吧,悄悄地告诉你,他就是洪门大帅,你以为隐门为什么可以肆无忌惮地在我南宗五大支派发展,因为那都是他默许的。”
什么,师父是洪门大帅,靠,难怪那老家伙的第一大仇家就是皇帝,还骗我说他是英雄救美才和皇帝结仇的,老东西瞒的我好深啊。
方世玉心中吃惊道。
洪门他当然知道,南宗五大支派都是洪门在武林江湖上的势力,而洪门的势力可不仅仅如此,更有许许多多暗中的势力产业,甚至兵马军队。
接着往下看。
“世玉,大帅有他的苦衷,大帅说了,我汉人想要推翻满人,隐门很可能就是一个机会,这次先灵之地之行当然是我们之间的一次比试,同时也是大帅的一次赌博,赌我们不会沉迷于隐门的力量当中,但是目前看来他赌错了,到了这里我才知道隐门的力量有多大,咱们还是好兄弟,我也还是侠气会的一员,你一封信我爬也爬到你面前,但是不要来阻止我,我已入隐门,我有我的路,我不会输给你,再见时我是不会客气的,保重。”
方世玉呆呆地望着远方,任由信纸随风而去,呆呆地看着信纸远去远去再远去,直到消失在视野的尽头,他这才笑着喃喃道:“惠乾,保重。”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路,既然胡惠乾已经选择了他的路,他所能做的,只有默默的祝福。
疾风刮过,一滴泪水于风中闪着晶光,远去。
良久,方世玉才打开第二封信,这封是华心幽写给他的。
“方世玉你这头猪,你到底要睡多久,我先走了,第一关见,别以为你赢了第一阶段就有什么了不起的,那不过是热身运动而已,现在开始才是正赛,我是不会输给你的,还有,要是让我看到你和那贱人勾勾搭搭的,当心我扒了你的皮。”
“嘁!”方世玉满脸不屑的撇嘴道。
胡惠乾说要跟他比个高下,他还是非常重视的,首先他一直怀疑第一阶段胡惠乾的分数有问题,以胡惠乾的天赋怎么可能只得了那么一点分数,其次胡惠乾加入了隐门,肯定学到了许多了不得的东西,不然怎么会那么义无反顾的投身隐门,至于华心幽,女流之辈,他从来就不放在眼里。
第三封信是一个叫纳兰白冰的陌生人写的,方世玉打开信,低头看起来。
“你叫方世玉,长得跟个女人似的,就凭你也想保护本郡主,我看那帮老家伙是瞎了眼了,我走了,别来烦我,不然有你好看的。”
方世玉怒目圆睁,气急败坏的将信撕成碎片,破口骂道:“该死的该死的该死,你去死吧。”
他跺了跺脚,呼哨一声,叫上方小玉,冲进森林。
他现在悔的是肠子都青了,根本就不该接下这个差事,什么以大局为重,都他妈是糊弄人的鬼话,那该死的狗屁郡主死不死管他屁事,现在好了这下好了,万一那狗屁郡主纳兰白冰不小心挂了,他还有什么脸回去,也不用回去了,直接抹脖子自杀得了。
遮天蔽日的森林里,方世玉望着茫茫无际的树木藤蔓,只觉一股无力感流遍全身,这让他怎么找,东南西北还是天上地下,根本就是狗咬刺猬无处下嘴啊。
蹙眉想了又想,稍稍冷静下来后,方世玉知道他不能走,无论他走哪个方向,一旦走错了那就是南辕北辙,只会和那狗屁郡主纳兰白冰越来越远,再一细想,他发现,其实摆在他面前的有两条路。
第一条就是拿出地图,按照地图一路追上去,那狗屁郡主纳兰白冰除非脑袋里装的是大便,不然八成会按照地图走。
第二条就是呆在这里,守在大佛身边,赌狗屁郡主纳兰白冰一定会遇到麻烦,一定会知难而退,回来求救。
这两条路说白了都是赌,第一条是赌狗屁郡主纳兰白冰是个正常人,第二条是赌这里的危险性,潜伏的危险的概率,赌狗屁郡主纳兰白冰一定会遇到危险,回来求救。
思来想去,方世玉决定赌第二条,纳兰白冰一定会遇到危险,回来求救,因为他怎么看都觉得纳兰白冰不是正常人,根本就是个脱了鸟笼想玩想疯了的白痴小丫头。
当然了,其实还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大叫。
方世玉想了又想,大叫道:“纳兰白痴。”
“纳兰白痴你死哪儿去了。”
“纳兰家的白痴,你再不回来我可就走了。”
“纳兰白痴你死了没,死的时候记得爬到树上,不然你的尸体会被野兽啃得连皮都不剩。”
“纳兰白痴你快死吧,死了一了百了,省得我再去找你了。”
方世玉一边捡柴火一边大叫。
没多久,他就搭起帐篷生起篝火,开始煮饭,不得不说这里的环境真的太好了,野物多的拥挤,他都不用打猎,走着走着就捡到了几只撞晕的野鸡,还有一只躺在地上,怎么都翻不过身的肥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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