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安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想的,居然莫名其妙的把那核桃肉吃了下去,更加让平安难以想象的是。这核桃肉居然好似有毒,才一入口就化作了火线,几乎把平安整个人都点着了。但即使是全身如火燃烧,平安依旧没有特别的难受感,那核桃肉的异香依旧弥漫着他的感官。
这异香非常奇特,难以言喻,虽然味道非常的淡,却满是诱惑。不同于平安闻到过的任何香料,这是远远超过普通的香料的灵香,迷人神魂,等反应过了那东西已经入口了。
“额,要糟。”平安心里一震,口里感觉到了淡淡的血腥味道,不是那种令人作呕的血腥味,而是淡淡的血香。平安正感觉到全身如火的感觉,眉心的凉凉精神就动了。
如流水一般,精神飞快的流过全身,所到之处如火的感觉如火遇水,被精神流过就熄灭了。等精神收回,平安才发现,自己神清气爽,精神又有了极大的进步。
“啊?这东西居然还有强健神魂的作用?”挠了挠头,平安瞄了眼地上的干尸,才开始搜索起了刘半仙的房子。
“恩,这神汉敛财不少啊?”打开了一个暗格,入眼就是一堆的金银,金子都是足赤的金锞子,银子也是上好的马蹄银。除此之外,最显眼的便是一块不知名的皮子,上面扭曲着化作各种奇怪的符号和密密麻麻的血色小字。
拿出这张皮子看了看,平安暗道:
“这么薄的皮?难道是人皮?不过这上面写的东西也太扯了,活剥人皮刺血祭拜81日,掐诀可驱鬼咒人,还不能白天用!人血浇树,日日祭拜所得核桃,还得以秘法符咒祭拜49日,一轮只能咒杀一人。这有什么屁用!”
暗自鄙视了下着刘半仙的术法实在没什么大用,到看到最后一段,平安才由衷升起一股恶心的感觉。“呕!”平安干呕了一声,暗骂:
“真他么的没人性,碎人头颅,纳人神气,服之壮神延生!为了长生,便吃人吗!这,这和禽兽何异!恶心的东西!”
平安心里大怒,转头拿来了供桌上的蜡烛,直接把那张邪里邪气的皮子直接给烧了。这种术法,别说平安看不上,就是威力再大,好处再多,平安也万万不会去学。烧毁了记载着邪法的皮子,却没找到那张召鬼的人皮,无奈之下平安只得收起了一些金银,转身拉着小驴出了小院。
“求道,求道,若是这样吃人的道,不求也罢啊!”平安心里还在暗叹刘半仙的事情,才发现自己又骑着小驴道了河坝上。
看着眼前滔滔不绝的大河,平安这才想起,这过河的事情还没着落呢?到了河边,不由的犯了愁,摸了摸小驴的耳朵叹道:
“唉,离了大公子,居然连这点小事都难住我了,看来这一人独行还是能学会不少的东西的啊,可是现在咱们该这么办?真去那八十里外的渡口啊?”
平安话音刚落,小驴“啊啊!”叫了两声,一个纵身,带着平安跃入了河中。平安心里大骇,真要尖叫出声,却发现小驴一下子落在了大河上,踏着河水优哉游哉的往对岸行着。
“额?老太师说你什么来着?对了,踏雪辟水无鳞特!我把这辟水给忘了,早知道你有这能耐,我还废这么多事情干嘛!”平安一边抱怨着自己大意,一边又为踏水而行而兴奋不已。
平安他们过了大河,刘半仙的府上突然晴空响了一声炸雷,小院正被雷火劈中,燃起了熊熊大火。一个缺牙披发,贼眉鼠眼的老头背着手离开了那小院,边走便道:
“不为左道邪术所惑,还算有几分根性!倒要看看戚闻忠推荐的人能有多少能耐!”老人走的不急不许,却一步跨出数丈,真是有缩地成寸的神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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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大河,又行了几日,眼里倒是见了些绿色。不过大坤见过不过20多年,列国征战,中原之地十室九空,虽然大坤休养生息,可这江河入海之处本就水患多发。如今也是数十里不见几户人家,平安过了河好几日,居然连个大点的村子也没瞄见。
看着往年村镇间的小路上长满了杂草,平安心里也是感慨万千,拍了拍小驴的脑袋,开口道:
“看吧,这年头自己没本事,命就跟个屁似得,赵瘸子这话说的虽然糙可道理不糙。你看咱们在北疆,要是有老太师的能耐,还不把那些家伙都给废了!你说是吧?”平安几天连个人影都没看见,憋得只能跟小驴说话了。
这小驴这一路也没少听平安的抱怨,溜溜转了下眼珠子,不屑的打了个响鼻。平安却也不以为意,见小驴有了反应,接着道:
“唉,你聪明是聪明,就是不会说话这点最不好,你说着路上要是能有几个人,一起走,却也是。”平安端坐驴上,正说的起劲的功夫,就突然楞住了,前头一个十字路口居然出现了四五个汉子。
“额,不是吧?说来人就来人,看来咱们运气不错啊?”平安一乐。双腿一夹小驴往前赶了上去。
“前面几位大哥,暂且停步!”还没跑进,平安就开口先喊了一句。前面那些人在平安跑进的时候就发现了,原本也只是往这边看了几眼,等平安喊出了声,才一齐听下了脚步,转身看着平安。
这个年头虽然朝堂上标榜着路不拾遗,夜不闭户。可真说起来,神舟浩土这么大的地方,也从来没真的做到过着点。特别现在这个地块,人少地广,除了几个大的州府还有些人烟,大部分的地方都是少有人迹。突然路上出现了独身的行人,是人都会怀疑,要不是平安是孤身一人,又没有带着武器,怕是对付就不只是停下脚步这么简单了。
平安见那几个汉子一副小心戒备的样子,也在离着他们几丈远的地方停下了脚步,下驴行了个拱手礼,道:
“几位大哥好,在下一人赶了几天的路了,好不容易遇上了几个同道的,不知道方不方便一同赶路?”
那几个汉子约莫都是三十岁上下,具是农夫打扮,一个蓄着短须的黄脸汉子看了平安几眼。才开口道:
“这位小兄弟,再往前走就是济州城,若是小兄弟骑着驴去,晚上就能到。可跟着我们一起走,怕是得在路上露宿一晚了。别的倒还好说,可按咱们的速度,怕是得留宿在六道坡了,那地方不远就是乱葬岗,你怕是不太习惯。”
平安虽然知道前面就是济州府,可这具体的距离却是他不了解的,不过这时候平安憋了几天了,能有人说说话比起早点到济州城要重要多了。何况不过是在离坟地比较近的地方过一夜,这对从战场上下来的平安而言完全没有任何的压力。
“哦,几位大哥,我可是独自走了几天了,这日子我可受够了。咱们还是一起走吧,反正你们不怕,我也没怕的道理。对了,几位大哥是哪人啊?”平安见这几个汉子还好相处,也没带着武器,看来不似强人,也就笑着开口套起了近乎。
这般汉子显然也都是老实本分的人,见平安一脸笑意,也放下了些心防,那黄脸的就开口道:
“我们是济州胡家庄的庄户,给主家送东西去勾庄,正往回赶呢。小兄弟你呢?”
“我啊,东山人,从京城回东山去。”平安笑着道。
“东山?小兄弟你怎么走这边?走这边去东山可是绕远路了。”黄脸汉子有些奇怪的道。
“想多走些地方,多看看风土人情,反正我也不着急。”平安笑着道。
黄脸汉子点了点头,道:
“看小兄弟的样子是个读书人呢?不过,咱们济州的读书人可不会和咱们这些苦哈哈的同路走。”这汉子说的这个平安倒也知晓,在东山时,平安可接待过不少程青云的书生朋友。确实都是一副万般皆下品,唯有读书高的高傲样子。
不过,平安可不是什么正经的读书人,听了这汉子的话,笑了笑道:
“大哥说的哪里话,我也算不得什么读书人,就是认识几个字罢了。”
听平安这么一说,这般汉子倒是热情了起来,要是平安是个读书人,他们怕是会敬而远之,反倒是平安只说自己认识几个字,这些家伙一下子都对平安亲近了起来。话里话外的意思,好像认识字就已经是什么非常了不得的事情了似的。
和这四五个汉子走了一日,到入夜时分,就到了六道坡。这是一个不大的小山包,具那个黄脸的汉子说,过了这个小山,就是一片乱葬岗。因而,一行人也没有继续往前走,就此歇息了下来。半夜过乱葬岗,即使胆子再大的人也会有些心里发毛,平安虽然自认不会怕,但这时候也没有提出异议。
无论平安还是这些汉子,都带了不少的干粮,大家一起升起了火,围着火堆边烤着饼子便聊着天,夜幕也渐渐的降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