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人一语揭穿,两人面色都不自然。柴霏雪皱眉,花轻语却是有些恼羞成怒,瞪眼道:“知道冒昧,还凑过来干什么!”
柳一未济丝毫不以为杵,道:“两位易容之术巧夺天工,在下是万万瞧不出的。”微微一顿,道:“乃是蔺老前辈告诉我的。”
柴霏雪道:“这人真是,分明答应我们不说的。”
花轻语白她一眼,道:“还不是怪你,人家不过给了点防晒的药膏,你非要给人家钱。荷包上面偏偏还有你柴家的字号。”
柴霏雪道:“好,怪我怪我。”瞧了柳一未济一眼,道:“杀人灭口,宰了他丢海里喂鱼好了。”
柳一未济无奈道:“好,好,还是当我不认得两位好了,告辞。”举步要走。
花轻语道:“站住,柳一未济,你在这船上作甚?”
柴霏雪也道:“你们柳家堡有什么勾当,还不从实招来。”
柳一未济道:“我等懒得走路,搭便船回柳家堡可不可以?”
柴霏雪道:“不可以!你们柳家怕的什么,回家不走陆上,浪费月把时间从海上过去。”
柳一未济道:“那两位又为何有闲心坐船?”
花轻语道:“是我们问你,不是你问我们。”
柳一未济叹道:“不想两位脾气如此古怪。”摇头道:“话不投机,失礼,告辞。”
花轻语道:“快滚。”
柳一未济边转身边道:“三侠大破无影盗,我还道如何英雄了得,原来其中两个也不过如此。哎,只可惜了那一位,英年早逝。”
花轻语与柴霏雪同声道:“你说什么?”两人都有易容,瞧不出真实表情如何。
柳一未济自顾离开,道:“可惜啊可惜,沈放兄弟,你我神交已久,却再无相见之份。”
花轻语一个箭步挡在他身前,道:“你胡言乱语什么?”
柳一未济故作惊讶道:“两位还不知么,沈放沈少侠遭遇不幸,已经不在人世了。”
柴霏雪柳眉微蹙,道:“不可能!”
柳一未济道:“听闻诸位在广陵大战灌顶高手,莫非就是在广陵失散?”
花轻语道:“我们人多,太过惹眼,各有许多事,自然分开而行。”
柳一未济点头道:“难怪两位不知。”
柴霏雪道:“你知道什么,从实说来。”
柳一未济轻笑一声,道:“我都是道听途说,作不得真,作不得真。”
花轻语道:“你怎么听的就怎么说!”
柳一未济笑的愈发轻柔,道:“两位如此恶狠狠,倒是吓的我忘了。”
柴霏雪道:“莫要废话,你如何肯说?”
柳一未济道:“来而不往非礼也,我对两位此行缘何倒也兴致勃勃。”微微一顿,道:“还有那一位。”
花轻语和柴霏雪对视一眼,随即花轻语道:“明日,明日我带你去见前舱那位。”
柳一未济眉梢一动,道:“好,我今晚也好好想想,莫要漏了什么细节。”
花轻语冷眼看他,道:“滚!”
柳一未济迤迤然慢慢回转,回到舱内,立刻便将方才之事说了。
柳一明夷与柳一渐都未显惊讶,柳一渐道:“你怎么看?”柳一明夷还是躺倒床上,微闭双目。
柳一未济道:“这两人将计就计,想叫前舱那位现身,扰乱我等视听。”
柳一渐道:“怎么说。”
柳一未济道:“沈放云云,不过我随口编的谎话。两人显是不信,却肯与我交换信息。”
柳一渐道:“这群少年人如今名声鹊起,据说这花、柴两人与那个沈放情谊非同一般,多次出生入死,患难与共。”呵呵一笑,道:“或许还有那么点意思在。知你说谎,岂不与你翻脸,真的担忧好友生死,岂能等得到明日?”
柳一未济道:“是,一,她们确实与我等所图无关,瞧出我等有事谋划,索性交个底,省得麻烦。或许也好奇我等究竟谋划什么。”轻轻摇头,道:“两位大哥责备的是,我对那商人下手,还有灶头船医,是太急促了些。”
柳一明夷坐起身子,道:“还有一种可能,那人就在船上。对面也要试探我等虚实。”
柳一未济道:“我觉得是后者。”
柳一渐道:“哦?”
柳一未济道:“三十六哥说的,天下事从来只有因果,没有巧合。光这几个人物,这船上的巧合就已经够多了。”
柳一明夷点头,嗯了一声。
柳一未济接道:“海平潮能叫那人上船,自是早已臣服。眼下天时地利人和皆在他手,若是虎牙具在,我等早被偷袭。”
柳一渐道:“若是实力不及,早早趁夜小舟脱离。是以你第一夜彻夜未归?”
柳一未济道:“这等粗活自是小弟当担。”
柳一渐道:“明日看看前舱情形。”
柳一明夷道:“他们若急,那是好事,咱们反而不急。”
柳一渐道:“对,不变应万变。到了山东地界,我等自有方法把消息传出去,来个瓮中捉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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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一明夷道:“蔺老鬼……”
柳一渐道:“此人确是一个变数,不知究竟是敌是友,还是真的误打误撞上来。”
柳一明夷道:“没有巧合。”
柳一渐道:“但我瞧他不像傻瓜。”
柳一明夷道:“姑且防着。”
柳一未济道:“我去将甲板上那两个舢板……?”
柳一明夷道:“千金之子,坐不垂堂。但顺手给他留个暗手也无妨。”
柳一未济点头道:“我去办。还有一样……”面色渐渐凝重。
柳一渐道:“什么?”
柳一未济道:“我本是随口一说,但此际想来,那沈放是不是也在这船上?”
柳一渐道:“蚍蜉蝼蚁,他藏头露尾有什么用?”
柳一未济道:“我听闻此人不少事迹,甚是诡计多端。”
柳一明夷道:“谨慎无坏事,你既留心,再打探便是。”
柳一未济点头应道:“好!”
柳一渐道:“还有一样,今天开始,咱们饭菜一人只吃一样,你也不要再一人去往下舱。”
柳一未济再次点头答应。
次日上午,花轻语和柴霏雪两人果然说到做到,带柳一未济去前舱敲门。
或许两人已有计较,俱都恢复了真容。两人走在甲板之上,引得路过的众人全都侧目,实是不知船上怎地忽然就多了两个神仙一般的美女。
两人都是面罩寒霜,不肯给柳一未济一个好脸。
柳一未济轻轻松松,规规矩矩,一句废话也不多讲。
舱门打开,里面是一间宽敞明亮大房。一人正在窗前看书,四十六七岁年纪,面目清和,竟是李壁。一个二十余岁的年轻人站在他身后,相貌算不得如何英俊,服饰也是简单,一身葵袍略显老旧,但温文儒雅,器宇不凡,玉树临风。
花轻语上前介绍。说了李壁,也不提那年轻人。那年轻人神色冲淡,始终目光低垂,不发一言。
柳一未济听闻眼前人竟是大宋当今的参知政事,也是大大吃了一惊。细看眼前人,虽未见过,但这气度寻常人当真是假装不来。
李壁显是对他毫无兴趣,眼睛也未抬,只轻轻嗯了一声。
柴霏雪道:“李大人事务繁忙,咱们就不打扰了。”
出了舱门,走到中间甲板之上,花轻语道:“眼下你可以说了。”
柳一未济道:“实不相瞒,我昨日乃是信口雌黄,实是不知两位故友真正消息,愿打愿罚。”
柴霏雪冷哼一声,道:“倒算你还知趣,若是假话,我等自然听的出来。还是一事换一事,我等护送李大人上京,你们究竟图谋什么?”
柳一未济道:“我柳家堡有一仇家,据消息说潜伏于此船上,想要伺机擒拿。”
花轻语道:“我瞧你这根本不是真话。”忽地一抬左掌,打向柳一未济面门,掌到中途,幻出七八道掌影,右手悄无声息,自下方穿出,按向柳一未济小腹。
柳一未济却是早有防备,伸掌格挡,后撤一步。两掌一交,自己手臂竟是一麻。心中惊讶,这女子内功好生不俗。
柴霏雪冷哼一声,双掌齐出。
柳一未济招架两招,连退两步。柴霏雪招数诡异,掌力更在花轻语之上,自己倾尽全力,竟还是稍落下风。
电光石火之间,花轻语欺近身来,重重在他肩上打了一掌。
柳一未济倒跃而出,一个趔趄,险些摔倒,苦笑道:“两位何至于此。”
花轻语道:“此番给你个教训,再想着骚扰我等,绝不留情!”与柴霏雪转身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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