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快点关闭五感……”
东道的声音越来越远,就像随时都会消失一样,夏绮莉极尽全力按着他的话,将自己的五感慢慢关了起来,等到五感完全封闭之后,心源像是源能车的按键一样忽然就涌进来一句话,一句让她百思不得其解的话。
“是他来了。”
听声音是东道的没错,刚刚叫她封闭五感打开心源的也正是东道,所以说,他们应该是碰到了宿敌,而这个宿敌她也肯定认识,所以东道才会用这句简明的话语来通知她吗?
“他是谁?”夏绮莉颇平静地问道。
东道却好像心情有些混乱复杂:“你难道不记得他了?不,你应该是认得他的,他实在太恐怖了,你一会儿一定要小心。”
夏不明白他的意思:“你叫我封闭了五感,我还怎么看得见他?又怎么能够确定自己认不认识他呢?”
东道沉默了数秒,随即对她说:“你说的诚然不错,但我也不知道该怎样告诉你他是谁,因为就连我也并不知道他的名字,更不知道他究竟来自何方……”
“哼哼哼……”
忽然,在两人心源对话的时候,插进来一个笑得十分诡异的声音,夏和东道此时所用的心源对话并非以往那种半开放式、谁都可以用心源潜入参与的对话。
这一点东道比夏还要清楚,他是这次对话的发起人,发出的源能波经过他数重加密,轻易是不可能有人能破解他设定的封锁咒,毫无阻滞参与到他们之间的心源对话中来。
可是现在那个声音分明很清晰,而他们也确实关闭了五感,只有心源之音是开启的,所以那个人应该是的确突破了他的源能波封锁,从而来到他们心源中与他们对话起来。
“你到底是什么人?”东道的语气充满了敌意和谨慎。
夏绮莉的反应没有东道那么明显,但东道惊恐的情绪她完全能够感受得到,听不到那个人的回答,她便补上了一句:“缩头鼠辈,哪里配我等询问姓名,东学长,你还是不要自贬身价了。”
东道干笑了一声:“说的倒也是,我还真是掉价啊!”
“哼哼,是吗?小子,你乃一介手下败将,又何足言勇?
那人的声音再次在他们心源响了起来,从语气上感受,夏只是单纯觉得他的声音听起来十分阴诡,大致可以推测出那人也不会是什么正气之士,但听到他说的内容,夏又觉得有些蹊跷。
那人说“小子”、“手下败将”一类词汇,针对的很明显是东道,以她认识的东道,似乎经常都只是在用医术救治别人,她好像没有见过东道和什么人动手过,就算当时听说第七军遇到麻烦,她从传令官那里得到的最终战报,也没听说他出手和谁对战过。
既然没有对战,那又去哪里来的败绩?
夏绮莉等待着东道的反驳,却不想东道居然闷声承认道:“不错,我是输给你了,但这不代表这次就要不战而败,如果你敢现出真身的话,我不介意再被你打败一次。”
“哼哼哼……小子!你以为你是谁?失败者没有沦为死人,你就应该偷笑了,现在还想和我再打一场?我怕你没有上次那么幸运,刚好碰上了我们的时机,你才能够苟延残喘至今!”
他的话越说越猖狂,夏绮莉硬着声气告诫他:“如果你有把握,我也不介意跟你过一次招,除非你能打败我,否则别随便说想要伤害他的话!”
“哼哼,上次我还以为你是一条硬汉子,不动声色地照顾这女娃,没想到才没几年就掉转过来,反要这女娃来保护你,好啊,有趣得很呢!哼哼哼……”
东道听着这些刺耳的话默然不做声,夏本来以为他会自己反驳的,没想到他竟一言不发,气愤之下,夏猛地将五感重新打开,就见一块黑色的长布在他们跟前荡来荡去,就像天空中有人用不可思议的法术在控制它飞行一样。
其他在场的人就像被施展了定身法,一动不动还在原先的地方僵着,只有她和跟她一样从心源出来的东道,在瞠目结舌看着眼前奇怪的景象。
夏觉得东道应该知道点什么,所以问他:“他们怎么了?”
东道说:“就和你们上次在剧院一样,应该是全都中了催眠术。”
“催眠术?”
“是的,是一种很厉害的催眠术,只有利用暗黑系源能才可以将催眠术发动到这种程度,因此,他一定是拥有暗黑系源能的人。”
“这里可是冥界,你说他是人?”
“没错,他就是人,而并非灵体!我和他交过手,没有人比我更加清楚。”
夏绮莉看着他,他的样子非常认真,夏这才忽然惊觉,东道刚刚似乎说了什么她一时间不留神略过的话,于是再度以不敢相信的语气问了一遍:“你说我们,剧院?难道是……”
“不错,就是千琅剧院!”
东道沉实温暖的声音,这一次像是一击冰锤,重重砸在她的脑子里,脑中所幻想的一些猜测瞬间化成了浆糊,随即迎风飘散,只留下当时真实的记忆显露出来。
她的情绪终于开始有些激动:“你说什么,当时我们在千琅剧院遇到的就是他?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啊?”
东道不明白她的这种激动的情绪源于什么,语气相对于她倒是平静了下来:“就是他,但我真的……”
“是的啊,小姑娘,你想知道当时的事,为什么不来问我,你想知道我的事,为什么要去问那个懦夫呢?我刚才看过你和幽冥宫主的战斗了,非常精彩,以你这样小小年纪,就能达到如此水平,将来称霸大陆也不成问题呢!”
随着阴诡绵软的声音打断了东道的话,夏绮莉和东道同时看见在不远处一株倒伏在地的百年巨树上,一个身披黑色斗篷、头戴黑色礼帽的面具男子凛然而立。
夏绮莉蹙眉看着他:“你是在跟我开玩笑吗?哦,我想起来了,你好像就是那天晚上主持节目表演的——”
话就来到嘴边,夏却不知道该怎么表述出来,这种感觉十分难受,她明明对这个男人有印象起来,但这种印象实在模糊得可怜,就连她也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男子像是看穿了她的想法,面具后发出诡异的笑声:“哼哼哼,没错,我就是那晚千琅大剧院的节目主持兼魔术师,在组织里,大家都亲切地称我为黑魔术师,请多多指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