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东道的动作,周围紫色的雾气慢慢开始散开,小呆半是欣喜半是惊奇地问站在旁边看起来已经没什么事情可做的夏:“大姐姐,这是怎么回事?”
夏指着猴子对他说:“你那个邓爷爷是不是这个迷阵的布阵者我不清楚,但我可以告诉你,那个布阵者就是利用这只猴子,遥遥控制着这边的迷阵,使得迷阵的雾气不断增强。”
“我从来没有见过这只猴子。”
小呆非常肯定地对夏说,很显然他并不是为了偏帮谁,也不是为了替谁开脱,从他的角度来说,他仅仅是想要表述清楚,自己并不能肯定,这只猴子到底是不是那个邓爷爷的。
夏当然明白他的意思,她也没必要去强迫小呆认为,这只猴子就跟那个邓爷爷有关系,他们现在只是想要找出真相而已,在这只猴子身上,很明显不可能得到任何真相。
一切的一切,得等他们回到风镇的时候才能查明了。
当然,即便他们如今回到风镇,也只是一个开始而已,这一点他们都非常清楚。
再次跨坐到山魈的背上,小呆依然坐在东道的身后,他奇怪地对夏说:“大姐姐,你不跟我们一起坐山魈回去吗?”
夏看了看山魈的背脊,虽说还足足有余能够让她坐上去,可她却不想显得和东道过于亲近。
“你真的不准备跟我们一起坐吗?”
像是最后通牒般,东道再次询问了她一遍。
她看着山魈那不善的眼神,忽然觉得,就算它的主人不是东道,她也不会坐上去。
夏绮莉以前并不是没有乘坐过异兽,只是这头异兽,让她感觉实在有点奇怪,她总觉得这头异兽有着跟人类一样的感情,让她乘坐在类似自己同类的背上,她无论任何也感觉有点不适。
“不用了,你们在前面走,我稍后会紧紧跟在后面。”
“反正上面还有位置啊,大姐姐,你为什么不上来呢?如果你是不好意思的话,你可以坐在我后面。东哥哥也不介意的,对吧?”
小呆不可理解地看着她,他这个年纪的孩子,对性别的认识已经不算浅了,尤其在风镇对男女之间的设防也是很严格的,小呆自然也是打小就清楚什么是男女有别。
这和鬼风族的古怪祖训当然脱不开关系。
而小呆由于对夏的感觉,就像是对自己的亲姐姐,他是真的怕夏累坏了,才会一再邀请她一起坐到山魈背上来。
夏没想到自己竟被这样的小孩子戳穿了自己那点心思,颇有些不好意思,尽管小孩子并不能完全理解她的想法,但终是点到了她的痛处,她朝着小呆尴尬一笑:“谢谢你了,不过我没有必要坐山魈,我怕我会头晕。”
在夏坚持下,小呆和东道都不再劝她,三人丢下了那只负责传递源力的猴子,趁着当晚月色,一起往风镇进发。
夏绮莉这次再度飞起来的时候,夜玲在她身后又说起话来:“你有没有感觉你那个东道学长有点奇怪?”
“有什么好奇怪的,东学长一直都是这样啊!我觉得他的实力可能和我不相上下,当然那是在我源能还没有全开的时候。”夏略带骄傲的说。
“你想到哪里去了?我不是说这个问题,我是说你们之间的感情……”
夏没等她说完就出言反驳:“夜玲学姐,你是不是因为受到籽兰学姐的影响,误会了什么呢?我和东学长完全没有什么关系啊。”
“你是不是在开玩笑!如果你和他完全没有关系,为什么你要跟他一起来呢?他就算是鬼风族的人,反正只是回他们族里去继承长老的位置而已,那你又有什么非帮他不可的理由呢?”
说实话,自从出了澜城之后,夏还真的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为什么一听东道向学校提出退学,她就会慌慌张张的跟着赶了过来。
或许她是觉得东道肯定要出事,想赶来帮忙吧,可就算他真的出了事,那又和自己有什么关系?
这个世间每天都有人被谋害,难道她也可以一一去拯救吗?
山魈在空中飞行速度的确挺快,但夏跟在后面也不见得很慢,她果然如之前所说的,一直紧紧地跟在山魈后面,半步也没有落下。
小呆不时地回头看看她,看了一会儿,就对东道说:“东哥哥,你觉得大姐姐怎么样?”
“你说那个固执的家伙吗?”
说话的时候,不知道为什么,东道口气中好像带着一点生气。
小呆和东道相处的时间虽然只有两天,但还没怎么见他生气过,就算他家的佣人们在帮他搬东西的时候,摔碎了他的珍藏品,他也没有生气,小呆到现在还忘不了,佣人们当时全都吓坏了,战战兢兢站在一边等着被他臭骂,他却只淡淡说了一句:“下次注意些。”
害得小呆都在怀疑他是不是从来不会生气,这时,夏的做法终于算让小呆看到了奇迹,夏不过是不愿意跟他们一起坐山魈罢了,东道的语气却呛得像是吃了辣椒,听他提起夏,一下子连背脊也僵硬了起来。
在纯真无邪的孩子眼里,东道的表现令他十分不解:“东哥哥,你是不是喜欢姐姐?”
东道没有回头,气鼓鼓地问:“你到底是在哪里知道的这种词啊?”
“嗯,我爸爸经常跟我说他很喜欢我,可是我犯了一点错误,他就会特别生气,有时候还会打我。而如果是我堂弟的话,爸爸只会随便说他两句,从来也不凶他,我以前当然是很生气的,讨厌爸爸偏心,可是妈妈告诉我,这叫做爱之深、责之切。”
“爱之深、责之切原来是这么使用的吗?”
东道默默在心里自己问自己,他其实早已下定决心要忘记他,可是,为什么事到临头,他总是为了她情绪混乱。
他想着夏的时候,没有察觉自己耳朵里又慢慢流出血来,直到他的血滴在了肩头,坐在他身后的小呆,看见他肩上沾了一点湿湿的东西,以为下雨了,正在奇怪地左顾右盼:“这么晴的天气,怎么下雨呢?”
伸手去摸他肩头的湿气时,才发现竟然是粘粘的血液,小呆当即吓了一跳,对他说:“东哥哥,你又流血了。”
东道苍白着嘴唇,满不在乎的将双唇抿成一条线:“我知道,没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