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封神 第三章离开

    吴剑南的日子还算充实。

    早上起来，一路小跑到不远处的河湾里就着纯天然无污染的河水洗漱，之后跟着阿青放牧，闲暇时发呆，然后等到白猿前来切磋，再回想回想阿青与白猿的招式以及自己的不足，一天差不多就过去了，晚上在阿青家地板的地上铺一层干草，躺下就能睡着。

    差不多有一个月了。

    吴剑南与当初刚刚穿越时自然不可同日而语。就自身感觉来讲，他只觉得自己的敏捷、力量都有了额极大的提升，同时渐渐的有些明悟了白猿与阿青的步法；而从外人的角度来看，吴剑南如今已能在白猿狂风暴雨般的攻击下支撑十余回合不倒，与开始的毫无还手之力相比，的确是很大的进步。

    “嗖——”

    吴剑南的双臂愈加有力，竹棍在他的手上越来越灵动如活物，每一次扫出都带着破风声，那一道碧绿已然模糊，化作重重影子，劈向白猿！

    白猿并未慌张，竹棍来回舞动，一次次抗下了吴剑南的进攻，但却也没用放弃反击的机会，棍影泼洒，大开大合间更不放过任何一点细小的空隙。

    吴剑南渐渐习惯了白猿如同狂风暴雨的节奏，在一个月来的观察与切身感受之下，他似乎已经掌握了白猿攻击的规律。

    尽管速度方面依旧远不如白猿，但吴剑南在招式与力量上不输它一分！

    重重棍影压顶而来，吴剑南稳住心神，竹棍仿佛游龙，灵活多变，一次次挡下了白猿的进攻！

    白猿难得地有了一丝焦虑，手中的竹棍不自主地加快舞动的频率，一时间，吴剑南甚至感到自己面前的并非竹棍，而是黑云压顶！

    不过，吴剑南的经验已是愈加丰富，他沉住气，精神集中，一身力气聚集双手间，脚下步伐也跟着运动起来。

    国术，八卦滑。

    这段时间来吴剑南也并非一事无成，在与白猿的对战中，他开始逐渐融合自己曾经学过的国术。

    吴剑南脚下滑出一个个弧度，并非舞者的华丽，而是武者的杀机，贼滑无比，难以捉摸，竹棍配合着步伐，数次挡下了白猿狂风暴雨般的棍机！

    但他却并未放松，眼看白猿攻击之中显出一丝疲态，转守为攻，用力挑开白猿的一棍，向白猿斜劈一记！

    白猿又怎么会这么好对付？见吴剑南不再死守，它却并没有为了应对对方而，反而继续进攻，凌厉地棍影毫无停滞！

    吴剑南暗叫不好，他始终还是太过稚嫩。微微俯身，手中的竹棍划出一个个圆圈，就好像无形的壁垒，弹开了白猿狂暴凶猛的攻击！

    白猿眼看不对，调转身形，加大手中力度，欲以力破开吴剑南防御，却不想一时心急之下，腋下竟是露出一个破绽，吴剑南看准时机，不再与白猿正面缠斗，反而竹棍向下一滑，直戳向白猿腋下！

    “嗷，嗷！！”白猿只感到腋下传来一阵剧痛，竹棍撒手，胡乱大叫起来。

    “大傻，你好厉害！”一旁摸着山羊柔顺皮毛观战的阿青见此快步上前，两只白嫩的小手挥舞，看上去十分兴奋。

    “嘿嘿，没……没你厉害！”吴剑南收起打斗时的凶悍，咧开大嘴，憨厚无比，俨然已经入戏。

    “可以了，可以了。”阿青笑嘻嘻地拍了拍吴剑南的肩膀。

    白猿摇摇晃晃站起身，两只眼睛瞪得浑圆，嘴里呜呜作响，似乎还有些不服气。

    “大傻，这些天你的进步越来越大了。”阿青着浅绿衣衫，双手背在身后，步伐轻快地绕着吴剑南走了几圈。

    吴剑南只是一个劲的傻笑。

    阿青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吴剑南却没有了往常那般轻松愉悦的心情。

    自己，就要走了。

    从几天前起，吴剑南明显的感觉到，无论是吃饭、睡觉、练功任何时间，哪怕是最渺小的一花一木，也在对他……排斥！

    排斥……

    看着这曾经陌生的蔚蓝天空，吴剑南双拳紧握，现在，似乎是自己有些离不开了。

    不过，早点走也好。现实中还有许多事等着自己处理，而且……今后还有不知道多少的世界等着穿梭，倘若每一个世界都有这样一段难忘的情谊，那还怎么玩？

    轻笑一声，吴剑南的眼神慢慢柔和起来，望着阿青窈窕而充满活力的背影，他开口道：“阿青。”

    这两个音节十分简单，可以说是吴剑南来到春秋后最早的学会的两个字。

    “怎么了大傻？”阿青听见了吴剑南的声音，缓缓回头，一双清澈的大眼睛里有着几分疑惑。在她的映像中，这几乎是吴剑南第一次主动说话。

    “阿青……我，我要走了。”吴剑南依旧感到有些拗口。

    “为什么啊？”阿青小嘴微微张开，会说话的眼里满是不解。

    “我想起来了。”吴剑南沉声道。他逐渐适应了这样的语调口音。“我……本来不是越国人，我应该回到我的家乡。”

    如果用普通话来说，吴剑南指不定能编出一个曲折离奇、听者潸然泪下的故事，可现在他只能用拗口的春秋越国口音来忽悠，就连挑重点也有说得不够流畅。

    “怎么会这样……”阿青愣在了原地，眼角竟是有些泛红。她已经习惯了这个傻大个子一个月来的陪伴。

    “唉，”吴剑南狠下了心，“阿青，我的身份真的不能告诉你。多谢这么久的照顾。但我真的要走了。”

    阿青委屈地低下了头。曾经，除了一头整天只会拿着竹棍打人的白猿，她没有任何同伴，直到遇见了吴剑南。

    这个傻大个子不会说话，还是靠自己一字一句地教他。大傻逆来顺受，虽然不会跟她聊天，却总算有了个倾诉的对象。

    可他，今天竟然突然来了句要走。阿青有些无法接受。

    “嗖——”

    吴剑南正准备上前安抚，阿青却不知道什么时候拿起了竹棍，带着破风声，险些戳到了吴剑南的胸口。

    “咕咚。”咽了口口水，吴剑南不敢再上前半步。棍端所散发出的劲气已经触及了他的心口，凌厉如刀。

    从《越女剑》的结局来看，阿青也的确不算个完全的单纯小姑娘。不，或许正是因为过于单纯再加之强大的武力，反而让她更容易黑化，甚至做出刺杀西施那样的举动。

    而吴剑南此时的状况，倒也和那时相差无几。不过，西施捧心那是唯美，而吴剑南一个大老爷们捧着心口那就有点微妙了。

    一滴晶莹的泪珠从阿青眼角滑落，滑下了尖尖的下巴。

    “算了，你走吧。”阿青带着呜咽的声音令吴剑南有些摸不着头脑，但从阿青转身离去看来，似乎是……同意了。

    “那就这样吧。”吴剑南深吸一口气，再度开口时却发现自己的普通话反而有些生疏，“多谢照顾了。”

    白猿在一旁看得云里雾里。毕竟再怎么人性化，它终究无法理解人类的复杂情绪。

    “你也是。”吴剑南摸了摸白猿的脑袋，这个动作惹得自尊心强烈的它呲牙咧嘴。

    “那我，就走了。”吴剑南缓缓转身，不带一丝留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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