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尽轮回之菩提劫 第三十五章离他远点

    近来，青羽心中惴惴不安，虽然师傅表面看起来没有什么，但她却觉得师傅好似在生气。

    青羽想来想去也不明白是哪里又得罪了他，想要找花花八卦一下，它又不知道去哪了，独留她一人面对恐怖的师傅，嗯，还有闹心的梦休言。

    师傅虽然不言不语，但她看得出来，那号称鬼域王的梦休言，师傅一点也没放在眼里，简直视他为无物。这让青羽不禁好奇师傅在修道界里是否也是颇具威名。要是如此，那她这大弟子的身份可就着实贴了不少金喔。

    青羽一边傻笑，一边翻着师傅的药学手札。

    前几日容雪衣丢给她的时候，花花的眼都直了，直嚷着不公平不公平，说是跟着师傅这么些年，就把它当信鸡使唤了，什么好处都没捞着，竟让她这小丫头占了大便宜，吓得她都没仔细看清楚便连忙把手札往怀里一揣，听花花的口气，定是什么宝贝来的，省得那便宜师傅又后悔。

    不过今天这么一看，才发现这手札太难看懂了，虽说每页的药草图样甚是逼真，但那字…虽然和繁体字没什么区别，可是无奈她从小到大学的都是简体字，有些当真看不明白。

    梦休言悄悄蹭到青羽身边，殷勤地递上一枚果子，红红的小小的，有点像是圣女果。青羽愣愣地还没问是什么，梦休言已了然的答道：“放心，这是培灵果，有助于你灵元凝聚的。”

    青羽一喜，乖乖地吞下。自从师傅停止给她喂药之后，苦是不用受了，可这体内的灵元也停滞不前了，不管她如何打坐调息，好像都不会增长一般，也不知是何缘故。

    看来梦休言一定是也发现了她的状况，才找来这个给她吃，作为朋友，他还是很不错的嘛。

    余光瞄向合欢阁，也不知道师傅在做什么。自从梦休言出现在雪谷之后，师傅待她便越发得冷漠，这里面肯定有什么她不知道的事，不过为了小命的安全，她觉得还是有必要站在师傅这边的，就是心里稍稍觉得对不起梦休言，因此，看着他越发笑得香甜。

    梦休言一怔，看着青羽似小狗般讨好的笑脸，蓦得直觉不安，难道她又打算拿他试药么？刚来那两天，这丫头得了容雪衣那厮的药学手札，兴奋地立志要做天下最厉害的医者，不巧，他便是那天下最厉害的医者的试验品。

    用她的话来说就是：“反正你是鬼域王，想来应该和鬼差不多，鬼嘛，本就是死物，定是不会知道痛的，所以，不拿你试药，简直就是暴殄天物！”

    他倒不知道自己竟然还算得上天物，看她下药下的开心，他便不舍制止，只是自己毕竟是个人，这药力混合后的爽劲，不是随随便便能受得了的。

    这边两人聊得正开心，合欢阁的门却突然打开了，容雪衣慢腾腾地自阁内度步而出，望向不远处的两人，只一个眼神，便成功的将青羽从梦休言的身边提了过来。

    “师傅。”青羽乖乖叫道，她可不想惹怒师傅，然后再被丢回小山洞。嗯，就是她刚来时住过的小山洞。要不是花花告诉她，她根本没想过那里竟是容雪衣打算养宠物的地方，显然她是唯一住进去过的‘宠物’。

    只是这雪谷看着虽大，能住人的房子不过四间，除去师傅的合欢阁，便是后来被她霸占的欢雪阁，其余两间，一间是灵月昭和陆顷留宿过的望月阁，还有一间现在正住着鬼域王大人摘星阁。

    记得第一次听到这摘星阁的名字时，青羽还怀疑这里是不是也有个纣王存在过。

    “手札看得如何，可有疑难之处？”淡淡的声音，听不出喜怒。

    “有些晦涩难懂，不过青羽会仔细看的。”以往的经验告诉她，在容雪衣面前当个乖宝宝是绝对有必要的。

    “嗯，既如此，你便到后山解忧泉那里取些水来，花花应该要回来了。”

    “是。”青羽实在不明白，解忧泉的水和花花要回来有什么关系，但师傅既然要她去，定是有道理的，便乖乖跑走了。

    梦休言依旧站在原处，一言不发，闲散地看着同样沉默的容雪衣。

    “你此次前来，到底所为何事。”终于，容雪衣率先问道。

    梦休言轻笑，就知道他耐不住性子，“在鬼域呆得烦了，出来走走也是好的。”

    话音未落，容雪衣已闪至身前，浓得的威压瞬时向对方冲撞而去，梦休言似有准备般迅疾躲开。

    “好好好，我说。”重新站至远处，梦休言又恢复散漫的语气笑道：“你怎么还是这个脾气啊，多少年了，一点也没变。”

    “废话少说。”

    “魔界似乎有点不同，我打算前去查看一番。”梦休言正色道。

    “这里是雪谷。”

    “难得出来一趟，路过雪谷怎能不来探望老友？”

    “我倒不知，通往修罗城的路竟还能路过即翼山。”

    梦休言干笑。

    “你到底想要做什么？”容雪衣不耐。

    “这句话该我问你。”梦休言敛起笑容，自他踏入这雪谷的结界开始，便觉得有些不妥，但究竟哪里不妥，他却说不上来。在这里呆得越久，这种感觉就越盛。

    “离青羽远点。”

    “我若不听呢？”

    “你可以试试。”

    ……

    解忧泉，位于雪谷西侧，是青羽最喜欢呆得地方。这泉水可受灵识控制转换冷热，委实神奇的很。

    记得刚从鬼域回来的时候，花花带她来过一次，将整池冰泉控为温水，令她很是享受了一番。可惜现在花花不在，以她目前的灵识，是无法操控的，只能望泉兴叹。

    蹲在池边，清澈的泉水一眼便可望到底，里面现出青羽的模样，有些婴儿肥的小脸，一双圆溜溜的杏眼，挽着双平髻发，年少青春，正是最好的年纪。

    手指轻点，水面泛起丝丝涟漪，倒影跟着波纹荡漾，水中人儿的模样似起了变化，青羽一怔，突然想起曾在太华门里见过的那座雕像。那个似真似梦的地方，那个叫她妹妹的男子，还有那个可爱的，长得和小言分外相像的孩童…等等！小言！

    青羽腾得站起身来，梦里那个孩子好像是叫言儿？对，言儿！他们长得那么像，会有什么关系吗？

    青羽自言自语着，完全没注意到她站得太过靠边，脚下一滑，整个人便‘扑通’一声摔了下去。

    现在已入深秋，泉水冰冷彻骨，纵使她识得水性，这突然得一跌，还是有些反应不及。

    一道白影闪过，青羽已经被梦休言提上岸来，还未来得及感谢，却又跌进另一人的怀中，合欢的清香扑鼻而来。

    “师傅…”青羽小声的叫道，感受到温暖的体温自师傅衣衫内穿透过来，青羽的小心脏不受控制的加速起来。

    梦休言慢慢收回还举着的双手，垂于身侧，道：“小青，你怎么样？”

    容雪衣皱眉，“她叫青羽。”

    梦休言翻翻白眼，“我就喜欢叫她小青。”

    窝在师傅怀里的青羽一头黑线，不明白为什么两个大人要为了她的名字在这里争执，话说现在她很冷好不好！

    似是感觉到她在颤抖，容雪衣紧了紧手臂，一缕缕灵元输送至她体内。

    “梦…”想起方才那个大胆的猜测，青羽决定问一下梦休言，毕竟小言是他的弟弟，也许他也认识那个言儿呢，或者认识那梦中的哥哥？当然，她最想知道的是那名叫琉璃的女子，她到底是谁，为何会和自己长得一模一样。

    “我的徒弟，用不着你来关心。”可惜师傅没有给她机会，‘梦’字刚叫出口，就被他打断，丢下这句，便抱着她走开。

    青羽自他臂弯处看向站在原地的梦休言，心中很是郁闷，只好等有时间再问。

    “怎么？舍不得？”容雪衣冷漠的声音传来。

    青羽回眸，觉得师傅语气有些怪，“师傅，你怎么了？是在生青羽的气么？”

    “没有。”

    “师傅，你会不会觉得青羽很笨？”

    容雪衣闻言停了下来，垂下眼睫看着青羽，怀中的小人浑身湿透，小脸红扑扑的，乌黑明亮的杏眼直直望进他眼中，心里泛起温柔，嘴上却冷道，“你有聪明过吗？”说完便继续度步，不再理她。

    青羽识相地闭上了嘴，垂下眼睛，心里有点小难过。看来在师傅眼里，她还真是一无是处。

    小脸靠回容雪衣的怀中，闻着清新的合欢香，青羽的脸上蓦得腾起两朵小红云。这是师傅的怀抱呢，暖暖地，香香地，好舒服，就连身上都好似不再感到冰冷。

    正在闭眼享受，脑海中突然出现了两个不同的声音。

    一个声音说：青羽，你在乱想什么，那可是师傅，忘记他是怎么对你的么，那凶残模样，能让你掉层皮，要是让他知道你脑子里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东东，定会有你好受的。

    另一个声音又说：可是他好帅喔，他身上的味道好好闻喔，他的声音好好听喔！

    之前的声音道：那也是你师傅，一日为师终身为父，思慕师傅大逆不道。

    后一个声音道：嘁，花痴一下不行嘛，哼！

    “咚”的一声，青羽被丢到温暖的床铺上。大开的脑洞终于停止，青羽讪讪地干笑。

    容雪衣扬手丢过一件长衫，正砸中青羽的脑袋，双手扯了好几下才从宽大的衣衫中露出湿漉漉的小脑袋。

    “师傅…”青羽揉揉屁股，摔得人家好疼，都不能温柔点。

    “把衣服换了。”容雪衣退至门口，正要关门，似又想起什么，“离他远点。”说完便退了出去。

    青羽怔了好一会儿，才明白师傅口中的他，大概就是梦休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