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跟踪自己,这几天诺沿都有这种感觉,就在他准备采取行动的时候,他没想到在放学的路上,跟踪他的人主动
现身了。
在回家半路上经过一个狭长巷口的时候,诺沿听到一声尖锐又张狂的声音,他防备着看了看阴暗的深巷,慢慢从里
面走出来两个人,一张熟悉又厌恶的面孔出现在他面前。
“诺沿!好久不见了,这些日子我很想你啊!你应该还没忘了我吧!”
诺沿看着来人一脸阴险的笑着,平静道:“郎锐亚!你还敢回来?”
“其实这次回来我还挺害怕的,不过现在我已经是众联党的人了,你应该管不到了吧。”
诺沿沉默片刻,忽然一拳打中了郎锐亚身边的人,紧接着一个擒拿反身捉住了郎锐亚,被打了一拳的人刚反应过
来要上前,诺沿又单腿踢中了他的小腹,他顿时疼的弯下了腰。
诺沿右手掐住郎锐亚的喉咙,厉声道:“这里是暗合会的势力范围,你加入了众联党又能怎么样?想活的久一点就
最好乖乖的回你们自己的地方去,不然很有可能就再也回不去了。”
郎锐亚两只手被他反手夹住,费力的回道:“你的命真是大,上次在教堂前面本来应该中枪身亡的,却被人救了。
不过这样也好,你可以眼睁睁的看着那个清洁工进监狱了。”
诺沿吃惊道:“你说的话什么意思?”
“你不会不知道吧!我派人跟踪你和养你的那个清洁工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她比我想象中厉害多了,敢在郊区围起
来一块地种罂粟。那么大一块地,一年能卖不少钱吧,难为你天天还在我们面前装出这副穷酸样。”
诺沿听完之后,所有的神经都紧绷了起来,他拽起郎锐亚的衣领,把他逼在墙上,吼道:“闭嘴,诺娜绝不会做这
样的事,你再乱说,小心你这条命!”
郎锐亚虽然被压在墙上喘不过气来,脸上却露出兴奋的神色,他用力喘着粗气喊道:“就算杀了我,你也救不了她
,我已经报过警了,你回去早的话,说不定还能在警察逮捕她之前见她一面,不过她现在不一定想见你,因为我把你
加入暗合会的事也告诉她了…哈哈哈…诺沿,我说过,一定会回来报复你,你对我做的一切,我都要加倍奉还。”
诺沿惊慌失措的松开了抓着郎锐亚的手,慢慢退了两步,猛然间,他拔腿就飞奔了出去,用尽全身的力气往家里跑
去。
等诺沿上气不接下气的回到家门口时,他发现屋门是敞开的,他竭力抑制着心口的狂跳,慢慢走到门口,透过屋门
,他看到诺娜一动不动的正坐在桌子旁边的椅子上,侧窗的阳光照在她的身后,迎着光,诺沿看不见她的脸,他一步
一步的往前挪动着脚步,诺娜的脸也越来越清晰,他看到那张已经沧桑了的脸眼泪正无声的往下流淌着。
诺沿的脚步越来越快,跨过门口后,他猛一屈膝,跪在了诺娜的身前,泪溢满眶,看着诺娜心碎的样子,诺沿心里
好像被一头猛兽撕咬了一般,痛不能言,他哽咽着对诺娜恳求道:“妈妈,你快走吧!…已经有人向警察告发了你的
事情,都是我…如果…当初不是我硬要你收留我,这一切都不会变成这样,你不能因为我在监狱渡过余生,我求求你
,你快逃吧!”
诺娜缓缓的低下头,看着诺言,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你第一次喊我妈妈,要是之前听到你这么喊我,我做什么
都不会觉得后悔,可是,为什么?为什么你会加入暗合会,我知道你很难摆脱童年的阴影,从决定收留你的时候,我
就尽我所能去帮助你,关怀你,我最大的心愿,就是看着你向其他人一样,开朗、健康、阳光的去拥抱人生;学习知
识,认真工作,拥有一个美满的家庭,我对你只有这么简单的期望。可为什么你心中的黑暗是这样的根深蒂固?你对
我、对这个城市、对这个世界都不信任,又怎么能聆听到光明的声音?我违背心的意愿,铤而走险去种植鸦片就这种
害人的毒药,就想让你能念完大学,让你的人生步履光明,可是现在我堵上我的余生换来的又是些什么?这一定是主
给我的惩罚,主在天上凝视着我,我还能逃到哪里去!”
诺沿听见诺娜决绝心伤的话语,仰面看着他,泪流不止道:“我知道你的心意,我一直都知道,如果说这个世界有
能让我信任的人,你是唯一一位。我也曾想远离黑暗和纷争,尽力躲藏着,直到最后我发现了,就算我站在光明之中
,捂上耳朵, 闭上眼睛,黑暗仍布满了每一个角落,他们肆意蔓延并不断吞噬那些无辜的人,欺凌、掠夺、争斗、残
害永远不会停止,就像那个无端要辞退你,剥夺你生存权利的人,他利用手里的权势就任意去剥夺一无所有的人,难
道我们只能叹着气任由他处置吗?不可以!所以我决定走进黑暗,凝视它、观察它、加入它,最后影响和改变它,但
这并不代表我赞同它,这些你能理解吗?”
诺娜深深吸了一口气,闭目不语,诺沿苦苦哀求她,让她逃走,她仿佛睡着了一般,闭着眼睛一语不发;不多时,
楼下就传来了警车的声音,紧接着上来了几个警察,在核对了身份之后,他们让诺娜带上手铐,推着她下楼,她临走
之前,回头看着跪在地上的诺沿,悲沉道:“孩子,所有走进黑暗的理由都是堕落的借口,答应我,离开吧!这个家
就交给你了,你要守护好,这是我和尼森还有你,唯一所拥有的。”
眼看着诺娜被带走,诺沿在地上一动不动的跪了很久,直到窗外的光线慢慢暗淡下来,他的身影也被藏进了黑暗
之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