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势凶猛,在树林间蔓延得很快,我目测出着火的方向,大概是那张符篆爆炸后,生出的火焰将林子点燃了。
货真价实的星星之火可以燎原。
“咱们快走吧!”李思雨的眸子里印出火光,拉着我的胳膊,朝着火势蔓延的反方向逃离。
火势已经不可控制,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才能阻止山火的进一步蔓延。
逃离的路上。
我问李思雨:“你为什么要离开营地?”
李思雨强行理直气壮地回答说:“我想一个人到树林里感受大自然。”
“哦,行为艺术。”我又问,“我在路上还碰见两具尸体,谁杀的?”
李思雨气喘吁吁道,“不清楚,我感觉是把我抓住的大胡子……”
李思雨继续将事情的来龙去脉梳理一遍。
李思雨进入小树林后,突然发现身后有人在尾随她,惊慌之下,接踵而至的便是一场逃亡之旅,奇怪的是,尾随她的人似乎发生了内斗,先后倒下两人。
到最后,李思雨躲进一片低矮的灌木丛中,后面便是我的到来。
“那壮汉是你爸的人。”我说。
很快,我们回到营地,远远的,依旧能看见山火烧红了大半夜空,空气里同样飘散着山火的气息。
营地里的同志们全都被惊醒了,纷纷从帐篷里面爬出来,眺望着凶猛的山火。
“我们赶紧走进点瞧瞧吧。”
“你脑子被门夹了吧,没看见火势是朝我们这方向来的吗?我们只要站在这儿,待会儿大火就会烧过来,我们不用挪坑就能观赏大火。”
“你说的太有道理了。”
我立马指责这些人说:“你们这群傻缺,不跑近一点,怎么能拿到第一手资料,怎么可以观赏到别人看不见的风景,要知道,历史永远只会铭刻第一个吃螃蟹的人的姓名。”
众人觉得我说的在理,纷纷抄起手中能灭火的工具,朝着山火的方向进发。
巫灵山的工作人员大概和众人一样,从未见过山火,突然来了件新鲜玩意儿,很自然的忘记了自己的职责,跟着大伙一道,奔赴火场。
我想,人多力量大,火势应该能够控制住。
“同志们,不能再走近了,火势已经扑过来了,烟尘太要命了,我们就在这儿挖一条隔离带……”
不知道哪位保守的同志,在隔着大火“十万八千里”的地方招呼众人停下,就地开工。
人群里大部分都是来这儿游玩的游客,几乎所有人都没见过山火,听见有人说出这么有道理的话,弯下腰,就要开挖。
我一看情况不对,撒开步子就往前跑,那模样,誓要争做第一人。
“快看,有个小伙子冲过去了!”
然后,我身后的人们又开始向前进发,谁也不想落后其他人。
我就知道,他们怕我只身一人,在短短数十分钟的时间里,挖出一条长达百米的隔离带。
很快,到达我理想中的距离,抬头望去,火势依旧凶猛,似乎要将整片山林烧光。
“嗡嗡嗡!”
空中遥遥飞过来一架直升机,上面还有摄影师,居高临下,拍摄第一手视频。
“快看,直升机来了!”
“同志们,就是这条线了,我们开始挖隔离带吧!”
所有人都干劲儿十足,如果不是地面在方位上处于下方,大家的干劲儿会更加足。
毕竟摄像头在上面。
没穿制服的,穿制服的,全都埋头折磨着身前的土地,我甚至看见一位少年,徒手挖坑,一分钟下来,硬生生地挖出一个能埋葬下他一条腿的坑。
太可怕了,我想,我得找到我熟悉的世界。
很快,我碰到第一张熟悉的脸,向前羽,此时的他深受人民爱戴。
向前羽拿着相机,不停地给正在辛苦挖凿隔离带的同志拍照,我走到他边上,还没开口,他抢先告诉我:“王昊,和你一起来的那位美女,在第一时间跑进树林里了,到现在还没见着呢。”
我脑袋一懵,赶紧沿着阵线,找寻着夏小芸的身影,几分钟后,我确定夏小芸是在大火被发现的第一时间里,冲进树林里找我去了。
我再次向着大火的方向,摸索而去。
“快看,那小伙子又冲出去了!”
“卧槽,他太勇猛了!”
身后传来嘈杂的议论声,但是这一次,没有人再跟随我的脚步,大火无情,一个不注意,真会出现生命危险。
“噼里啪啦!”
接近大火的火线地带,浓烈的烟雾熏得我睁不开眼,眼前火光一片,难以观察到火线后面的具体情况。
我只能采取最笨的方法,沿着火线飞驰着,嘴里大喊着夏小芸的名字。
“王昊!”
大火把我脑袋都烘烤得发烫起来,隐约间,我听见夏小芸的声音,顺着声音和她在火线边上汇合。
“王昊,终于找到你了,你没事儿吧?”
夏小芸已经跟小花猫一般,白皙的脸蛋上全是黑乎乎的灰尘,看见我之后,显得特别高兴。
我忍不住轻轻捏了捏夏小芸的脸,说:“你太傻了。”
“我只是怕……对呀,我太傻了。”夏小芸笑道。
我说:“你看你,把自己的脸都弄花了,却做了件没有意义的事儿。”
夏小芸像个做错事的小孩儿,低着头,跟在我身后,忽然“啊”了一声,脚崴了。
我立马将她背在背上,大步向着隔离带的方向跑去。
“快看,那小伙子又跑回来了!”
“他背上还背着一个人!”
“原来是去救人了!”
众人目视我的身影由远及近,全都用艳羡的目光看着我,向前羽也从人堆中钻出来,三百六十度给我拍特写。
弄巧成拙。
我将夏小芸带到安全的地方,很认真的说:“我收回刚才的话,你做了一件很有意义的事儿。”
夏小芸露出幸福的笑容。
整整一夜,大火被众人合力扑灭,在次日新闻的一栏里,有这样一句报道,“陌生男子只身赴火线,救出被困人员”。
次日早晨,我带着满意的心情,被李城贤召唤到一间小木屋里。
昨晚李城贤就已风尘仆仆地赶到巫灵山,我进屋子时,他正坐在桌前看新闻。
“来了,坐。”
我点点头,坐下。
李城贤的头上有不少白发,脸上的皱纹如同水波一般,层层迭起,但就是这样一张显得有些苍老的脸,给人一种山岳般的厚重感。
“我有一个新的想法,你愿不愿意去做。”李城贤开门见山道。
“什么?”
“把刘兴泽的地盘接手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