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空三国 第033章青州策

    看着张飞气势勃然的出门而去,我心里暗暗叫苦,张飞虽然在武学上颇有所得,悟性实际还在我们众人之上,脑子自然也是很好使的。但是张飞实在是性子太急了,从来就懒得费时间去用脑子想问题,这去了要是见卢植执意不肯,岂不是要对老师直接开打?说不定一时兴起还绑上一票,这到时候可怎么收拾啊?

    郑玄见我蹙然不语,哈哈大笑,问道:“不知翼德随汝可有时日?”

    我回答道:“乃备结义兄弟也,自幼倾心相交,未曾有一日不相伴左右矣。”

    郑玄摇头笑道:“既如此,玄德何不知汝弟?”

    我疑惑道:“愿闻教诲。”

    郑玄先问道:“以玄德观之,翼德何许人也?”

    我回答道:“率性真直,心无芥蒂,信而有勇,忠义不二,虽不喜读书,然见人有胜己处则悦而从之,亦可谓有国士之风也。然太过焦躁,不能静心向学,喜怒勃然,终有所缺,见士卒走夫有行事不当者,则震怒,责之过于刚暴。”

    郑玄点头同意,说道:“是言也。然玄德亦有所不知,方才吾等议论,汝弟侍立于后,闻善言则喜而有所动,见繁文琐义,枝叶末节,则四处顾盼,怡然自得,不复留意。以吾观之,翼德璞玉,天成也,虽不喜读书,悟性尚在玄德之上,若遇良师慈而有威严者琢之,不可限量。”

    我点头称是,但是心里还是忧虑,再怎么说,张飞现在还没有人雕琢过啊,郑玄怎么就这么放心呢?

    郑玄知道我的心事,笑道:“玄德只管放心,翼德此去,子干若不欣欣然来之,吾自助汝。”我闻言大喜,伏地拜谢。

    郑玄道:“吾子弟众多,不可猝然他往。玄德亦可稍留数日,吾安排已定,与汝同回。”

    实际上,几天下来,郑玄只是粗粗安排一下学生们的事情,自有门下弟子打点一切,每日都带着十余个高徒和我讨论设立众议、参议两院的具体事情。郑玄等人坚持维护太守的地位,不能有以下犯上的事,认为太守必须对两院人士有主导权,可以自行任免众议、参议。

    我乐得顺水推舟,但是也坚持加上一条,任免众议必须得到参议多数人同意,而任免参议也必须事先征询郑玄和卢植的意见,我们已经擅自把卢植算在内了。郑玄的弟子们都非常同意这条,郑玄也不好坚持。

    随后确立众议、参议的职权,最后商定:参众两院只负责政事,不参与军事,军事方面仍然以我为主导。有什么具体的政事,先由众议负责商讨议论,拿出若干解决方案,然后交给参议讨论,参议不满可以驳回重议。而参议通过的决策,如果太守不同意,也可以驳回重论。但是我坚持加上一条,一个议题我只能驳回2次,而如果众参议又以2/3的多数坚持再次通过2次,那我就不能再反对,只能无条件服从。郑玄等人思考数日,觉得如果大家都认为对,又经过大家反复讨论数遍,还只有我一个人不同意,倒也确实可能是参议们的意见是对的,因此总算接受了这条。

    然后就是众议、参议人员的产生办法,大家这方面没有太大分歧,决定一开始由我、郑玄、卢植提出全部参议人选,人数限定为9人,以后的人员增减由我和参议们商定。下面9个县每县各推举众议1人共9人,经过我和参议们的同意后,再加上由我和参议们另外直接指定的9人,组成18人的众议院。以后的人员增减,则由我和参议们一起讨论决定。

    至此,双方对所有大的方面达成一致,郑玄随即带着数十名弟子和我返回平原。大家安顿好之后,决定由我发布招贤榜,看应招而来的人士的情况,再具体决定两院人选,各县则可以现在开始举荐各县的众议人士。至于具体的榜文,为了扩大影响,自然是由郑玄亲自执笔了。

    招贤榜文分贴至乡,此榜一出,州郡震动,第一日上下惊愕,未及反应,第二日则四方之士云集,郡县四门拥塞,望者有之,诵读者有之,愕然者更不在话下。几日下来,据说有些不识字的,都能把榜文背下来了。然而此榜虽为郑玄所书,毕竟太过匪夷所思,数日之间,竟无一人敢应。

    不但无人敢应,而且一些本来就和马融、郑玄所学不同的其他儒家学派,一直在儒家学术上争论上处于下风,这时候乘机开始公开抨击郑玄,说这是颠覆孔孟圣学,为异端扬言。而且渐渐有人附和,形势对我们极为被动。我大为失望,没想到郑玄都被我说动了,最后还有这样的结果发生。郑玄这时候反而坚定起来,准备专门写一篇文章驳斥这些人的批评。

    一日,我和郭显彬、杨维军正在屋内烦恼,现在郡里的事可以说是一团糟,虽然各个空缺都有郑玄弟子顶上,日常行政倒也正常,但是这参众两院的事情一天不搞定,郡里的各种事情就一天没法真正展开。另外张飞去请老师的事也是让人挂心,只听说张飞回府,打听了一下公孙瓒何在,带了些盘缠就一人自己去了,身边连个提醒他的人都没有,真是让人担心。

    我当然知道在这乱世初起的时候,任何一步走在别人前面都是极大的优势,一步落后,不免步步落后。尤其是这几天我打探到袁绍手下已经是谋士、战将如云,原来袁氏一门的学生故吏纷纷投奔渤海郡,袁绍眼看已是羽翼丰满。而曹操也已经开始招兵买马,夏侯、曹氏兄弟齐至,也是颇有气象了。

    突然听见衙门外人声鼎沸,我惊疑不定,让郭显彬出门打探。片刻郭显彬狂奔而回,大喊道:“有了!有了!”我莫名其妙,问道:“什么有了?”郭显彬满面笑容:“有人于北门当众揭榜,现已至郡府门外,百姓听闻有人揭榜,全城轰动,都赶来观看!”

    我这才真是叫做大喜过望,一跃而起,不及整理,冲出门来相迎。外面已经是人潮涌动,见我出来,自动地让出一片空地,不久就看见人群分开,一人年约20余,青衣儒冠,神态自若,左手托榜文而来。

    旁边多有人认得此人,纷纷低呼道:“陶丘子林!”

    我闻言又惊又喜,喜的是陶丘洪乃是和华歆、邴原齐名的人士,以识人、博议、文学闻名天下,若真是此人应榜,我大事可成;惊的是以他的名气,何须如此大动干戈揭榜而来?若此人来意不善,我在士人间的声望可就真的是要大打折扣了。

    不及多想,我下阶上前行礼,既然陶丘洪是揭榜不是撕榜,那总是希望要大得多,躬身道:“子林兄名动天下,备如雷贯耳,杂务缠身,未及拜访,君此来必有所教我。”

    陶丘洪惊讶得看着我说完话,仰天大笑道:“周公握发,今日刘公亦不及冠乎?”

    我闻言大愕,下意识的举手正冠,这才发现自己冲出来的急了,居然忘了戴上官帽,一下子脸涨得通红,心里顿时掉进了冰窟。这也难怪,我最不喜欢戴汉代的帽子了,头发留得老长,像道士一样扎个头髻,然后塞进帽子里,别提有多别扭了,所以平时躲在屋子里的时候,都是把帽子丢在一边的,这下可是惨了。

    陶丘洪眼里带着笑意,很有趣致的看我一眼,却突然间对我躬身,行大礼道:“未想刘公敬重如此,子林不才,既明公不弃,吾当效驱驰。”

    这个变化有点快,我看着陶丘洪很是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心里马上又陷入狂喜,这个陶丘洪今天让我起码短寿了1年。我恢复常态,上前扶起陶丘洪:“子林何出此言,子林欲有所教我,是天不弃备也。”

    两人相视,心中顿时一片雪白,陶丘洪之所以大张旗鼓揭榜而来,正是颇有深意,一则是为榜文所动,且我又有郑玄支持,有意应聘,但是还是想亲自考察一下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一旦相契,此举就是为我大造声势,压下各方对我的攻击;而另一方面,如果他相见以后认为我不过是另有所图,也会当众弃我而去。我俩心有意会,哈哈大笑,握手直入郡府,已是君臣融融。

    回到郡府,我重新正冠,以师礼拜之。陶丘洪也不推辞,只笑问道:“明公何至于此?”

    我正色道:“备虽不明,然但有所行事,必求其实。今子林与我既有所教益,则与备有师生之事,焉能无礼?”

    陶丘洪即受礼毕,长叹一声:“吾今入汝彀中矣!”即北面拜我。我们这一来二往,搞得周围人莫名其妙。

    陶丘洪随即说到:“闻明公为卢尚书高徒,经书必有可观者,可与吾一见乎?”

    我点头应允,带陶丘洪去我的书房。这下关羽等人更加昏头昏脑了,几乎要开口提醒我,他们和我想处日久,自然是知道我的书房里都是些街头到处可以买到的《论语》、《孟子》、《孙、吴兵法》等寥寥几本,哪里有什么经书可以一观了?我居然也敢大大咧咧的把陶丘洪带去参观。

    陶丘洪到了我的书房,四处一看,笑道:“明公之书,诚可谓少也。”顺手拿起《论语》翻了翻,又笑道:“何书之新也?”

    我从容答道:“孔孟之经新,诚哉斯言。”

    “何谓也?”

    哼,看我来卖弄一番给他看,我装模做样伸出一指,指向他手中的《论语》:“此何者也?”

    陶丘洪缓缓道:“《论语》也。”

    我再立起手指:“此又何者也?”

    “指尔。”

    我笑着说:“手可以指《论语》,然而可言,吾之指即乃《论语》否?”

    陶丘洪略略一想,已经明白我的意思,大感兴趣:“明公可为吾解之?”

    我答道:“子林已知之,又何必再问?今人但以为诸汉儒解孔孟之经,乃至以汉儒之书为孔孟之经,近世更附以谶纬之说,岂不乃以指能指经书,而以指为贵,竟至见书则喜,而竟不究其所指耶?孔孟之经天下虽多,吾实未见其真藏者,世人皓首穷经,吾尤以其未尝读书也,既如此,吾书何少?又何新之有也?虽然,吾亦以此书为新也,何者?意会于心,验之于事,自周以来数百年无不印契,是以吾日见其新也。”

    陶丘洪闻言大叹,再拜于前:“贤哉斯言!吾以此来本思有所助明公者,不意反受教于明公也!孔子曰“朝闻道,昔死可也”,洪也何幸,得闻斯言!”

    我握起他的手,笑着说:“非也,寸有所长,尺有所短,备亦曾受教于吾师,得闻一二,然向来意疏达,又军旅劳顿,几至废于学,久无长进矣!又有何可达君听?子林之来,实吾之幸也,愿以教我。”

    陶丘洪这时候已经彻底从心底认可我了,也就不再隐讳,问道:“明公之敝郡,访大儒于东莱,求逸贤于乡野,青州惊扰,所为者何也?”

    这句话可是问到我的心里了,我长叹一口气:“备之从军也,七载矣!周旋数州,所见民皆涂墨,朝野倾覆,忠义被害,贤良欲隐,何其甚哉!何其甚哉!备不才,欲提三尺剑,聚忠良以诛贼佞,清环宇以正汉室。”

    陶丘洪击掌喝彩,说道:“既如此,洪又有数处不明,请明公解之。”

    “何谓也?”

    “一不明,明公既欲招致忠贤,何徒出其榜而不见其行也?岂不闻孟子曰:“昔齐景公田,招虞人以旌,不到,将杀之。志士不忘在沟壑,如不待招而往,何哉?且夫枉尺而直寻者,以利言也。如以利,则枉寻直尺而利,亦可为欤?”志士,守义者也。君子固穷,虞人不得其招尚不往,如何君子不待其招而妄见也?尺小寻大(寻:古代长度单位),不可枉大就小,而以邀利也。今明公徒见招贤之文,而不行招贤之事,坐守郡府,而欲使天下志士贪郡县吏椽之利而自来乎?”

    我恍然大悟,心里不禁感慨不已,这些汉代的真名士还真是清高到了极点了啊,光有招贤榜文还不够,即使他们心里认同你说的都是对的,还是需要你一个个亲自去请才肯来啊!不过我喜欢,这种名士才是真的名士,才符合我的参众两院凌驾于政府之上的要求,这些人都是直性情,自视可比我一个小郡太守高多了,根本就不会曲意奉承我。

    我喜形于色,转念又有些丧气:“子林之言是矣,然备素非擅言辞者,若往而无可观之言,反徒令贤士失望矣。”

    陶丘洪大笑道:“非也,若明公巧言明辩,洪必不敢使明公往见,必不来矣!唯若明公不善言辞,但有所言,不过谆谆仁义忠三字而已,别无说辞者,可往而招之。”

    我大喜道:“今日备便前往拜之。”

    陶邱洪笑道:“吾与主公同去。”

    我摇头道:“非也,备自往求,不带一人,更无礼(物)。”

    陶丘洪大笑:“明公得之矣!”

    陶丘洪接着问:“吾之二不明也,明公既有志于汉室,何到任数日既无安民之举,亦无整军之事?明公欲坐谈仁义而安天下乎?”

    我也知道这些是急事啊,但是凭我目前的手下实在是难做啊,我们三个现代人如果说观念那肯定是无人能出其右者,但是实干起来,什么都不熟,不过是刚从学校出来的白面书生而已,给别人出出主意倒还可以。其他人除了张辽,也没人有从政经验,都是20出头的小伙子啊,需要一段时间来熟悉郡里的各项事务。如果不是郑玄等人帮忙,我连现在的局面都维持不了啊。

    陶丘洪显然早已知道我没有独挡一面的经历,也不等我回答,继续说:“洪且为明公筹之,当务之急乃招军砺士也,平原虽小,亦可得数万之众。”

    我有些惊讶,问道:“平原久遭黄巾之祸,生民困苦,奈何民不见安抚而欲废田亩以强军旅?此非本末倒置乎?”

    陶丘洪摇头道:“非也,洪所言,正为安民抚众也。青州被祸,百姓流离,安土不移者为求自保,亦往附豪强,结堡立寨而守,名为汉民,实为豪强私众,郡县之令不达。且平原南部及周围各郡,黄巾猖獗,现已年末,不过一二月,即将青黄不接。是时也,民迫于口腹,一则依附豪强,二则流窜为寇。周围郡县疲敝,唯平原居河北,粮谷充足,黄巾若无可略,岂无意河北乎?君子行事,岂可不预有所备?若待其祸起,束手无策,便欲安民,有何益哉?不如未雨绸缪,方今钱粮尚足,内外无事,幽州粮一石仅数十钱,可令人至幽、徐二州,广购粮草,安抚四方流民,待其至,则以粮安之,分田亩以定之。田亩不足,则取其精壮从军,以军饷使能养其家,如此人民安附,军精粮足,待黄巾之徒粮食困乏,再诱之以田粮,击之以锐卒,何愁平原不定?再观之以诸郡,有力不能制乱者,吾以军助之,何愁郡县不归心?果如此,青州可平,明公因之,进退自如,天下可图,汉室可兴矣。”


    我闻言跃起,以手拍额:“闻君一言,胜读十年书矣!子林,天赐也!”

    陶丘洪一笑,接着说:“如此尚有不足者,故秦得天下,不过远交近攻,明公既有意青州,当广交诸侯,引为外援。”

    我点头道:“吾与袁本初、曹孟德有旧,可致书结交,以为盟友。”

    陶丘洪摇头:“不可!本初居渤海、孟德起陈留,皆人杰也,青州近在咫尺,其若做大,岂无意乎?明公与之交,是引狼入室也。当今之时,刘虞、陶谦据幽徐,而为人谦和,有安民守土之能,却无旁窥之心,又与青州为唇齿,一损俱损,一荣俱荣,明公当与之相友,以为强援。”我深以为然。

    正谈论的起兴,屋外有人敲门,我俩一惊,这才发现屋内一片昏暗,看看窗外天色已经快黑了,不由得相视大笑。外面正是关羽等人,见我俩一进去就没了动静,天色已黑,屋里又不见点灯,一片昏暗,心里着急,前来打探,顺便叫我们出去吃饭。

    第二天,我独身前往拜访平原王烈,待进屋拜见,见王烈年约30,持书而诵,意气阔达,全然不以我为意。我心中赞叹,上前拜曰:“涿县野人刘备,有厚礼一份,再拜献于先生足下。”王烈持书不悦,斥道:“汝欲贾吾哉?速去!”

    我笑道:“昔子贡曰:“有美玉于斯,韫匮而藏诸?求善贾而沽诸?”子曰:“沽之哉!沽之哉!我待贾者也。”圣人尚待贾,君子不贾乎?”

    王烈闻言也笑道:“汝欲何以贾我哉?可一观,君子何不贾?”

    我起身说:“此物小人言言而畏之,君子铮铮而喜之。”

    王烈道:“原闻其详。”

    我回答道:“无他,唯心耳。”

    王烈哂笑:“天下皆有心,汝心又何?”

    我回答:“无他,唯忠义耳。”

    王烈弃书于地:“喏,贾矣。虽圣人亦贾之,吾何为乎不贾?”言罢便拜。

    北海管宁见我来访,则笑而戏曰:“汝亦贾我乎?吾待贾之久矣!”几天下来,异常顺利,邴原、刘放、高堂隆、徐干等纷纷应我之请,除王修因为在孔融手下,我不好挖人外,一时平原可谓得人之盛。

    我独身一人周游拜访青州一圈,回到平原,太史慈因为和青州刺史交恶,本想到其他地方去,结果也在同乡邴原亲自劝说下投奔我。尤其令我大喜过望的是郑玄改变心意,以孔子曰:“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决定亲自参加参议院,这样最后我们敲定参议院10人:郑玄、卢植、管宁、邴原、陶丘洪、王烈、高堂隆、孙炎、刘放、王志军。郭显彬、杨维军、徐干、王基、任暇、国渊等则安排进众议院。然后以张辽为祝阿令、关羽为漯阴令,高顺为高唐令(这南部三县的县令没人愿意干,正好安排上我的人),太史慈为五官掾史(太守第一助理),简雍为功曹掾史(专门给大家记功劳的,但是有监督除五官曹外其他各曹的功能)、张飞为贼曹掾史(公安局长),其他各曹由郑玄推荐的弟子担任。

    不过说实话,我对这个布局还是不很满意,因为这些人全部是搞内政的儒生和打仗的将军,真正在战略上能给我出谋献策的只有陶丘洪,以后还可以算上老师卢植和王志军两人而已,而且只有陶丘洪、卢植可以达到荀攸、沮授的水准,王志军毕竟不是学军事的,大概只能相当刘晔、郭图的水平。

    第一届平原郡参众两院第一次会议在公元189年12月18日正式召开,我提出的议题就是陶丘洪给我说的整军、备粮、安抚流民三件事。众议院讨论了2天,最后把具体的实施方案和一些建议提出来,交到参议院,参议院8人(卢植、王志军不在)仔细讨论后,全部通过。我自然是统统答应,而且我已经准备好最少半年内什么东西都同意,培养一下他们的傲气,免得打击了他们的积极性。

    郡府初定,事情非常多,郭显彬、杨维军分别带着2千郡兵派往幽州和徐州购买粮食,这件事关系到我们以后的全部战略,我实在不敢掉以轻心。其它如招抚流民,建立军队都是陶丘洪在撑着,王志军还没有回来,关羽、张辽、高顺都在帮忙,但也只是帮忙而已,具体的谋划还是都要靠陶丘洪拿主意。几天下来,我已经发现陶丘洪有些脸色苍白了。

    我大为不安,想到历史上陶丘洪只活到30岁,这岂不是没有几年了?曹操没了戏志才,还有郭嘉,郭嘉没了,还有荀彧、荀攸、程昱,而且他自己就是一把好手。我现在要是没了陶丘洪,可就大事不好了,人民再富足,也不能代替战略的规划啊。比如刘表,《三国志卷六魏书六董二袁刘传第六》称其“中平以来,荆州独全,及刘表为牧,民又丰乐”,但是就是缺少战略上的谋士,带甲十万而呆守一州,最后免不了被曹操吞掉。

    当晚,我请陶丘洪到书房,用很严肃的表情说:“子林欲弃我乎?”

    陶丘洪大惊:“明公何有此言?”

    我心里偷笑:“子林自到府以来,日夜操劳,食不即席,睡不安塌,若有春秋之事,岂非弃我乎?”以春秋代称死。

    陶丘洪微笑不语。

    我这下真的急了:“子林何不语?方今乱象初起,如幼安等皆治世之三公,非戡乱之谋主,唯子林可当之,奈何不惜身也?”

    陶丘洪长叹一声:“明公知平原管公明否?”

    我点头:“亦素闻其名。”

    陶丘洪道:“吾弱冠而有才名,管公明相吾,言吾三十而卒。公明异人也,所相无有不准。吾已知天命,唯愿明公大事有成,吾虽死无怨矣。”

    我心里大骂,这个狗屁管辂没事瞎看个什么相啊,搞得人心惶惶的,我正色道:“子不语怪、力、乱、神。君何信之?上天岂不予善人寿?”

    陶丘洪摇头道:“颜子早逝,伯牛有疾,大丈夫在世,忧德之不立,生死自有命,又何伤也?”

    我大怒,你死了我能不伤吗?起身挥剑斩书案成两段,奋然说道:“命固在天,然人亦可达天。汝从吾言,若三十而亡,我亦归于山野,不复出矣。”

    说完拉他来到外面空地,对他说:“吾幼时入山求学,遇仙人名张三丰者,传我周易大道,然非言语也,乃拳术,其云:虽为小技,内含天道,贤者修之可悟天人合一之道,凡夫习之亦有延年益寿、变异鬼神之功,故圣人传周易之言而不传其技。今吾传予汝,汝可用心习之。”张三丰如果真的能在汉代出现,不是仙人又是什么?

    一番话把陶丘洪唬得晕头转向,然后我再把太极拳教给他,并且把其中的拳理细细讲解,嘱咐他每天早晚各打10遍,我要每天监督。哼,我就不信什么命中注定只能活30岁,估计最多是陶丘洪有什么先天疾病,在面相上显露出来而已,说不定还只是身体一向虚弱而已。别说这点小事了,我不是已经把历史都改变了吗?这又有什么难的。如果陶丘洪真的早死,那我只能说我这辈子也没有什么奋斗意义了,历史大势不能改变我还这么努力干什么?舒舒服服当个割据的小皇帝好了。

    过了两天,我正在郡府中处理安置流民的一些事务,自从平原各郡县开仓安抚流民以来,已经有近5千人得到安置,平原各郡县内沿路流亡讨食的人大为减少。现在最主要的问题就是田地了,这可是一个大问题,虽然说平原很多田地都荒下来了,但是地方豪强却趁机编造地契,把一些好的地方据为己有,郡县能掌握的都是些远离河流抛荒或没有开荒的地。

    我实在没有办法在短时间内凑出足够的土地,毕竟现在还不是和地方豪强摊牌的时候。只好又把这个问题踢给参众两院。没想到他们居然1天的时间就拿出了办法,田地还是暂时没有,但是有2条解决办法:1、招来的流民集中起来,反正现在也不可能种地,干脆土地全都不分发,给流民提供粮食去修农田水利、建新居民点和平整土地,把政府控制的可耕荒地都准备好明年开春耕的条件。2、组织河北各县的土地调查,可以从流民中抽调识字的人帮忙,清理各地县乡政府中原有的土地记录和地契底根,把各地豪强霸占的土地清理出来,先不做干预,等我们招收流民、修正军队和水利建设基本结束的时候再考虑如何收回这些土地。

    我仔细想想倒也还不错,虽然按我的想法,到时候就干脆散布谣言说这些地方豪强屯有大量粮食,引诱黄巾来攻击这些人,然后我再派兵去接收;或者反过来,先由政府军打击招降黄巾,然后散布谣言,说剩下的黄巾不堪一击,而且囤积了大量的金银珠宝,然后想办法引诱这些豪强武装去攻打,自己坐收渔利;再或者双管齐下,先引黄巾打击豪强武装,再引豪强武装消耗力量去打黄巾。

    不过呢,我还是全盘同意了参众两院的主意,反正和我的计划不冲突,而且说不定还真能借此挖出一两个典型,直接抄家,免得我麻烦。我从小接受的教育,对地主就没有什么好感,尤其是恶霸地主,当然在汉代情况不一样,有钱人也只能当各种地主,没别的好选择。

    想了想,我补充一条,从这5千流民里先调出一些人组部队,不过除了发粮饷和训练外,还要一起去修水利。我打算明年2月前完成各县维持1千人的部队,卢植、关张、王郭杨、张辽、高顺、太史慈、吴淮每人各1千人的部队,另外郡里我和陶丘洪再掌握5千,总共就是2万4千人的军队,应该可以了。

    不过王志军和张飞一去就没有消息,真是让我心急,虽然算算路程,来回也要20天。突然府吏报告说外面有一人,自称从幽州来欲见我。我大喜,肯定是王志军他们有消息了,跑出来一看,却不认识,一个看上去17、8岁的年轻人,长的白白净净的,但却风尘仆仆。看见我跑出来,上前见礼,我回完礼很好奇的打量他,他有些不好意思,说道:“某姓田,名豫,字国让,渔阳雍奴人也,闻言太守招天下贤士,故此来投。”

    我大吃一惊,不会吧?田豫?好像历史上刘备投靠公孙瓒才收到他的吧?怎么我把这段历史省略了,他还是不远千里的跑来了?

    我心里一转,想到后来刘备和田豫之间的分合,说道:“子千里来投,固备之幸也。然备闻父母在堂,子不远游。国让千里远行,恐汝父母挂心。我与幽州降虏校尉公孙瓒同门求学,今可休书一封,荐你去公孙瓒处,汝亦可近侍父母,保全孝道,如何?”

    田豫闻言大为失望:“太守过虑了,小子远行,亦是奉父母之命也。”

    我摇头道:“即便父母之命,汝常年远行,弃父母于不顾,一年尚可,若有3年、4年,汝心又岂能自安?汝若到公孙瓒处,可忠孝两全,子何为不愿?”

    田豫只好说到:“实不瞒太守,吾本是从公孙瓒处来,然素闻太守献策诛宦官,又力阻董卓,为天下英雄也,故此来投,明公何拒人千里之外也?”

    我笑了:“非也,非吾拒汝也。然国让可自忖之,备非一日二日居此,今国让便投于我,日后亦必挂心父母,离备而去,既如此,吾何不助汝以尽孝道?汝若真有心助我,当禀报父母,同来青州,日夜侍奉尽孝,父母守土不移则汝亦当就近照顾。岂可独自远行,留父母于千里之外?”

    田豫失望半响,无奈只得向我再拜一礼道:“公所言是也,吾自当回禀父母,若父母不许,自去投公孙瓒罢了。”说完去了。

    我看着田豫远去,心里其实也不舒服,但是与其以后半途而废,还不如大家一开始就看清缘分。突然一人在旁笑问:“吾观玄德甚喜此子,却又为何不留他在此?”

    我回头一看,原来是郑玄,我赶紧行礼,郑玄摆手道:“不必多礼,吾闻有人自幽州来,以子干有讯,特来一看,不想却见玄德拒此子。”

    我叹口气回答说:“非备拒此子,诚如师叔所言,备亦甚喜此子。然为人子者,以孝为先,备今日便留他,此子又岂能不心挂父母?日后忠孝终不能两全,既如此,不如却之,使孝道不缺。”

    郑玄点头:“玄德此论甚是。”

    正打算和郑玄一起回屋,就看见我的主簿快步赶来,口称有三公书文至郡。我心下奇怪,打开一看,心里顿时了然,不是别的,正是东郡太守桥瑁,诈作京师三公移书与州郡,陈言董卓罪恶,云:“见逼迫,无以自救,企望义兵,解国患难”等语。

    我心里一笑,终于可以借此彻底自立了,从此再也不用顾忌青州州府和洛阳朝廷了。当下把书信交给郑玄,说道:“备以为当立刻召集参众两院,商讨此事。”郑玄粗粗一看,脸色大变。

    很快大家就聚集到了会议厅里,我让主簿把乔瑁伪作的三公书信念给大家听,大家一片哗然,很快就分成两派,一派认为董卓本来就是篡逆,既然朝廷有书信到此,自然就应当起兵响应;另一派则认为以下伐上,聚州兵以迫朝廷,万万不可。

    等大家争论一阵,我问郑玄:“师叔以为如何?”

    郑玄叹气摇头道:“行之不可,不行之亦不可也。”

    刘放问:“此何谓也?”

    管宁也叹气道:“此易明尔,若行之,则朝廷威仪全失,董贼虽可除,州郡经此皆拥重兵,凡有事,则或起兵相攻,或倚兵自重,天下多事矣;若董贼竟胜,则州郡畏惧董贼之迫,必纷纷拥兵自强,天下顿非汉室矣!”

    郑玄点头,接着说:“然又不可不行之,此书即至此,各州郡必也得移书,他人不言,渤海太守袁绍、后将军袁术兄弟、骁骑校尉曹操、山阳太守袁遗(袁绍从兄)起兵必矣,如此兵争之势已成,关东各州郡亦不得置身事外矣。”

    邴原道:“兵争既不可免,董贼亦不可不除,吾意当起兵。”

    王烈不同意:“非也,此逆行也,焉可为?吾自可保境安民以奉朝廷,何必参与此事?”

    高堂隆反驳说:“豺狼不除,安问狐狸?今董贼擅自废立,为臣子者不争,保境何为?”

    管宁也说:“宁亦以为当起兵,一则董贼篡逆,吾等为汉臣子,焉能坐视?董贼以兵加朝廷,非兵亦不足以去之。二则,即便我等不从,兵争之势已不可免。且号之以忠义,吾若不从之,必为天下所轻,将谓我不忠。若州郡胜必将以伐我,若董贼胜,汉室更无宁日,此吾亦不得不助义兵也。三则,若果能扶正朝纲,则州郡拥兵自立之事,也未尝不可缓缓图之。且明公为大将军进旧臣,于义亦当为主报仇。”

    管宁此话一出,大家都没有什么反对的了,出兵一事就正式确定下来。

    我本人当然是准备起兵的,如果不起兵,我又怎么能有借口扩军扩战呢?而且借这次起兵可以正式确立我的诸侯地位,同时多少也可以扩大点名气,这对我来说也是很有用的。而且既然结盟,即使是不管用的结盟,也是要好过我和袁绍、曹操之间毫无盟约的关系的。我想凭我们以前在朝廷的交情,这个盟约利用的好的话,可以保障我有足够的时间放开手脚攻略青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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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33章青州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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