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什么鬼东西?竟然如此残忍。”黄冢面色微变的说道。
只见,在场除了中年人自己以外,早已再也没有其他任何一名三金会成员生还,他们各个倒地气绝,仿佛身中剧毒般面色乌黑,浑身上下迅速的冒起大量不断蒸腾、挥发的黑色烟雾,每一寸皮肤,甚至是体内器官,都在这黑烟之中以一种肉眼可见的诡异速度干涸、萎缩,被一股神秘的力量吞噬殆尽,最后只余下了一具具再无半点生机的风干白骨!看上去,只要轻轻的吹上一口气,便能让这些可怖骨架通通化作一抔齑粉,烟消云散。
“看来这家伙所掌控的异能,乃是较为邪恶的那一类,他很有可能就是提前在自己所有的手下身上布下了某种诅咒,待到自身受到严重危机之时,便会牺牲自己所有属下的性命,化为己用,帮自己度过难关。”杨俊皱了皱眉头,立即冷静的喝道:“黄老哥,不要分心,小心应付,看看这家伙到底还要耍什么花招。”
闻言,黄冢用力的点点头,立身于杨俊的身侧,为他掩护,显然对他很是信任。
“看来今日,咱们便要在此道别了。”中年人双掌之中的黑雾愈发浓郁,冷笑连连道:“我会记住你们二位,今日所遭受的一切,老夫改日定当百倍奉还!老夫保证那个小丫头,永远都不可能逃脱得了老夫的手掌心!”
“想走?”杨俊眼神冰冷,当即喝道:“黄老哥!”
“明白!”
一时间,杨俊与黄冢二人顿时气势如虹,身形极快的朝中年人冲去。
“现在才来制止老夫,未免也太迟了点吧?”
面对来势汹汹的二人,中年人神色间看不出半点慌忙之色,胜券在握的说道:“时间已经足够,老夫先走一步!”
说着,只见中年人双掌猛地朝杨俊、黄冢二人拍出,一声暴喝:“血遁空门!”那双掌之上的黑色烟雾,顿时笼罩了中年人的全身,令他的身影逐渐变得愈发透明、仿佛也要随着黑烟一并蒸发,完全逃离此处,逍遥法外!
“贼子休走!!”黄冢双眼充血,目眦欲裂,那混蛋临走之前竟然还惦记着威胁他年幼的女儿,此仇不报,他心有不安啊!
然而,就在这时,杨俊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伫立于原地,在众人纷纷诧异不解的注视之下,冷冷说道:“足够了?不,时间根本不够!”
话音刚落!
整个地下建筑,所有生灵神色、动作、乃至思维都猛地停滞了下来!
唯有杨俊一人,速度极快,手持七尺唐刀,斩碎长风,整只右臂完全化作了一团极不稳定、肉眼难辨的诡异残影,朝着那浓郁漆黑的鬼雾连绵不断的疯狂斩出了大衍四十九刀后,这才停手,收起了那柄甚至自始至终,都未染上半分血色的长刀。
同一时间,众人体感时间恢复正常,当即被眼前这猛然发生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
只见,那原本浓郁阴森的大片黑雾,早已不知所终,余下的乃是一大片突如其来冲天而降的残肢断臂,腥风血雨!
“天呐!”
“到底怎么了?”
“那家伙自杀了不成?”
“那老头搞这么大阵仗就是为了自残?脑子让疯驴给踹了吧?”
“这……”黄冢亦是神色愕然,不知所措。
杨俊缓缓来到了他的身前,拍了拍黄冢的肩膀,略带歉意的说道:“黄老哥,真是抱歉,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却还是让那畜生给跑了!”
“跑了?”黄冢一头雾水的望着这大地之上狼藉一片的碎肉,不解道:“他……他这不是已经死了吗?云兄弟你说这话是什么意思?”
“是我低估他了。”杨俊面色阴沉,咬牙切齿的说道:“我低估了他的狠辣程度,万没想到他竟然会牺牲这么多人的性命,来为自己谋得一线生机!而且,很显然,这一切都是他早已提前准备好的,在他眼里这些所谓的三金会成员们,打一开始就只是为了以备不时之需的工具罢了。”
“云兄弟,你的意思是……这一切都是你做得?”黄冢惊讶万分的望着那大片的鲜血说道:“你说他逃了,那这些从天而降的尸体又是怎么一回事?”
“那家伙逃离之际,我拼尽全力想要将他灭杀,可那牺牲了如此众多三金会成员性命所换来的逃生之术,当真是不可小觑!其原理似乎是直接将他自身完全转换成另外一种能量,再到指定的安全地点,重新排列组合,恢复真身!所以,我好不容易也只留住了那家伙的半只身子而已!”杨俊无奈的长叹了一声说道:“也就是说……我废了他的下半截身子,可他的上半身却早已逃到咱们都不知道的什么地方去了,我怎么说……黄老哥你能听明白吗?”
“啊?”黄冢愣愣的望着杨俊。
杨俊苦笑不已道:“啊什么啊?黄老哥你到底听明白了没有?”
“大概懂了。”沉吟片刻后,黄冢苦笑起来:“也就是说,那个混账还是没死!”他似乎完全没有询问杨俊到底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意思,这是一种信任,也是尊重。
“是没死透。”杨俊冷静的说道:“无论他逃到了什么地方,但他只有半截身子这个事实是不可改变的,异端者掌控超能自由自在,但也并非无所不能,他如今使用过一次超能,必然要付出代价,而他此刻又被我斩成两半,元气大伤,除非遇到天大的奇迹或者不世神医,否则还是死路一条!”
“云兄弟,说的有理。”黄冢点点头,先是赞同了杨俊的说法,随后却又有些神色黯然道:“可是若是不能亲眼看着那畜生身死,我实在心有不安啊……毕竟,我黄冢这辈子,余下的这些岁月,都只是为了我家闺女一人而活,我绝容不得她受到半点威胁!我的宝贝,比我这条烂命,可是要珍贵太多了……”
闻言,杨俊也不禁长叹一声。
父爱永远是最沉重与深沉无声的存在,这些话黄冢绝对没有对橙橙讲过一句,男人似乎永远都只愿意将这些心酸与无助吐露给朋友、哥们。
只为了自己女儿一人而活吗?
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