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士兵队伍路过他自家的大院,马不休左右看了一眼,确认安全以后便一个纵身蹿进了院内。
“什么。。。”
院子里的凤轻音正在练剑,见一身穿士兵服的人突然进了院子,正要喝止,却见那人抬起头来朝她做了个噤声的手势。
凤轻音这才发现这士兵打扮的人原来是自己的义父,有些哭笑不得道:“义父,你这是干吗呢?跟谁捉迷藏吗?”
马不休听着这话差点气死,这都什么时候了,他哪里还有空玩什么躲猫猫的游戏啊!
“你看着院子,有锦衣卫的来了。尽量缠住他!”匆匆吩咐了一句,马不休往着屋里去了。
“该不会是。。。。”
凤轻音看着马不休这严肃的样子,猛然间像是想起了什么似的,不由得捂住了胸口紧张起来了。
屋里,马哲宇还在睡觉。
马不休上前二话不说,一把将他的被子掀开了,正在做美梦的马哲宇一下子被弄醒了,看着马不休的脸上,以及被他一把甩在地上的被子,有些愕然道:“爹,怎么了?我最近可没有犯事啊!”
“哼!”马不休冷哼了一声,将钱袋往马哲宇的面前一扔,怒道:“还没犯事?你都快给我们马家带来灭顶之灾了,你还好意思说没犯事?”
马哲宇看着面前的钱袋,脑子里不由得“嗡”了一声,甚至于马不休这怒气冲天的说了些什么他也都没听全乎。
这钱袋他实在是太熟悉了,不就是那天晚上他给李进忠的钱袋吗?可是现在怎么又会在自己的父亲手上,他深吸了一口气,感觉自己的手脚有些发颤——他有些慌了!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马不休见他这样子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冷声质问道:“说!这个钱袋怎么回事!魏朝今天亲自拿着它来质问你伯父,说是在邱乘云住处找到的!他又是从哪里得到的钱袋?”
魏朝!再次听到这个名字,马哲宇算是知道当初那惴惴不安的感觉是为什么了!历史上李进忠入宫的领路人不就是这个魏朝嘛!
“靠!我竟然把这事给忘了!”
马哲宇又突然想到历史上的魏忠贤在进宫以前不就是个混混嘛!尤其爱赌博,自己给他那么一袋钱,他哪里还有心思进宫啊!而且从魏忠贤发迹以后的手段来看,也不是什么有恩必报的人,反而有些为达目的不择手段,现在他算是全想起来了,可当时却是光想着这人是未来大明朝的掌权者,其他的什么都忘光了。
如今看着钱袋,他算是知道了什么叫农夫与蛇,什么叫作茧自缚!
“当初就应该把这魏忠贤也一并杀了的!”马哲宇暗自懊恼,但也无济于事,况且旁边还站着一个等着他道明实情的人,再不沉默,他无奈开口承认道:“邱乘云是孩儿杀的!”
“嘶!”饶是马不休已经猜到了这个结果,但他还是没忍住吸了一口凉气。绝望地叹了一口气,他道:“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啊!”
沉默半响,马不休突然催促道:“赶紧,你赶紧穿衣服!”
说完这话,他便转身出去了,叮里咣当地不知道在翻些什么。马哲宇不知道他想干嘛!但还是听话照做,立即起床穿衣服了。
衣服穿好,他出了房门,却见马不休手里提着一个包裹,早就已经等着了。
“拿好了!里面是些衣物,还有一些银两。”马不休将包裹递给了马哲宇。
马哲宇不解道:“爹,你给我包裹干什么?”
“还能干什么?”马不休的眼里闪过一丝遗憾:“总不能这么去见你母亲吧!只是看不到你功成名就的那一天了!”
“走吧!天下之大,你重新找个容身之处吧!”马不休挥挥手,催促着马哲宇离开。
马哲宇这要是还看不出来马不休的意思,那他也是白活了,他赶忙拒绝道:“爹!我不能逃,我要是逃了,这罪名可就落实了啊!到时候谁来承担?我不能让你们替我来承担这份罪!”
马不休看着他,一言不发,眼里满是欣慰:“我儿真是长大了!”
“爹!我们肯定有办法的!你不要这么快就妥协!一个钱袋而已,我们就说早就掉了,不清楚!这都可以啊!”马哲宇没有理会马不休的话,而是慌乱地说着办法。
“你想的太简单了!”马不休朝着他笑了笑,把马哲宇拥入怀中,呐呐自语:“这好像还是第一次,我这么抱你吧!”
马哲宇再也说不出话来,眼泪扑簌簌地往下掉,呜咽着道:“爹!孩儿错了!”
“以后切不可再这般行事了!”
这是马哲宇从马不休的嘴里听到的最后一句话,这句话听完,他便觉得后颈一痛,整个人都失去了知觉。
马不休将他抱起,自己的眼泪不知道为什么也在往下掉。
门外凤轻音早就已经在等着了,只不过她现在也是泪流满目,自己这从小就爱闯祸的弟弟,这次终于闯了大祸了!
“轻音,你且将他送出石柱,随后将林冲也一并给他送过去,我看那孩子对哲宇还算是不错!多给他些银两,让他随哲宇浪迹天涯吧!”马不休最后看了一眼怀里的马哲宇,将他放了下来。
“那义父您呢?”凤轻音问道,眼里充满了担心。
“我就不用担心了!”马不休脱去了身上的士兵盔甲:“子不教,父之过,哲宇的错,老子担着!”
说罢,他将盔甲往地上一扔,便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凤轻音看着马不休毅然决然的背影,终于也是放声大哭起来,她知道此次护送马哲宇一去,回来与马不休怕也是阴阳两隔了!
好在凤轻音虽是女子,但也还知事情的轻重缓急,擦干了眼泪,她从马厩牵了一匹马,将马哲宇往马背上一搭,便护送着他扬长而去了。
马不休重新回到堂上,此刻早就恢复了冷静,冷冷地抱拳道:“末将参见宣抚使,参见魏少监!”
“呦!副使这是怎么了?盔甲都卸了啊!”魏朝冲着他阴阳怪气地说道。
马千乘也是一愣,顾不得魏朝在场,直接道:“不休,你这是。。。。。”
马不休朝着马千乘深深地鞠了一躬,而后斩钉截铁道:“末将前来认罪!邱乘云。。。。。是我杀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