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刘大疤子和一众马匪的讲解,赵锐总算搞明白这伙马匪的底细了。燃武阁 www.ranwuge.com
原来他们以前都是土默特部,从大同招募来草原开荒种田的,刚开始日子过得还不错。
可自从林丹汗西迁后,日子就大不如以前,甚至被当成了奴隶,有老婆的也被抢走。
刘大疤子原名叫刘胜,是玉林卫的逃兵,走投无路下,才来到草原谋生。
由于身上有些武艺,为人也讲义气,在汉民中颇有威望,林丹西迁后,不愿意做奴隶,于是就带着大家杀了看守的鞑子,夺马准备逃回关内。
奈何其中一大半人都是逃兵,根本就不敢明目张胆的回去。
偷偷翻长城,又舍不得马匹,所以就找了个地儿藏了起来,决定先将马卖给商队,再返回关内。
谁知商队得知他们的情况后,一匹马只肯出一两银子,一气之下,刘大疤子索性带着人杀光了商队的人,抢了物资寻了座山头,做起了马匪。
几年下来,队伍是越带越大,既有逃亡的汉民,也有部落里杀了贵族,走投无路的蒙古人。
而那一百多女子,则是当初报复几个小部落救回来的,草原条件简陋,汉人女子不适应,一旦怀孕,几乎有五成几率都会一尸两命。
所以至今才存活下二十多个孩子,当年解救的两百多汉家女子也只剩下了一半。
“现在各部落里,我们汉家的女子多吗?”沉默了好半晌,赵锐才看了一眼那些女子,脸色阴沉的问道。
“当初一起来草原开荒种地的不多,只有一两百,后来林丹汗来了,每年都会抢回来不少,加起来起码有一两万,不过现在恐怕只剩下几千了。”
刘大疤子赶紧解释道,显然对草原上的情况非常的熟悉。
这时天已经蒙蒙亮,赵锐也不想再耽搁,看着刘大疤子和一众马匪道:“你们可知道我是谁?”
“如果刘某没猜错,公子应该是赵家的少爷吧。”刘大巴子说完,众马匪都是紧张的望着赵锐。
“不错,不过我除了是赵家的二爷外,还是大明的太子少保,兵部右侍郎,太原镇总兵官,念在尔等在草原生存不易,本官决定给你们一次改过自新的机会,你们可愿意今后为本官效命?”
赵锐背着手,扫了一眼他们直接说道。
“愿意愿意,多谢大人不杀之恩。”
“恳请大人带我们回关内,今后小的们给大人做牛做马。”
众人虽然不相信赵锐是什么太子少保,太原镇总兵官兵,但还是欣喜得纷纷磕头,唯独那一百多名女子有些茫然。
“你呢?”赵锐见刘大疤子和十几名马匪还站着,眉头不由得一皱。
“赵公子,你难道不杀我?我可是抢了你赵家商队好几次。”刘大疤子试着问道。
“杀你很简单,只需一刀,但本官的原则是,只要不是那种丧心病狂的汉人,凡落到我手里,都会给一次机会,何况你那点事儿根本不算什么。”赵锐一摆手。
“多谢公子不杀之恩,刘某今后这条命就是公子的了。”刘大疤子见赵锐这么说,也不再迟疑,单膝跪下道,身后的十多名马匪也纷纷跪下。
“好,尔等尽管放心,从今往后你们就是我赵家军的一员,等一下和本官一起回大同,无论是以前在大同还是在草原上做的事,都一笔勾销。”
“公子,你当真是总兵?”刘大疤子见赵锐一口一个本官,实在没忍住。
“这个等回去后,你们自然会知道的。”
赵锐挥挥手,知道哪怕他发誓,这帮家伙也不会信,所以懒得再浪费口水,而是看了一眼那一百名神色茫然绝望的女子,问道:“你们谁是她们的男人?站出来去安抚一下。”
四百多马匪都是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齐齐的低下了头。
“嗯!”
赵锐脸色一沉,立即就明白这帮家伙吃的是大锅饭,难怪这些女子会茫然绝望,但想想男多女少也释然了,毕竟不患寡,而患不均。
这些女子无论分给谁做老婆,恐怕没分到的都不会善罢甘休,最后就是麻烦不断,搞不好还会打得头破血流。
也只得叹了口气,上前安抚两句,这种情况再将这些女子许配给这些马匪,明显不合适,也只能等回去后另行处置。
刘大疤子见赵锐没说什么,这才重重地松了口气,当初将这些女子救回来时,确实是有功的兄弟一人一个,后来发现根本就不行。
众人简单地吃过一顿后,就抬着伤员,扛着东西下山,除女人和孩子,汉人马匪加伤员有五百多,蒙古马匪有五十多,赵锐也一并打算带回去。
昨晚他们这边只战死了五人,伤了十多个,可谓是大获全胜。
缴获的钱粮布匹茶砖盐巴之类,赵锐都给了兰朵儿他们,只要了五百匹马,连弓箭和刀都没要。
一千多土默特部的人,一个个嘴都笑得合不拢了,扛着大包小包的来到山外,就分道扬镳。
九百人带着战利品返回土默特部,一百人跟着兰朵儿去大明访问。
几百马匪赵锐也懒得绑,毕竟将双手绑住跟在马屁股后面,太耽搁时间了。
所以索性每人给了一匹马,随大部队返回驻地,好在女人也都会骑马,而伤员也大多都是轻伤。
原本赵锐以为最低也要跑一半,可抵达驻地后,竟然一个逃跑的都没有,顿时诧异无比。
这些马匪即便要跑,他也不会去追的,他赵某人行事向来讲究强扭的瓜不甜,反正跑了他也没多大损失。
其实并非大家都对赵锐死心塌地,不想跑,而是这种情况根本就无法跑。
想要在草原生存,可不是一匹马就足够的,没吃的,连把刀都没有,晚上遇见狼,只有死路一条。
何况这些年虽然在草原逍遥自在,但条件却是异常的艰苦,稍微受了点伤,或者三病两痛就只能硬撑,所以只要有机会,都想回大明去。
那几十名蒙古马匪,倒是可以投靠附近的部落,但一来光棍一条去投靠,日子也不见得好过,二来是受了伤。
而对于给大明的将军卖命,蒙古人根本就没有丝毫抵触的心理,反而十分向往明朝的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