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贵家子弟身后必定是有狗腿子的,这个时候当然是他们表现的时候了,不然贵人留着狗腿子有什么用呢?
一个一眼看上去就有武人气质的骑士驱马冲了出来,直冲刘元昭而去,刘元昭身后的几名蒙古人也随之而动,跨身越过刘元昭,一蒙古人怒吼一声,看准时机,直接把那武人拉扯下马,周边观看的热闹的人连连惊呼。文师阁 www.wenshige.com
刘元昭冷哼一声“就这实力也好意思出手?这骑术真是连蒙古的儿童还不足,对面的贵人,我们打个赌吧,咱们来赛马,只要您的骑手能赢我这边的骑手,赢一次,我就送一匹马。”
徐廷鸿笑道“爷长这么大,还没见过你这么嚣张的人,和爷打赌的人不是侯伯,那也是士绅官宦子弟,你是什么人,想和爷打赌?”
刘元昭摇头道“在下就是在边疆走私的贩马商人,比不上贵人口中的那些达官贵族的子弟,但是,在下的这个赌约比其他人的要更加刺激,贵人敢赌吗?”
“什么意思,你丫找打?”徐廷鸿身边的襄城伯之子李光远喝道,“小公爷会怕你这个小商贩?”
徐廷鸿伸出马鞭指着刘元昭说道“好,这赌约我接了,什么时候,在哪里赛马?”
刘元昭拱手道“三天后,就在钟山赛马决胜负。”
徐廷鸿冷笑一声“好,三天后,爷在钟山等你,你可别跑了,在这南京城,都是爷的地盘。”
刘元昭笑着,看着傻乎乎的徐廷鸿“贵人放心,在下三日后在钟山恭候。”
徐廷鸿等一行人很快就进了南京城,而周边的百姓抑或是进城的商贩走卒,文人士子纷纷对着刘元昭一行人指指点点。
方醉庖走到刘元昭身边道“大哥,现在该怎么做?”
刘元昭突然仰头大笑,引得众人摸不着头脑。
笑了一会后,刘元昭摆摆手,带着一行人进入南京城,随后找了一家很大的酒楼暂住。
酒楼房间里,刘元昭对身边人说道“这几日,仔细的看着点马,所有吃食伺候都要我们的马夫经手,就算这个徐廷鸿不下黑手,难保不准有些想拍马屁的人。”
方醉庖问道“将军,为何您要招惹这个勋贵子弟呢?”
刘元昭笑道“这就是噱头,这就是流量。我们初来南京城,想要迅速打响名头,就得制造话题,现在与徐廷鸿赛马就是最火的话题。
为啥呢?百姓总会对上层人的事情很关注,这是因为,百姓们都有一个美梦,过上人上人的生活,现在他们过不上,就知道打听这种消息,过过瘾。
虽然这些百姓不一定消费的起,但是他们会把消息传播出去,锦衣卫对此肯定是深有体会。我们要添一把火,把这个消息传播到整个南京城,关注我们的人越多,我们才能最快的打响名头。”
方醉庖惊叹道“将军真是好手段啊!”
当天,随行的锦衣卫就收买一些街头混混,让他们传播徐廷鸿与刘元昭的赛马比赛。
“震惊!蒙古人藐视大明骑兵,双方将在钟山决胜负!”
“大明人的马术还比不上蒙古一小孩?”
各种标题党出现在南京街头,这种引战的话题是最快吸引人的,不管是酒楼还是茶楼,都是人们的饭后谈资。
有的人不看好徐廷鸿,毕竟就是一群纨绔子弟,声色犬马,怎么比得过蒙古骑手。有的人就会骂这些不支持的,怎么能唱衰自己人,你还是不是大明人了?
有争吵就会有话题,有争吵就会有热度,有了话题和热度就有了流量。
仅仅两天,南京城大街小巷里都是在议论这赛马一事。
顾家书房内,曹克全坐在下位对顾枢说道“顾大人,这刘元昭的人如今把赛马这件事闹得沸沸扬扬,举城皆知,不会出什么问题吧?”
顾枢不是一般人,他的祖父是顾宪成,东林书院的创始人之一,父亲顾与渟,四川夔州知府,他还有一个儿子尚未出生,名叫顾贞观,此人与清朝才子纳兰性德相识。
顾枢挥手道“能有什么事,不就是赛马吗?定国公他们还能怎样?刘元昭手下有能人啊,居然敢想出这样的法子在南京打响名声。
等他的人在南京打开局面,就和那个什么……方……方什么来着?”
“方醉庖。”
“嗯,方醉庖,去告诉他,送点钱给定国公赔礼道歉,赛马的时候也给徐廷鸿留点面子。”顾枢说道。
曹克全连忙点头道“顾大人放心,老朽立马去办。”
而在定国公府上,徐允祯正和徐廷鸿说话。
他脸色有些不太好“我最近听人说,你与别人打赌赛马?”
徐廷鸿低头道“爹,就是赛马而已。”
“这是赛马的问题吗?”徐允祯有些生气道,“你这是被人耍了啊,这些人是生面孔,刚来南京卖马,这是要借与你赛马一事打响名头!”
徐廷鸿抬头惊讶道“这人这么嚣张,把主意打到孩儿头上来了!爹,孩儿这就去教训他!”
“站住!”徐允祯喊住了徐廷鸿。
徐廷鸿回头道“爹,你还有什么事,等我先去教训那个玩我的杂碎。”
徐允祯拍案道“你这蠢材,别人难道在进城之后,就没有查你是谁吗?都知道你是定国公府的了,还要借你打响名头,其背后势力肯定不弱。
你不要亲自出面,派下面的人去探探路,看看这人身后的势力是什么人。”
徐廷鸿点点头,转身离开国公府,去找自己的小弟。
夜里,秦淮河上,画舫花灯亮起,两边的酒坊也是热闹非凡,文人士子夜会红尘女子,风花雪月下,一片良辰美景。
一艘画舫上,徐廷鸿纠集了自己的一帮小弟,喝的面红耳赤,他说道“这两天,爷要赛马这件事都传遍了南京,我爹说这是爷被人耍了,你们说,如何给爷出气!”
襄城伯之子李光远一拍桌子,脸红脖子粗道“小公爷,就是前几天那群卖马商人?好啊,这群狗贼,小公爷放心,小弟明天就给您摆平!”
新宁伯之子谭伟析进言道“就是,小公爷您放心,小弟这就派人去把那些马都给药翻,到时候赛马全输给小公爷。”
徐廷鸿摇手道“药翻那批马就不必了,爷自小骑马,手下千里马好几匹,会怕他们?爷一定要光明正大的赢了他们,这才解气。
不过,那些个商人都得给我教训一顿,别伤了他们的骑手。爷我可是恩怨分明的人。”
“对,小公爷大气!”
“小公爷真是当世豪杰,小弟佩服,敬小公爷一杯!”
酒桌上,觥筹交错,欢声笑语,随意的几句话就决定了一个人的命运,在他们眼中就好像是酒桌上的小事。
第二天,李光远就找来自己的小弟,对他说道“去找人查一下那个卖马商人在哪,找到后,就找打行的人去教训他们一顿,记得只打商人,别打那些蒙古骑手。”
杨为玉笑道“小伯爷您放心,在下现在就去办。”
李光远揉着还有些宿醉头疼的脑袋“嗯,下去吧,把事情做好,这可是我在小公爷面前夸下海口了。”
杨为玉连连点头“在下亲自去办,觉不出差错。”
杨为玉走出襄城伯府后,立马带着小厮去找南京城的打行。
打行,闻兴于万历间,至崇祯时尤盛,有上中下三等。
上者即秀才贵介亦有之,中者为行业身家之子弟,下者则游手负担里巷之无赖耳。三种皆有头目。
人家有斗殴,或讼事对簿,欲用以为卫,则先谒头目。顷之齐集,后以银钱付头目散之,而头目另有谢仪。散银钱复有扣头,如牙侩然,故曰行也。
杨为玉找到自己熟知的打行头目,周本顺。
周本顺亲自在自家堂口外迎接了杨为玉,笑道“我说今天怎么听到喜鹊在枝头叫呢?原来是小杨掌柜来了,今日是什么风吹来了?”
杨为玉笑道“今天找你这事可不一般,是小伯爷李光远吩咐的事情。”
“襄城伯?”
杨为玉点点头。
周本顺连忙笑道“小杨掌柜,里面请。”他抬头对里面喊道,“赶紧收拾一下!”
走进堂口里,周本顺和杨为玉相对而坐,周本顺连忙让侍女上来奉茶。
杨为玉喝了一口茶,道“今日这茶还不错,看来周老哥过得不错啊。”
周本顺笑道“都是小钱,全靠小杨掌柜赏口饭吃。”
杨为玉放下茶杯“前两天,定国公家的小公爷进城时碰上了一伙卖马的,定下了赛马一事,小伯爷的意思是,要给这伙商人一个教训。
找到他们住的地方,把卖马的商人打一顿,那些蒙古骑手别太伤的很明显,小公爷还是要赛马的。”
周本顺笑道“行嘞,小杨掌柜,这事情今天我就给你办妥,明天肯定是小公爷赢得赛马比赛。”
杨为玉拿出三百两银子“办得好,还有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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