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汉来自现代,懂得涸泽而渔会伤了国之根本。
因此他制定的地租和税赋是参照当年亩产的四成缴纳,不会有人因为这个负担需要饿肚子或者卖儿卖女。
因为种地的农民和卫所军会得到亩产的六成自由支配,抛去三成种地的成本,他们应该可以得到产量的百分之三十养家糊口。
以平均一军户耕种五十亩旱田收获一季麦子计算他们的结余,在年景中下的情况下,这一家子应该能够得到超过十五石麦子用于口粮和交换生活必需品。
黄汉的计算真的合情合理,只以一季推算一亩旱田打一石麦子也就是七十五公斤左右,在经过小流域治理的抚宁已经很保守了,军户们自己套种的如蔬菜、花生之类的经济作物黄汉全部忽略不计。
遇到灾年,当农民和卫所军得到的三成粮食不足以养家糊口之时,反哺体系就会跟进,那时候就不是让农民上交粮食,而是“红旗军”体系借贷储备粮食给老百姓渡过粮荒。
黄汉很自信,现在体系内的田亩整合已经基本完成,修建水库、沟渠、打灌溉水井总在进行中,在地肥水美的北戴河地区遇上颗粒无收的大灾荒的可能性基本上可以排除。
再加上体系内田亩种植两三成亩产比较高的马铃薯和番薯,“红旗军”体系短期内不受到粮食供应不足的困扰完全不成问题。
况且由于主将善待麾下将士们,“红旗军”的伙食要保证每天有一顿荤腥,几千人在抚宁驻扎当然要尽可能在当地采购诸如家禽、蛋、猪肉等等物资。
养鸡、鸭、鹅能够卖上好价钱,禽蛋也不愁销路,这就给当地老百姓通过辛勤劳动发家致富指明了道路,如今在忙租种田亩的同时搞副业的农民比比皆是。
有了强大的需求,民间鸡、鸭、鹅的繁殖基本上都是采用炕房孵化技术,出苗率高的人家收获丰厚,这又带来了技术进步。
原卫所军中太过老弱之人不再强求他们三天一练,让他们彻彻底底成为农民生产粮食即可,如今只有五个百户的卫所军青壮年参与训练。
黄汉从来不会不痛不痒装样子,如今只留下了三分之一卫所军进行军事训练,当然不会三天一练,而是以冷兵器步兵标准天天跑操、训练队列、阵列、突刺……
招募随军劳役以卫所军的名义存在,在管三餐发制服的情况下给月饷六钱银子外加五斗杂粮的本色。
如此待遇足以让一个壮劳力在养活自己的同时还能够养活两三个家人,不仅仅五百天天训练的原卫所军青壮乐意,许许多多老百姓都争着参军,现在有足三千在训练之中。
老百姓都知道这些待遇是最基本的,如果因为表现好被选拔成为正兵待遇马上翻番,如果能够杀敌立功得到嘉奖还会有成为官老爷的机会。
看得到希望的人才会有动力,黄汉愿意给千千万汉人希望,激发他们的雄心壮志,争取使得汉人永远不做异民族的奴才!
春去春又来,眨眼间就是早春二月,老徒弟李中桦已经在抚宁找到了几十头携带痘病毒的耕牛。
黄汉为了加强保密性,亲自挑选了从喀喇沁解救的两个总旗十二三岁的少年学兵隶属于三个老徒弟指挥,找到了携带痘病毒的耕牛接下来采集痘苗就简单了。
在动手之前,黄汉很严肃地告知两个总旗的少年学兵,此举乃是是一级军事秘密,泄露者斩。
这些孩子都是孤儿,以前在喀喇沁为奴吃不饱穿不暖,被“红旗军”解救后不仅仅得到了温饱,还被编入少年学兵队列每天习文练武。
他们的服从性没有问题,他们没有亲人,住在军营吃在军营早就习惯了统一行动,泄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黄汉把这些孩子交给三个老徒弟调用也是有条件的,跟着他们工作一年也是跟着他们学习一年,如果一年后这些孩子默写不出五百个生字,老徒弟们就是误人子弟。
李中桦、李中梓和吴有性都是读书人,都最起码有秀才功名,他们这个秀才公的学识拿其他地方的秀才相比有天壤之别。
因为他们都是江南的秀才,李中桦、李中梓两人是松江府生员、吴有性是苏州府,江南那是学霸辈出的地方,读书人多如牛毛,得中秀才谈何容易,中举更加千难万难。
三人见恩师交给他们一百余少年,要求他们用心教孩子们读书、识字欣然从命,他们也有弟子跟随,平时也教导徒弟们,多教百十人根本不吃力。
黄汉让少年学兵封锁现场,此时此刻这里只有三个老徒弟在身边看着。
他给李中梓三人讲解了天花病毒在牛身上仅仅是无伤大雅的痘而已,然后他用一根针刺入牛痘的脓包。
紧接着在三个老徒弟注视下将那根沾染牛痘的针扎在自己的左臂外侧,黄汉清楚的记得前世这个位置就种过牛痘,留下了一个很明显的疤痕。
李中桦、李中梓和吴有性都目不转睛瞧着,他们都是医生当然知道师傅的这个举动意味着他已经感染了痘病毒。
黄汉笑着问三个老徒弟道:“你们怕不怕?敢扎吗?”
三人毫不犹豫卷起衣袖露出左臂道:“师傅都敢我们当然更加敢,请师傅下手。”
黄汉一边扎一边笑着道:“真的没有危险,只不过有人被扎的位置可能要腐烂会疼几天,留下的疤痕深一些而已。
你们都亲自实验过了,再自己观察几天,还要想想如何在保密不让人知道扎的痘是如此简单容易找到的情况下,加派人手给整个红旗军种痘。”
为了防止两个总旗的少年学兵在收集痘种之时感染上天花,黄汉提议立刻给一百一十二个孩子扎种痘预防针。
三个老徒弟认为这样做很对,他们亲自动手采集了痘种,黄汉集合少年们四人一起动手一一给他们扎了一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