韦总裁个人认为政治、经济、军事的关系应该是,政治是头和身体,经济和军事是左右手,经济是两条腿。
经济是基础,政治也重要,军事只是附庸,前两者牛叉的国家,军事不可能不强。
随后,赖塔格醉醺醺的见到了韦总裁和林文彪。
“喝了这么多?”韦总裁皱了皱眉头,却没有怪罪赖塔格的意思,知道他是因为急于汇报情况,才会在酒醉的状态下求见。
赖塔格虽然抠吐了,还洗了冷水脸,但是实在喝的太多,只差没有醉的不省人事,不是那么容易恢复的。
赖塔格费力的从怀中拿出浑塔当场批复的公函,上面还加盖了盖州城指挥府的大印:“总裁,都齐全了,现在就能动工。”
韦宝欣喜的点头,看完之后,交给林文彪:“立刻安排在永宁北边建厂事宜!”
“浑塔说作坊弄多大都行,弄的像盖州城这么大都没问题,他完全没有将我们辽南放在眼里,在他们眼中,辽南已经是囊中之物。而且,浑塔和达尔岱还答应联络复州、盖州、耀州、海州、鞍山、辽阳所有官员,把太子河以南地区所有的修路任务都交给咱们。”
“很好!”韦宝高兴道:“要的就是这一项!他们瞧不起我们更好,这是轻敌,迟早让他们知道我们宝军的厉害!若不是因为他们这么轻敌,我也不会调整战略,力争夺取盖州和复州、岫岩、旋城、镇江一线!”
“早晚让他们为轻敌付出代价!总裁,我现在就去让人发消息开始建厂?”林文彪多问了一句以确认。
“去吧!赢则赢复州和盖州,输不过是输一个厂子出去,这笔账有多难算?”韦宝知道林文彪还是心存疑虑。
“是,总裁。”林文彪不敢再多说,看出来总裁已经有点不高兴了,急忙去写信安排。
又过半月,统计署和天地会的效率很高,在永宁城北面选了一处交通要道,大规模建造厂房和划地盘,一下就划了近千平方公里,已经赶上韦家庄的面积,比永宁城足足大了五十几倍!比盖州城都要大上十多倍。
这一下惊动了复州方面和盖州方面,刘兴祚和王丙知道天地会的事,倒是没有多大反应,纳海将军几次派人与浑塔将军联系,浑塔将军虽然对于天地会弄这么大的‘作坊’也有些疑惑,但是实实在在吃到了天地会的好处的浑塔将军,现在已经陷进去了,每次回复纳海将军,都大说特说天地会的好处,并且端出大汗同意与天地会做买卖的挡箭牌,让纳海将军也没啥办法,这事情,就这么被默认了。
人呐,一旦陷进去,不管是什么事情,都很难拔出来,尤其是沉浸在物资享受当中,更是拔不出来。
韦总裁的计划很顺利,从辽阳到鞍山、海州、盖州、到复州,形成了一条线的奴隶市场,精壮汉民被源源不断的运往辽南韦总裁所实际控制的区域。
而在永宁城北面的天地会盖州水泥厂,其实已经进行过一次分流,根据这些人有没有工匠经验,进行第一次分流,有工匠经验的,留在水泥厂做水泥,或者是参加修路,组成各个小型建筑队,仍然沿用韦家庄的商业模式,给这些人韦家庄的身份,让他们能从韦家庄银行贷款自行组建施工队。这样便于提高工作积极性。
另外实在没有工匠经验的人,便继续南下,到北汛口南边韦家庄的实际控制地带去大面积开荒种地。
韦总裁对于整个辽南都有庞大的规划方案。
如果要凭这个年代的科技,别说实施啥建设方案,就是制定这种建设方案都没有门。
这些全凭借韦总裁手中的一大堆现代地图,哪儿有矿,哪儿适宜建设工业区,哪儿适宜搞农业生产,都标注的清清楚楚,照着做便可,完全0成本。
东北本来就是重工业的巨大摇篮,最重要的原因是各种矿场资源太丰富了,加上这里属于关外,完全不受大明控制,韦总裁的人更是放开膀子,想怎么干就怎么干,铁矿,钢铁厂,全部开始走上规划。
就在韦总裁感觉自己很会混,没有想到自己跑到大明来了之后这么能混,短的时间内就混到风生水起而沾沾自喜的时候,他决定马上前往锦州,去面见孙承宗,毕竟想办法将辽东的几百万人口弄过来,才是重点!
“准备一下,我明天就前往锦州!”韦宝对林文彪道:“现在开办水泥厂和修路的事情都走上正轨了,相信不用一个月,整个建奴地区的汉人都将到我们辽南去。”
“可以,早已经安排妥当,快船就停在盖州城附近的海岸,总裁随时可以启程。总裁,刚才我收到一个消息,努尔哈赤的儿子皇太极来盖州了!”林文彪汇报道。
韦宝一怔,皇太极这个人他是知道的,努尔哈赤开了满人的皇基,而皇太极成就的是满人的帝业啊!然后多尔衮一举成就将满清大军带入关内,逐鹿中原,成就了最终霸业。这三个人,可以算满人前期问鼎的三巨头。
然后是顺治、康熙、雍正,彻底让满清在华夏大地站稳了脚跟。
“启程前往锦州的事,先暂停!我要看看这个皇太极来干什么!”韦总裁迟疑了一下,对林文彪改变了行程。
林文彪哦了一声,很诧异,总裁似乎听见努尔哈赤这个儿子的名字的时候,很紧张,林文彪对皇太极这个名字很陌生,建奴那边好些人的名气比皇太极大,他弄不懂总裁为什么唯独对这个人这么紧张?
此时,皇太极正在盖州城的馆驿中与妹妹聪古伦叙话,皇太极并没有住进盖州守将浑塔将军为他安排入住的指挥府。
聪古伦是努尔哈赤的皇八女,封和硕公主。生母为努尔哈赤侧妃叶赫那拉氏。明万历四十年(1612)十二月初七日生。
皇太极的娘也是叶赫那拉氏,但是和聪古伦的娘不是同一个人,两个是同父异母的兄妹,并且,聪古伦的母亲是皇太极母亲的亲妹妹。
所以,皇太极在努尔哈赤的众多子女中,与聪古伦是最亲近的血缘关系,因为两个人年纪相差很大,可以说是兄妹感情,也有点像是父女的感情,在聪古伦出嫁之前,皇太极走哪儿都会将年幼的聪古伦带在身边,十分宠爱。
皇太极此时的名气虽然不大,但是地位已经不低了!并不像后世流传的,什么努尔哈赤喜欢的其实是多尔衮,是皇太极硬夺走了多尔衮的汗位。
努尔哈赤有子侄十余人,皇太极为什么能在众子侄中脱颖而出,跻身后金政权核心,成为四大执政贝勒之一的四贝勒。
努尔哈赤一生有十六个儿子,皇太极排行第八,万历二十年(公元1592年)生于新宾佛阿拉城。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格外钟爱。古代帝王的女人和子女,或母因子贵,或子因母贵,帝王对一个女人和儿子的喜爱往往会决定这个女人和孩子的命运,这样的事情在历史上屡见不鲜。
被李自成投进大锅里煮了,烹成福禄宴的那位明福王,就是子因母贵的一个典型。福者,福王也;禄者,鹿也。故称福禄宴。
福王叫朱常洵,是明万历皇帝的第三个儿子,为万历最心爱的女人郑贵妃所生。在此之前,万历已经有了皇长子朱常洛,按明代的规定,有嫡立嫡,无嫡立长,万历的正宫王皇后无子,长子朱常洛是顺理成章的皇太子。
但因为朱常洛为一宫女所生,地位低贱,万历一直不同意立之为太子。尤其是皇三子出生后,子以母贵,万历便想违背祖制,不立长而立幼,立皇三子为太子。
在太后和大臣们反对下,他的想法没能实现。为了弥补这一缺憾,万历不顾群臣的反对,给了这位三儿子最高的待遇。除了皇位不能给之外,凡是能给的都给了福王,使之成为诸王中最富有的一个。母以子贵的一个非常明显的例子是皇太极的妃子布木布泰,即庄妃。
当然,这个时候布木布泰还在蒙古,还没有嫁给皇太极。在原本的历史中,皇太极时期,布木布泰位居五宫之例,但却排序最后。她的儿子福临当上了皇上,庄妃的地位立刻发生了巨大的变化,一跃而成为诸妃之首的皇太后,与皇太极的正宫哲哲平分秋色。而在实际上,庄妃要比哲哲的权势大得多。
慈禧太后更是子因母贵的典型。咸丰病故时,她仅仅是个贵妃,为咸丰生有一子,咸丰别无他子,母因子贵,儿子当上了皇帝,她顺理成章地当上了皇太后。
皇太极能在众贝勒中脱颖而出,当然最重要的是他具有非凡的才干,但子因母贵也是一个不容忽视的十分重要的因素。
皇太极是努尔哈赤和他的爱妻叶赫纳拉·孟古爱的结晶。孟古于万历十六年(公元1588年)十四岁时嫁给努尔哈赤,当时努尔哈赤至少已有了五个女人。
第一个妻子佟佳氏哈哈纳札青,汉名佟春秀,是抚顺巨富塔本巴彦之女,生长子褚英,次子代善。她是最早嫁给努尔哈赤的,时间应不晚于万历五年(公元1577年)。
因为万历六年,她为努尔哈赤生下了第一个孩子,即女儿东果大格格。
照理说,论资格,佟春秀是努尔哈赤第一位妻子,又是礼亲王代善的生母。褚英姑且不论,以诸王之首的礼亲王代善和他的后人在清廷中显赫的地位,以佟氏一族对大清国的贡献,后人修清史时,对努尔哈赤的这个元妃子几乎不提,对佟春秀决不应是这个态度,其中必有一些难言之隐。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即佟春秀已失宠于努尔哈赤,而且不是一般地失宠,性质一定很严重。至于究竟是什么原因,无法考证。
万历十二年(公元1584年),努尔哈赤娶了两个女人,一是兆佳氏,生第三子阿拜;二是钮钴禄氏,生第四子汤古岱。
第四个女人是富察氏衮代。万历十三年嫁给努尔哈赤,生第五子莽古尔泰、第三女莽古济、第十子德格类。
第五个女人是伊尔根觉罗氏,万历十四年嫁给努尔哈赤,生第二女嫩哲格格、第七子阿巴泰。
第六个女人就是皇太极的娘孟古了。她的到来,改变了努尔哈赤的生活,她美丽,贤慧,温存庄重,把努尔哈赤身边所有的女人都比下去了。
《清史稿卷二百十四''列传''后妃》评价皇太极的娘:“后庄敬聪慧,词气婉顺,得誉不喜,闻恶言,愉悦不改其常。不好诌谀,不信谗侫,耳无妄听,口无妄言,不预外事,殚诚毕虑以事上。及崩,上深悼之,丧敛祭享有加礼,不饮酒茹荤者逾月。”这段话翻译过来就是,孟古为人庄重恭敬,说起话来语气委婉温顺,有了荣誉不沾沾自喜,听到说自己不好的话,照样面带笑容。她不会曲意献媚讨好,也不听那些闲言碎语,从不有意听那些是非流言,从不口出狂语,不干预朝政,只是用全部精力服侍努尔哈赤。
孟古死了,努尔哈赤十分悲痛,为其举行了十分隆重的葬礼,并一个多不吃肉,不喝酒,斋戒以寄托哀思。孟古的葬礼隆重到什么程度?努尔哈赤用十分残忍的手段生殉了四个奴婢,宰牛杀马各一百匹进行祭祀;停灵于院内三年。
这个葬礼对当时的建州来说,盛况是空前的。可见努尔哈赤对孟古感情之深。爱妻死了,爱妻留下的唯一一个孩子皇太极,便成了努尔哈赤心中的寄托。
因母及子,人之常情,皇太极受到父亲的宠爱便是很自然的了。
孟古死后,史书载葬在了尼雅玛山,有人说尼雅玛山就是现在的启运山,也就是清永陵。它是清前遗迹中十分重要的一个地方,这里埋葬着努尔哈赤的先人六世祖猛哥贴木儿(衣冠塚)、曾祖福满、祖父觉昌安、父亲塔克世等。因此,被清王朝尊为关外三陵之首,康熙、乾隆、嘉庆、道光等四位皇帝先后九次到这里祭祖。
永陵是个神奇的地方,被人们认为是乾山巽向的风水宝地。启运山宛若一条探头藏尾的巨龙,横卧在祖陵之后,龙头伸向苏克素护河。南面的烟筒山如一道天然屏障,云蒸霞蔚,紫气东来。启运山后面是蜿蜒起伏的龙岗山。东边的鸡鸣山如引亢高歌的金鸡,为祖陵报晓。西边的凤凰山恰是一只展翅欲飞的凤凰,与启运山龙凤成祥。苏克素护河,草仓河源远流长。
这正是风水学家们,所说的“两山夹一岗,辈辈出皇上”,“群山拱卫,众水环绕”的充溢帝王之气的龙脉。
这个时代的人特别尊崇祖宗,特别相信风水,所以东江军毛文龙对付建奴的一大杀手锏便是派遣小股骑兵偷袭建奴的老寨!也就是努尔哈赤葬皇太极的娘和先人的地方,每次稍微有点风吹草动,努尔哈赤便不得不非常重视,派大军防范。
光凭这一条,东江军的重要性便不言而喻,一两百人便能搅动建奴几万大军的布局。还有什么是比这种方式,在整体战略上性价比更高的?
天命九年(公元1624年)努尔哈赤占领辽阳并定都辽阳后,将永陵中的觉昌安夫妇、塔克世夫妇、礼敦(努尔哈赤的伯父)、舒尔哈齐(努尔哈赤胞弟)、穆尔哈齐(努尔哈赤从弟),长子褚英及尼雅玛山的孟古等人的灵柩迁至辽阳。
迁灵中,在灵柩的外面要罩上一层大布,叫行幙。这次迁陵,用了两种颜色的行幙,一种是红色,一种是黄色。孟古的灵柩用的是黄色,其他人用的是红色。按礼节看,这些灵柩都有资格用黄色,都是皇亲国戚,但却没有用,只有孟古用了。
当时,金国虽说礼制尚不完备,但作为一个朝廷,还是十分讲究规矩的,两种颜色的使用,绝不是随意之举。黄色在当时是皇家帝王独尊之色,由此可见孟古在努尔哈赤心中的不可替代的地位。
为孟古灵柩使用黄色,凸显了孟古身分的尊贵,对皇太极地位当然是一种暗示。
所以,皇太极日后能继承汗位,他本来就是在众多儿子当中,是第一顺位的。
皇太极仪表奇伟,聪睿绝伦,颜如渥丹,严寒不栗。长益神勇,善骑射,性耽典籍,谘览弗惓,廓然有大度。
皇太极有兄长七位,皇太极主理家政时,大哥褚英、二哥代善、三哥阿拜、四哥汤古岱、五哥莽古尔泰等都已从戎,但比他年长的还有十五岁的六哥塔拜、七哥阿巴泰,努尔哈赤并没让这两个儿子主理家政,而是将这一重任交给了刚刚丧母的十二岁的少年,足见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的信赖、钟爱和器重。
主持家政这段经历,对皇太极来说是极其难得的。家政事务琐碎而烦杂,皇太极都能处理得井井有条,从十三岁到二十一岁的几年中,皇太极通过主持家政,煅炼了才干。而在当时建州,家政在很大程度上就是国政,皇太极从中积累了丰富而宝贵的治国经验,这是其他任何一个阿哥也不具备的经验。
努尔哈赤对皇太极爱达到了偏的程度。萨尔浒大战是明清史上的一次极为重要的战役。
万历四十七年,明朝出动兵力二十万,号称四十七万,攻打后金,意欲一举荡平。努尔哈赤率兵六万,制定了“凭你几路来,我只一路去,集中兵力打歼灭战的作战方针”,以少胜多,击溃明军,取得重大胜利。
这次战役的胜利改变了明与后金在辽东力军事力量的对比,对后金来说,是一次有决定意义的战略转移,努尔哈赤从此变守为攻,所以乾隆说:“我大清亿万年至丕基业实肇乎此。”他在回兴京祭祖时路过萨尔浒古战场,感念祖先创业之艰难,写下了一篇纪念萨尔浒之战的文章--《萨尔浒之战书事》。在这篇文章中,乾隆透露出一个事实:努尔哈赤当时已经歼灭了明中路军杜松和北路军马林,正准备挥师迎战东路军刘綎和南路军李如柏。此时“明总兵刘綎、李如柏等南路进者已逼兴京。侦卒驰告,上遂命扈尔汉先率千人往御。翌日,上复命二贝勒阿敏率二千继之,上率众贝勒大臣还军至界藩,行凯旋礼……大贝勒代善请曰‘吾先归,从二十骑微行探信。’……上许诺三贝勒莽古尔泰亦相继行,四贝勒驰至,请与俱往。上曰‘汝兄微行往探,汝随吾后行。’四贝勒曰:‘兄独行,吾留此未安。’遂亦行。”
努尔哈赤将扈尔汉、阿敏、代善、莽古尔泰等都派了出去,唯独不让皇太极去,他不愿让自己的爱子涉险。
天命六年(1621)三月,努尔哈赤发动了攻取沈阳、辽阳的战役,三月十日,大军从抚顺分水陆两部分向沈阳出发,仅用了三天时间,就将辽东重镇,号称“坚城”的沈阳城攻克,然后直逼辽阳。
沈阳被围,明军派出大军赴沈增援,行至浑河南岸,与后金军相遇,金明双方在浑南展开了一场恶战。努尔哈赤手下的一个将领叫雅松,带领二百健卒作哨探,行至白塔铺,与明奉集堡守将李秉诚派出的一千人马走了个顶头碰。雅松见敌人势众,吓得未战即走。李秉承在后,率大军乘势追杀,直扑努尔哈赤大营。
努尔哈赤与皇太极为一路,他立即派人告知皇太极,自己则准备亲自披挂迎敌,努尔哈赤已经是六十三岁,是花甲已过的老人,众将无不十分担心。
皇太极赶来劝道:“父汗何必亲往,待臣儿率兵击之。”皇太极原则他的正白旗大军冲向敌阵,顷刻间,敌军土崩瓦解,皇太极乘胜追赶,一直追了六十里,将敌军杀得丢盔落甲。
第二天,努尔哈赤痛责溃逃的将领雅松:“吾子皇太极,父兄依赖如眸子,因尔之败退,不得不率兵杀入敌中,万一他遭到不幸,尔之罪必千刀万剐。”怒斥后,将雅松定罪削职。
这句话十分重要,道出了一个事实:皇太极在努尔哈赤和众兄弟心中已被视若眼睛,这个评价,足以说明皇太极当时在大金国中的威望。同时也可以看出努尔哈赤对皇太极充满关心爱护,不到万不得已时,决不让爱子冲锋陷阵。
另一个例子还是发生在攻打辽阳时的战役。三月十九日,后金大军行进到辽阳城东南角,尚未全部渡河。
明辽东经略袁应泰率五万大军出城与金兵对垒。努尔哈赤命左翼四旗迎战,恰在此时,皇太极赶到,他立即要求上阵。努尔哈赤对他说:已经派出了四旗,你不必去了。你可率右四旗驻扎在城边瞭望。皇太极不干,认为留下两红旗瞭望就够了,众将们都在冲杀,儿臣岂能观望?说着,拍马冲了上去。
努尔哈赤命十二子阿济格上前拦阻,皇太极马快,没能拦住。
努尔哈赤没办法,只好亲自率领两黄旗冲上去保护皇太极。
当时其他贝勒都在战阵中,皇太极要参战,努尔哈赤却不让,他是生怕自己的这颗眼珠子有所闪失。
仅凭父亲的喜爱,是不足以成为后金政权中的核心人物的。女真人重骑射,重军功,在努尔哈赤时期,对文臣始终没有给予应有的待遇。但不能据此就说努尔哈赤不重视文化。
相反,努尔哈赤本人就通汉字,喜读《三国》,并且很早就成立了文馆,一些文官在文馆供职。
天命三年,后金军攻下抚顺,抚顺生员范文程来投,努尔哈赤欣然纳之。女真人在历史上曾创造出举世瞩目的东北文明,并同中原文化有着两次重要的大融合。第一次在唐朝时期,女真人建立了与唐文化相比肩的渤海国,他们接受唐朝的封赐,承认中原政权的正统地位,并参加唐时的科举考试。当时的渤海国,被世人称之为海东盛国。
渤海国的京城上京(今黑龙江省宁安市),是当时仅次于长安的东亚第二大城市。
宋朝时,女真人第一次入主中原,这是他们第二次整体融入中华文明。在这段时间内,女真文化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到了努尔哈赤时期,女真文字虽然消亡了,但文化主体意识在一个独立的民族中并不会完全消亡。
作为一个杰出的政治家和军事家的努尔哈赤不可能不重视文化人才,对额尔德尼的重用就说明了这一点。努尔哈赤还千方百计地搜罗文人,早在赫图阿拉时,就有粗通文墨的浙江绍兴汉人方正陆教子弟读书。
女真人在历史上曾创立过女真文字,但到了努尔哈赤时期,女真文字已经失传,女真人说的是女真语言,但在对明和蒙古的交往中,却不得不用汉字和蒙古文字,这是十分不方便的事。
因此,远在建立大金国的十七年前,努尔哈赤就命额尔德尼创立本族文字,由此文治武功皆备。
在萨尔浒大战中被俘的朝鲜人李民寏将他在建州的见闻写成了一本书---《建州见闻录》,书中有一句话:“胡将中,惟红歹是(皇太极)仅识字。”这句话不见得完全符合当时的历史事实,在努尔哈赤的众子侄中,不可能就皇太极一个人识字。李民寏是在天命四年被俘的,那时,额尔德尼创立的无圈点老满文已经在满人中使用了整整二十年,努尔哈赤的子侄们不可能一个都不识字。有可能是他们识满文,却不识汉文字。
一个政权中都是一群文盲,岂不天天出笑话。可能是尽管别人识字,但不如皇太极识得多,不如皇太极学识渊博。
皇太极同其他贝勒不同,他很早就在努力学习历史文化知识,在众阿哥中是惟一一个文武兼备的人。文化的薰陶,必然使他比其他阿哥们见识更广、更理智、更成熟、更有韬略。
努尔哈赤对这位不但勇武,而且有文才的爱子必然格外器重,这为皇太极后来跻身后金政权的核心奠定了强而有力的基础。
皇太极的一张弓,长四尺有余,就连大力士都拉不开,皇太极却动用自如。皇太极不但能文,更能武。能武在女真人眼中比能文更重要。
后金政权有很长一个时期,只设武官,而不设文官。文职者若无军功,便得不到武职。分配战争果实时,大学士们所分极少,有的大学士生活十分拮据,所谓巴克什,满语大学士的意思,不过是一种徒有许虚名的称谓。以额尔德尼为例,天命六年,在攻打抚顺时立了功,才被封为参将。
大金国中,文职出身的人虽然有了武职,但却不能世袭,一直到天命六年七月,改进大金国文字的达海去世,才破例允其子雅泰降一等袭职。
父亲的格外疼爱,本人的聪明才智,能文能武,尤其是主持家政所积累的治国经验,为皇太极展露头角奠定了坚实的基础。
“浑塔和达尔岱越来越大胆,仗着父汗的宠信,开始胡作非为起来!不但说服父汗与之前没有打过交道的辽南商贾做生意,还私下将太子河南岸修筑道路的工程都包给辽南商贾,这等同于将我大金的路权交出去了!这是非常可怕的。”皇太极对年仅12岁,比韦宝还小两岁的聪古伦道。
聪古伦虽然才12岁,但是天资聪颖,生的美艳绝伦,一身旗装得体,已经出落的如同花季少女一般。要是搁在现代,这还是刚上初中的女生年纪。
“我没有看出来这有什么大不了的,再说,父汗认可的事,哥哥你有什么办法呢?”聪古伦眨了眨眼睛。
“你还小,很多事情你还看不明白。这些辽南商贾为我大军提供物资,以换取精壮汉民,依着现在的态势,不出一个月,便会有五六十万汉民跑到辽南的地盘去,从而脱离我大金的掌控!这是很可怕的,我们好不容易才抢来这些人口,有人口,才有建设,有发展!我们大金要想成为与明廷抗衡的力量,不可能永远靠渔猎为生,必须学会中原汉人的生活方式,必须立足耕作,立足建设城镇!”皇太极道。
“人口还不容易嘛?我们每次对辽东用兵,想要多少人,就能抓多少人来,汉人就是人多!而且,汉人若是不想给咱们人,完全可以将人都撤入关内。”聪古伦笑道:“现在是粮食值钱,人还不如粮食值钱呢。养不活这么多人,所以,汉人才没有办法将辽民都撤入关内。哥哥,我觉得你看事情,有时候想的太多也未必是好事,总是看的与别人不同。”
“你说的虽然不错,但是没有人耕种,哪里来的粮食?缺粮就设法筹集粮食,而不是以减少人口为代价!”皇太极坚定道。
“可是大汗已经同意了与那些辽南商贾做生意了呀。”聪古伦提醒道:“难不成,哥哥你还能改变父汗的心意?”
“我改变不了父汗的心意!但我能通过查找这些守备将军与辽南商贾做生意的不法之处来阻挠他们再合作,甚至将我大金国辖区内的辽南商贾都杀光!”皇太极恶狠狠的低声道。
聪古伦很少见到皇太极这么凶狠的表情,有点害怕:“哥哥,你说的不法之处,是说这些守备将军私下收了辽南商贾的好处?”
“不错,若不是收了辽南商贾的贿赂,我不信他们这么热衷和辽南商贾合作!还有!这些人口买卖是他们私下通过我们大金国商贾和蒙古商贾做的,是没有账目的,不知道多少银子被这帮人中饱私囊了,只要细查,一定能查一个是一个!”皇太极很有把握道。
“可是,你这么查的话,得得罪多少人?我们大金国的主要官员,不是父汗的子侄,便是父汗生死弟兄的子侄。”聪古伦担心道:“我怕你得罪的人太多了,反正不好。”
皇太极对聪古伦微微一笑,继而坚定道:“我知道你担心什么,怕我得罪的人多了,大家联手对付我排挤我,是不是?不过,你不用担心,咱们只要做的事情是为大金国好,为父汗好,我相信父汗能想明白的!就算眼下一时之间没有想明白,以后也是能想明白的。而且,一旦让我拿到了确凿的罪证,父汗也不好说什么。总之,我必须组织辽南商贾在我大金国做这些事情,偷偷吸纳走我们的人口,获取我们的路权,人没了,搞建设都是他们的人,而且还不知道有没有大量派奸细到我们这边来,长此以往,太子河南岸将十分危险!完全占领辽南,继而打败东江军和漠南察哈尔部,收服整个漠南,统一朝鲜和蒙古,这是我大金国的国策!我不能看着辽南的情况再恶化下去。”
聪古伦懵里懵懂的点了点头,转而嫣然一笑:“不管哥哥说什么,我都觉得对。”
皇太极又好笑又好气的在聪古伦粉嫩的鼻梁上轻轻地一刮:“小东西。”
盖州城指挥府中,浑塔急的团团乱转,他已经让人找来了赖塔格,并且让人飞马请来了耀州的达尔岱。
浑塔将二人带到指挥府中的密室议事。
达尔岱笑道:“兄长,我说你也不用这么谨慎吧?不就是来了一个八贝勒吗?他有这么神通广大?还能在你指挥府里面安揷细作不成?用得着来这种地方说话吗?”
“哎哟!我说达尔岱,你还不当回事呢?这个八贝勒来者不善啊!皇太极他来到盖州,不声不响的,好几天了,我到昨天才知道,而且派人请他来指挥府住,他不肯,一大帮人非要住在馆驿!这不是明摆着要找我的麻烦吗?”浑塔将军急道。
“将军,不必这么紧张吧?你一向秉公办事,再说咱们做的都是大汗点头应允的正经买卖,一分一毫也没有短缺过。”赖塔格道。
“我是怕他查账,没事也能查出事情来!”浑塔将军叹口气道:“你们不知道这个皇太极有多厉害!为了立功,到处像疯狗一样咬人,好像就他一个人对大汗忠心耿耿似的。”
“他爱怎么查就让他怎么查!修路的事,大汗拨给咱们多少银子,咱们都给了天地商号,一分不少,一点没有截留。至于人口买卖那都没有账目,他能怎么查?”达尔岱不以为意道:“他要是收买底下的人告我们的状,我们就抵死不认!反正不光是我们跟天地会做生意,复州、海州、鞍山、辽阳,我们几个守备将军现在不都和天地会做生意嘛?看看大汗是相信他,还是相信咱们这么多人。”
浑塔看向赖塔格。
赖塔格笑道:“将军,你不会是怀疑我会出卖你们吧?这我可以打包票,我们天地会办事是最地道的,绝不会出卖朋友!”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怕你手底下的人被皇太极偷偷抓了,等下严刑逼供,弄出一堆不利的证据出来。”浑塔将军道。
“这点将军大可以放心,我们天地会的每笔交易虽然都有账目,但是做的都是秘密账目,而且,总账在我这里,不管谁问起来,我都会说几位将军没有私下拿过我们天地会一分银子。”赖塔格保证道。
“对啊,没事。兄长,你太多心了。”达尔岱拍了拍浑塔将军的肩膀。
浑塔将军叹口气:“再看看吧!但愿这个皇太极不要做的太过分!若是实在惹得我急眼,我找人给他宰了!”
赖塔格一汗,平时看这个浑塔将军挺文绉绉的,并不像是一般武将那般鲁莽,没有想到遇上事,够狠的啊。
达尔岱也被浑塔将军吓了一跳,拿着茶盅刚要喝口茶的手也抖了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