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辰尽头 第十二章 苏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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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几人重新看到晶蓝色的透明通道。

    四维位面智能系统沉默着，所有人都沉默着，廊道一片寂静。

    郑冬双手低垂，微微颤抖着，他目光隐藏在黑暗里，只有瞳孔反射的光芒闪动。

    &究竟是谁……”郑冬呢喃，抬头，双眸空洞。

    张文启眼中的震惊刚刚掩去，他走上前，将手掌搭在郑冬肩膀，却不知如何开口。

    &究竟是谁？！”郑冬看着众人，问道。

    王雅辰贝齿紧咬红唇，看向郑冬的目光复杂。

    郑冬转身，仰视着晶蓝色通道，质问：“我究竟是谁？！”

    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平和开口：“主人，您还是您。”

    &吗？我有着四世的记忆？我究竟是一个强大的躯体还是一个人？”郑冬问道，眸中升起陌生的光。

    &仅仅是一个肩负着使命的躯体吗？”

    &是郑冬，从地球被巴纳德征服前就存在的一个人。”

    &现在可以想起来我的朋友，我的故人，我活了四次，认识了四批无法放下的人。”

    郑冬靠着墙壁，无力地坐下。

    &人，您感受一下，您可以接触边界吗？”四维位面智能系统道，“以前您从未出现这种情况，可以很快适应旧有的记忆。”

    郑冬闭眼，片刻后面色一暗，睁眼道：“什么是边界？”

    &接触不到了，接触不到了……”

    &无法接受过去的记忆，除了第一世，”郑冬摇头，“我不是我，我只是一个被教堂收养的孤儿，不是什么启迪者，我只想按自己的心愿做事，不想背负那些……”

    &不想背负那些……”郑冬眼中浮现点点泪光，他低语着。

    &真的想不起什么是边界吗？”

    &不起来。”

    &您很危险了。”

    &么？”

    &的资料中存在这种情况，低等文明接触边界者因为其本身科技等级太低，只是偶尔性进入。”

    &什么后果？”郑冬起身。

    &回所有，一切。抹除记忆。”

    郑冬微怔儿：“然后呢？”

    &球永远处于被巴纳德奴役下，大众活在梦里，传颂者组织终有一天被剿灭。”

    &通知接引使者了吗？”

    &无法通知，但有可能，我会通知。但在接引使者收回权限前，我还属于您。”

    &听着，我可以想起来边界是什么，我会接触到的。”郑冬上前一步，眼神逐渐稳定下来。

    &

    &说真的，我，我如何接触边界？有人重新接触吗？”

    &存在一个。”

    &么条件？”

    &触神。”

    &怎么接触神？”

    &到与他们相同的境界。”

    &我会的，我会的。”

    &主人。但请您明确自己的个体认同感，也就是说，确定您是谁？”

    &是谁？”郑冬咬着嘴唇，一抹灵动取代原本的沧桑在脸上浮现，“我是谁？我是郑冬。”

    &是我自己，我把以前的记忆存起来，不管它。”郑冬喃喃，而后眉头猛地一挑，“我好像真的做到了！”

    &我将记忆存起来了，”郑冬声音惊喜，“我不去碰，我就不会想起来。”

    &似于芯片数据库的能力，主人，觉醒芯片。”

    &么说，我还是我了？”

    &取决于您自己，意识认同不属于物质规律。”

    &还是我？”郑冬呆呆呢喃，“我是我。”

    &咳，郑冬，刚才是你自己主动背负的。”张文启溜过来，干咳道。

    &负什么？”郑冬看着他。

    &不是不想被收回那什么东西吗？要接触边界？”

    郑冬点点头。

    &是你的本心啊。”

    &只是无法忍受大家活在梦里啊。”

    &不就对了？”张文启耸耸肩，“你还是个孩子，对吗？”

    &啊。”

    张文启给了郑冬一个白眼。

    &人，希望您尽快开始物质规律的学习。”

    &

    &握一个科技时代的规律，相应的功能会为您解锁。”

    &郑冬大眼眨动，“我觉得那六个黑色旋涡好帅！”

    &是您的吞噬基因。”

    &个人都有基因能力吗？”

    &的，但需要神去解锁。”

    &

    &因深处的能力涉及宇宙的最大隐秘，宇宙设计之问。”

    &么？”

    &现在没有能力触及，宇宙设计智慧生命有三个共同点，无论是以何种元素为基的生命都适用，其中之一是：智慧生命意识器官开发度与他对物质规律的掌控度完全对应，学习物质规律，就是开发智慧器官的过程。”

    &复杂……”

    &您尽快开始学习物质规律，您会理解的。”

    &会让我变老吗？”

    &老的是精神，物质规律与精神联系微弱。”

    &就好。”郑冬拍拍手，“我们可以出去了吗？”

    &以。”话音落下，几人面前景物飞速转换，一瞬间，他们便回到了那片密林中，前方是漆黑的入口。

    &这怎么搞的？”郑冬好奇问道。

    &们通过四维裂缝回到了三维，现在我处在您的四维空间坐标上，时刻跟随着您。”

    &懂……”

    &着您的学习，您会懂的。”

    &需要多长时间学习这些？”

    &快。”

    &郑冬与众人向外走去。

    &郑冬，你？”路上，王雅辰问道。

    郑冬回头，嘿嘿一笑。

    那熟悉的眸子令王雅辰放下心来，柳眉微弯。

    郑冬走在最前边，别人无法得知，前四世虽然无法影响他了，但其难以动摇的执念已经深深扎根在郑冬心底。他正在尝试学习理解四维位面智能系统发送给他的第一科技时代的物质规律——即原始时代的物质规律。

    &亲，村里出事了？”忽然，王雅辰的呼喊声传来，众人一惊。

    几人奔上一处高坡，望向远处的村庄，只看到浓烟滚滚，火光腾起，隐隐有枪声传来。

    &回去！”王山海眉头紧皱，加快脚步。

    &政府的军队攻来了吗？”郝峰说。

    &走！”王山海回头，看着王雅辰与郝峰，“你们两个走小路出去，通知各地的据点，政府军攻击这里一定掌握了其他据点的信息。”

    &亲……”王雅辰停步。

    &王山海又看向郑冬，“启迪者大人，您呢？您可以参战吗？”

    &然！”郑冬挥了挥小拳。

    &我们走！”

    张文启一咬牙，跟上郑冬与王山海。

    &事不宜迟！”郝峰掏出腰间的手枪，拉着不舍的王雅辰钻入山林中。

    村庄周围已硝烟味弥漫，村庄护卫队正与政府军争夺刚刚失去的村口，谷场上大火熊熊燃烧。

    &长！”一名中年人跑来，在小路上迎上王山海几人。

    &么回事？”

    &政府军，他们包围了这里，护卫队顶不住了！”

    &了多少？”

    &少几千人，我们撤进大山吧？”

    王山海眉头紧锁，没有答话。

    &撤走伤员吧？”一队村民抬着几幅担架跑来，中年人问王山海。

    郑冬走上前，看到血淋淋的伤口。

    鲜血还在流淌，浸湿大片衣衫，破碎的肌腱还缀在其上。

    郑冬愣了下来。

    人类文明覆灭之战忽然在脑海中闪过。

    那场战争没有鲜血，却比这惨烈得多。

    战争不是玩笑，是会有人死的。

    郑冬原本故作轻松的心态瞬间紧绷了。

    轰轰！

    忽然，一声声剧烈的爆炸声在村口响起，继而向村庄内部延伸。

    &蔽！”王山海呼喊，众人慌忙找这遮蔽物。

    尖锐的破风声陡然响起，郑冬站在原地，任凭王山海喊叫，保持不动。

    他抬头，看着天空。

    一枚炮弹划破天空，坠落在郑冬身旁。

    轰！

    猛烈的爆炸带着弹片与气浪将郑冬掀到高空，而后像丢小鸡一样丢到地面。

    王山海顾不上其他，推开其他人跑上前，跃过焦黑的炮坑，抱起浑身破碎的郑冬。

    &迪者大人？！”王山海睁目欲裂。

    郑冬咳出几口鲜血与内脏碎片，感到无比虚弱，浑身瘫软，却又滚烫。

    他想开口说话，却看到眼前景物不可抑制地黑暗下来。

    &还是没有处理好前四世和现在的关系啊……”

    郑冬陷入黑暗。

    黑暗漫长，不知持续多久，郑冬感到自己意识的光点在游荡，漫无目的地游荡。

    在游荡中，郑冬看到一点刺眼的裂缝，他下意识地钻入。

    景物瞬间转变，郑冬看到一座被冰雪掩盖的校园。

    &是哪里？”

    &第一世，我的高中校园……”

    顷刻间，场景再度转换，郑冬站在一颗荒凉的星球上，看着不远处孤独的哨站。

    &王星哨站……”

    &却第一世，剩下的日子，我不是在为我自己而活……”

    郑冬心中豁然开朗，除却第一世，其余皆可不视。

    只有第一世与这一世，他才是自己。

    其余，汲取那期间理解的知识即可。

    &此，亚迪德是亚里德，天师是天师，我是我……”

    四世积累的知识如海浪拍击，郑冬以难以置信的速度理解着，吸收着。

    黑暗终要结束，郑冬睁开双眼。

    床边，是郝峰与王雅辰，二者皆伏在病床上浅睡着。

    郑冬看到自己身上缠的密密麻麻的绷带，轻轻坐了起来。

    他看向窗外。

    在城市里。

    枪炮声从远处传来。

    &是怎么了？”郑冬自语。

    &冬……”王雅辰抬头，看着郑冬，眸中涌现惊喜，“你醒了？”

    郝峰也直起身，笑道：“我就知道启迪者没这么容易死。”

    &你怎么直起身了，你身上很多伤啊。”王雅辰美眸焦急。

    郑冬耸肩，他感觉自己身上现在一点事也没有了。

    砰！

    病房门突然被推开，张文启面色张皇：“快带郑冬走，政府军来了！”

    &郑冬醒了？！”

    &郑冬面色淡然，但脸庞被裹得只剩下眼睛，他人看不到。

    &走！”张文启说。

    &用了。”郑冬摇头。

    &么了？”

    郑冬想笑，但嘴巴被绷带限制了，他翻了个白眼，嘟了嘟嘴。

    &还有心思开玩笑？”王雅辰急眼。

    急促的脚步声响起，接着迅速接近。

    &了，走不了了！”张文启哭喊，“当初把郑冬送到城里救治就是最大的错误！”

    &救就死了！”

    &常人炸成那样早死了，郑冬一直在流血，却一直没死！”

    郑冬看着几人的争执，吐了吐舌头，碰到干涩的绷带。

    王雅辰拿起一把尖刀，躲在门后。

    &是士兵的呼喊。

    &用抓活的，全都杀死！”

    郑冬眉头一挑，而后看到一颗砸碎门窗丢了进来。